一大早喜儿就去服侍皇后娘娘用膳去了,但是从传膳回来的宫女的宫女口中得知,皇后娘娘又是什么都没吃。佟月儿焦急的在房中等待着,她知道,喜儿不一定会相信自己真的可以解决皇后娘娘的难题,所以她只能赌,赌喜儿是不是真的担心皇后娘娘。当她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的时候,皇后年内身边的另一个大宫女翠儿喊着佟月儿的名字跑了进来。佟月儿在心里笑了一声,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迎了上去。
“翠儿姐姐,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月儿?”
翠儿本就是个急性子的人,拉着佟月儿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幸亏佟月儿人小腿脚灵活,不然非被拽个跟头不可。一路小跑到皇后的寝殿外,佟月儿忙拍拍胸脯平复下自己的呼吸,白了一眼同样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翠儿一眼,忍不住抱怨。
“我的翠儿姐姐,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抓我过来,是要杀了月儿不成么。”
翠儿涨红了一张俏脸,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呛了回去,兀自的咳嗽不停。佟月儿连忙帮她顺气,在屋里等得心焦的喜儿一走出来,看见这一大一小都在喘着粗气就知道,准是翠儿那毛躁的丫头拉着佟月儿跑过来的。特别是佟月儿脸上那一抹粉色的红晕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俏丽。一愣神的功夫,眼尖的佟月儿就看到刚出来的喜儿,顾不得还未缓过来的翠儿,一溜烟的跑到了喜儿的身边。
“喜儿姐姐,叫月儿过来有什么事么?”
明知故问,喜儿拿出香帕替月儿擦掉了额头和鼻尖的汗珠,替她理了理眼前的碎发,转身领着佟月儿进去了。
这是佟月儿第一次进到皇后的寝殿来,以前她都是在把水送到寝殿的外面。但她感兴趣的不是华丽的寝殿,而是她每次只能远远的看着背影的皇后。
“皇后娘娘,佟月儿带到。”
佟月儿赶紧低眉顺眼的走到皇后的面前,双膝跪地,乖乖巧巧的行了一个礼。
“皇后娘娘千岁。”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皇后娘娘的声音柔和,却有一分尊贵的威严,佟月儿慢慢的抬起头,,在看到皇后娘娘的容貌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皇上会爱上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外族女子了。深刻的轮廓带着外族女子特有的风情,白皙的瓜子脸,黑如宝石的瞳,高挺的鼻梁,红润的樱桃小口,活脱脱的飞天仙子。即使是同样身为女子的佟月儿也被皇后年内的容貌所吸引。有那么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喜儿看着呆愣的佟月儿忍不住也在心里笑了起来,这妮子终究是个孩子脾性。现在可不是让她欣赏皇后娘娘美貌的时候。
“月儿,皇后娘娘有事要问你,你可要好好回答。”
佟月儿又叩了一下头,规规矩矩的跪好。
“皇后娘娘请问,月儿一定尽力回答。”
佟月儿注意到,皇后娘娘的眉头一直紧蹙着,这可不好,让一个仙女般的娘娘这么忧愁可不好,当下下定决心,一定要替皇后娘娘解忧。
“听喜儿说,你有方法能治哀家的头疼症。”
皇后并没有完全相信喜儿的话,特别是看到是这样的小丫头时,更觉得喜儿是病急乱投医。但愿佟月儿没有让她失望。
“奴婢在家时,奴婢的娘也时常头疼,后来一个游方郎中教给奴婢一种按摩手法,只需几次奴婢保证药到病除。而且奴婢知道皇后娘娘的病因是什么。”
皇后显然被佟月儿的自信打动了,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你说说,哀家的病因是什么?”
“恕奴婢直言,娘娘的病因是一阵风,一阵枕边风。”
说完佟月儿低头不语,皇后娘娘和喜儿却是惊诧不已,这一主一仆都在想,也许这个小丫头真的是一个意外的收获,皇后立刻问道,
“说,你要怎么做?”
“很简单,”佟月儿轻笑:“皇后娘娘只需屏退左右,让奴婢为您按摩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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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庆终究是来了,在那日后,皇后娘娘再未说过头疼,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其他的人只知道是佟月儿用土方替皇后娘娘治疗,至于是怎么治的,除了皇后,喜儿和佟月儿本人以外,谁也不清楚。也有好事的人想打听,但是都被佟月儿给搪塞了过去。
春庆一共三天,第一天是皇上并后妃群臣都在自家沐浴焚香,以示诚心,第二天庆典才正式开始,帝后同文武百官去太庙祈福,由司礼官宣读祭词,后献上祭礼,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第三天才是春庆的重头戏,皇上会在宫中宴请文武百官。所以在春庆的前俩天,像佟月儿这样的小宫女是没有资格进太庙的。皇后娘娘为了奖赏她特意放了她几天的假。没有了忙碌的差事,佟月儿终于有时间来思考一下自己的事情。
义父的回信她已经收到了,信上只是让她进一步取得皇后娘娘的信任,看向窗外,来来回回的宫人都是为了明天晚上的宴会做准备。如果她这次的计划能成功的话,那么皇后娘娘就会开始信任她了吧。她从来没有让义父失望过,哪怕是再难的任务,她都努力去完成。那一年,十三岁的佟月儿,却决定了很多人以后的生活,当然,也包括她自己的。其实,她只想满二十五岁以后就出宫,过着平淡的生活就好。但是,无意中,她的命运已经和这个充满着危机的皇族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就算是她想脱身也已经晚了。皇宫中有太多的忌讳,也有太多的尔虞我诈,而佟月儿的义父唯一没有教给她的那节课就是明哲保身。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她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开的命,不过,最幸运的是,她有一颗聪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