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岳悦要去开灯看看,他又不让,只是在黑暗中无声的与她相依。
这是相当不正常的反应。
岳悦心里犯着嘀咕,不知不觉中说了出来。虽然是零零落落的语句,李泽扬还是听到了个大概,再加上之前从紫萝那儿打听到的情况,他明白了她的心情。
但是明白不等于接受。他觉得自己对她做得够多的了,多到丢失了自己,到头来,一切仍是白费。
一句“岳悦,我好累。”道尽了他此时的心境,搂在她腰后的手也松了。
刚才,他不是还和斐儿有说有笑的吗?怎么两人相处时,他的态度却是大转变?连对她的呼唤都是用全名代替了。“李大爷,我今天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李泽扬没有回答,她也不敢问。
两人在无声中过了好几分钟,李泽扬缓缓的说:“岳悦,给我生个孩子吧!”
怎么又提这个话题了呢?之前不是说好了不生的吗?他一直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那他为什么要表现出不要孩子的诚意?岳悦的疑问在心里汇聚成了另一个大胆的猜测,就是自己的怀孕不是意外。
可这时是她心虚,她不敢直接问出来。也如他一样不作答。
他以动作向她发出暗示,手掌从腰际伸进去,只停留了片刻,就向下慢慢探去。
每次他有动作时,她的拒绝都起不到作用,干脆随他的意,只是心不在焉的反应,让他的激情很快就渲泄完毕。
男人在这个时候的心理防范意识是比较薄弱的,岳悦决定在此时探探他的真实内心。
伏在他的身边,手指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划圈,似延续之前没有回答他的要求略带羞涩的问他:“刚才,会不会,有了啊?”
这是暗示她应允了吗?
李泽扬的兴趣来了,一个翻身把她压到了身下,在浅浅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时,含糊而迷乱的把话说进她嘴里:“我会很努力的。悦儿,你再不许不专心了。”
这人的精力怎么这么旺盛,都不用休息来恢复体力呢?岳悦可不能跟他相比,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强烈要求休息。同时提醒他之前答应的不生孩子。
他也承认了之前说过的话,说着常规的可能性:“该有的防范我是都做好了,但我们这样亲密,谁能保证不会有意外呢?何况还有忘记了的时候,就像现在,如果有了,你忍心不要?”
当然不忍心了,不然,肚子里的种子时此哪还能困扰她?她说出了担心:“可是,我有吃药啊!药都会有影响的,万一……”
“不会。”李泽扬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她的坚持在动摇,赶紧打消她的顾虑,说得非常肯定:“能躲开避孕药受孕,就说明药没有起到作用,没起到作用,当然就不会有影响了。”
他的解释,她感觉离自己的猜测越来越接近了。继续表现出担心:“说是这样说,我还是很担心。”
“完全没必要担心的。”李泽扬说得非常肯定,完全不像只是出于安慰。“要不,我们试试?”
岳悦稍用力的拍了他一巴掌,不满的责怪:“那是能试的吗?说得轻巧,孩子不是在你肚子里,你能体会到有什么不妥时,母子连心的那种痛吗?”
“我的孩子,我怎么能让他有事呢?悦儿,你就别瞎担心了。我保证,我们的孩子肯定是健康的。”
“你肯定?”岳悦用力的推开了他,坐起来扯过被子把自己包住,让他整个身体没有遮盖物。她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其实,她是看不清他的裸体的,因为房间里没有足够的光线,她不过是依习惯与他相对。
下半身的思维远远不及头脑。李泽扬未意识到岳悦的意图,只以为她是需要他的确定以减少担心。伸手去拉她,一边保证的说:“我当然肯定了。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的。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呐,我当然得保证他什么都是最好的。”
这话可信度确实很高,同时也把她猜测的可信度增加了。但她未直接问出猜测,她已知从哪里去得到答案。
“我要上厕所。”借尿遁甩开他的手要回自己房间。
李泽扬不疑有他,只笑她上厕所都只习惯自己房间的,出门的话是不是要把厕所背上。
她回以玩笑的“你能背上,我一定感激万分。”
“快去快回。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说完,翻了个身,在她的脚跨出门口时,他已经有了疲劳后的鼾声。
这就是男人,逞强好胜,明明累极了,还装出雄风飒飒。岳悦不服的想喊醒他调侃上几句。
但时还有更重要的事在这个好机会里去做。
她尽量的放轻动作,溜回他俩的房间把可能放药和藏药的地方想遍了,就开始行动,意料外的,很轻松的找到了他给她的药,两瓶,全是打开包装了的,瓶上及里面的说明也确实写着功效是避孕的。
如此轻易,会不会自己误会了他啊?
念头刚刚起来,立即又否定了。这不符合常规嘛!谁会把相同的药一次性全打开呢?倒出药丸左看右看,又对着灯看,不觉得和正常的药有什么差别。但这是什么药就很难说了。
为了不让他有所察觉,她从每瓶里各取一颗用纸包好,然后将药瓶原样放回。
该做的做好了,本该回去斐儿房间睡李泽扬身边,但看到与他们换床睡的斐儿小小的身子在宽大的床上显得孤零零的,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出来了。走过去挨着儿子躺下,抚着他的小脸蛋,心里有了暖意。
腰间有什么东西硌着了,摸出一看,是婴儿玩的摇铃,只是比普通的有区别,是棉棉软软却又摇得响的安全摇铃。
不管是不是安全型的,都是她痛恨的东西。在斐儿出生后,她因为没有经验,买的是普通的塑料摇铃,快一岁了,儿子还在玩。有天儿子一屁股坐在摇铃上,破旧的摇铃四分五裂的扎进肉里。儿子惨烈的哭声和满屁股的血把岳悦的魂都吓掉了。
至今,那一幕都让她胆战心惊。
轻轻拉下熟睡中斐儿的裤子,摸上他屁股上几个长短不一的疤,眼泪止不住的汹涌而出。
只是一个摇铃,李泽扬就用心去挑选,还是在他并不知道她有孕之前,那他一旦得知,不更是一颗心全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了吗?之后孩子出世,他还记得有个斐儿吗?他说的视斐儿如己出,不就成了一句空话了吗?肚子里这个也是自己的孩子,他能受到最好的待遇,她是希望的,但对斐儿来说,是不是欠失了公平?
“斐儿,妈妈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岳悦在斐儿耳边说完,轻拥着斐儿,胡思乱想着,渐渐的进入梦境。
“老妈,老妈。”熟睡中的岳悦被斐儿喊醒,揉了揉迷蒙的眼睛,眯起问他干嘛。
斐儿嘟起小嘴非常不满的说:“老妈,你买的汽球一点儿都不好。我好不容易吹起来了,又漏气。”
什么时候买汽球了?岳悦懒懒的想随便说几句话敷衍过去,不料斐儿执着的非要跟她说汽球的问题。拗不过儿子,向他摊手说:“拿来,我给你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