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汽球皮塞进了岳悦手里,只一眼,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无比清醒,那不是李大爷买的避孕套是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坐起来,窘得满脸通红,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一把汽球皮塞到了枕头底下,说话也不流畅了:“那……那不是……不是汽球……你,你不许玩。”
“那明明就是汽球。”斐儿不依的扑过去从枕头底下抓了几个出来,躲过他老妈伸过来抢的爪子,快速爬到床的另一边拿起其中一个蓝色的抖了抖,将有口的一端放进嘴里。
岳悦急了,厉声的喝斥:“岳斐,你赶紧给我丢掉,不然,我把你的嘴缝起来。”
斐儿委曲极了,含着泪把五颜六色的汽球皮丢到她面前,咕哝着:“给你就给你。汽球也不让我玩,我不喜欢你了。”
如果是汽球,哪会不让你玩呢?岳悦只能在心里说,真实的话她实在是解释不出口。
见他妈没有安慰的话,斐儿挂着满脸的泪水,可怜兮兮的问:“老妈,你真的不喜欢斐儿了?”
“不是,斐儿,那真的不是你能玩的东西。”心痛的抱住儿子,反复的跟他保证,她最喜欢的只有斐儿,让他相信她的话,不要问原因。
但小孩子的好奇心是很重的、求知欲也是很强的,他感觉到他妈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因为那个汽球的关系,觉得必须弄清楚原因。
为什么它可以吹起来?为什么吹气的口和别的汽球是反的,为什么不在小头处开口,要在大头处开口?为什么都是黏糊糊的?为什么不同的颜色有不同的香味?
诸多的为什么,岳悦头大的想了好一阵,终于含糊的说:“那不是汽球啊,不,算汽球,是次品汽球,就像垃圾一样,所以,你不能玩。”
根本没抱混过去的奢望,斐儿竟然接受了,认同的点了点头,总结性的说:“真的是垃圾,吹起一点点就漏气了。我嘴都吹痛了,也没有吹好一个。”
漏气?岳悦想起曾经在某个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抓过一个汽球皮,也不管斐儿异样的眼神,拿到嘴边就吹,她的劲比斐儿大,吹起来自是容易得多,但同样的,刚刚吹起来,顶端就咝咝的漏气。仔细一看,小孔可真多。拿起其他的来看,全都如此。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把揉进手里,狠狠的往地面一掷,讽刺的说:“质量不错啊,扎了孔也能吹不爆。”
斐儿惊讶的看着******举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她不爽的脸,也不敢再问,只肯定,一切,都与汽球有关。
溜下床去,悄悄的捞了几个汽球皮在手里。
“老爸,起床了。老妈又生气了。”斐儿拍打他的脸、撑开他的眼皮、对着耳朵吹气、用自己的小辫去扫他的鼻孔,极尽一切骚扰之能力,把李泽扬从被窝里挖起来坐着了。
佯作生气的盯着斐儿,不发一言。
斐儿才不在意他的气,摇晃着他的身子,再次强调:“老爸,老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也生气了,后果也会很严重。”李泽扬装出闷闷的怪声说完,一把抱住斐儿,咯吱着他的腰、腋、大腿,响起欢快的笑声。
斐儿手里的汽球皮掉了,缤纷的色彩很是显眼。李泽扬的眼光立即被吸引住了,放下斐儿,一把抓过,看了看,伸到斐儿面前,沉下脸问他是从哪儿来的。
这汽球皮招谁惹谁了,怎么老爸老妈看到它都怪怪的?看它不顺眼就找它去呀,干嘛都对我板起一张脸?斐儿噘起嘴哼了声,扭过头去表示抗议。
李泽扬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堆起笑给斐儿道歉,问他:“儿子,你说你老妈生气了,为什么啊?你惹她生气了?”
“我才没惹呢!”话说得有点儿心虚,他不知那算不算是自己惹的。但见他老爸不凶了,他也就胆大了,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反问:“老爸,老妈为什么不许我玩汽球?”
“汽球?你妈告诉你这是汽球?”李泽扬提着一条汽球皮向斐儿求证,得到认真严肃的肯定答复后,忍不住大笑出声。
斐儿被笑得莫名其妙的,不知他老爸是在笑他还是笑汽球,问了,李泽扬也只顾笑得不能回答。斐儿鄙视的看了他老爸一眼,别过头,赠予“疯疯”二字。
李泽扬还在笑,斐儿站起来一跺脚,大声说:“老妈生气,你还笑得出来。哼,我告诉老妈说你笑她的汽球,让她来修理你。”
李泽扬猛然想了那玩意儿是从岳悦那儿来的。笑容凝固了,再像冰慢慢融化、消失。
完了,儿子说他老妈生气了,因为汽球的原因,就是说,她很可能知道了什么。
斐儿从她那儿,应该能提供可靠的消息吧!自己都未察觉的讨好斐儿,问他知不知道他妈为什么生气。
“不让我玩汽球嘛!”小嘴一噘,旋即又换上笑脸,讨好的跟李泽扬说:“老爸,你和我玩吧!”说着,还递了一个给他,让他吹起来。
那是往嘴上放的东西吗?李泽扬拒绝了。
斐儿非常失望,一言不发的坐在床沿,一双脚悬吊着甩来甩去。心想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致老爸老妈都不喜欢他了。
李泽扬此时只想着怎样跟岳悦解释,忽略了斐儿。
回到自己房间,岳悦已经没在,打手机,又是关机。
她一个人这么早开车出去干什么了?
李泽扬倒没作他想,按往常一样,送斐儿去幼儿园。路上,自然又是给斐儿灌输有妹妹的好处。
斐儿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老爸,你好罗唆,我天天都己经把老妈让给你了,可是她肚子里还是没有妹妹。老爸,你真没用。”
李泽扬也是有点儿怀疑了,药,他换成了维生素,套,他扎了很多孔,消除了她的顾虑,激情更能促孕,为什么她还没怀孕呢?他觉得该去检查检查。
可那是很尴尬的事啊!万一被传出去,哪还有脸见人。还是继续从岳悦身上加大力度吧!
但这天晚上,岳悦没给他加大力度的机会,她没回家。
斐儿向他要妈,他老爹老娘也向他问询这两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两人怪怪的。
他也想有人可以吐吐苦水,只是那些话要怎么说出来。嗯嗯哦哦的暂时敷衍过去。
回房躺在床上,总觉身旁空荡荡的,带动心里也少点儿什么。
“悦儿,我算是栽你手里了。”认命的叹息,拿起电话,第N N次拨打她的号码。
仍是关机。
整整一天了,电话都没有开,她去哪儿了呢?
李泽扬后悔自己太过自信,以为她每到天黑都会主动回家。现在很晚了,去哪儿找人?
去到她原来的家,灰都有一层了,明显没人;她店里,更是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悦儿,你躲哪儿去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嘛!”李泽扬开始为她担心起来。开着车到处转悠,希望瞎猫能遇到死耗子。
可惜岳悦就是耗子,也是一只活耗子,会到处乱蹿,想不利用高科技追到踪迹是很难的。偏偏李泽扬不想借助那些,觉得现在这种找法才能体现诚意,让她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