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骂骂咧咧的和宇文惠乘车离去了,只是当他们刚出了西市,马车突然停下,让车内的二人身子都是一倾,装在车厢内。
“哪个不长眼。瞎了吗?”赵华聊起帘子就看到了,挡在自己马车前的人是云林和他的侍卫。顿时走出车厢,怒道:“云林,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了。没完没了是吧?”
“我云林十八年来,何人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今天一个下人居然敢对我出手。赵华,今天你只要交出那个狗奴才,你我之间就此作罢,我云林以后见了你依旧尊称一声公子。不然别怪我今天不客气。”云林面色激动,带着怒气说道。
宇文惠此刻心中泛着一层冰霜,自己或许把许多事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对着赵华有着无限的忠心,就能让自己在这长安安然无忧。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出手,为自己惹来这么大的祸患。他现在只希望赵华能够记着自己的好,别把自己交出去,不然自己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滚!你当我赵华是什么,阿猫阿狗啊?”赵华转身重新进到车内,看了宇文惠一眼,对外边说道:“走!”其实他的内心也着实为难,都是世家子弟,如果彼此之间有所争斗,即使打伤了对方,只要大人出面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宇文惠毕竟是个奴才,冒然出手,这就太打云林的脸了。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云林咬牙道:“明叔,等下你给我废了那个小子。”然后一挥手,他身边带着的几个护卫就把赵华的马车围了起来。
“给我枪人。”一声令道。几个护卫知道轻重瞬间上去缠住了赵华的护卫。而云林和那个叫明叔的中年人则冲向马车。
赵华没想到云林真的会对自己动手,起身和宇文惠出了马车,刚要骂什么,就看到云林飞身向自己袭来,他不得不出手招架。
宇文惠看着那个向自己冲来的中年男子,顿时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和赵华那样的孩子们不一样的气息——杀气。
中年人的是从军伍之上退下来的,境界达到武道初期,被云家的人安排在云林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危。今日云林感觉受辱,让他出手。
对于他来说虽然宇文惠也已经初窥武道,但是对上他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来说,宇文惠已是一个废人了。
中年人一跃而起,散发出一丝武道罡气,以脚为剑横扫而来。
宇文惠急忙后退,跳下马车,就看到那上好的木质车厢一角直接被踢裂,碎木散到了自己身前。紧张的情绪,让他的身子有些颤抖,他绷紧了神经,一动不动的盯着中年人。
中年人轻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温和的表情带着杀机与自信。然后他动了,以手为刀,立斩而下,宇文惠接连后退,躲避他的攻势。
待到他的一套刀法极尽,攻势稍弱,宇文惠蹬脚向前,挥出一记游龙探海,重拳出,罡气外散,直取其胸。却被中年男子侧肘挡开,手刀立劈,宇文惠双手格挡,手臂被震的顺间有些发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肋下被重拳击中,气血翻涌,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他赶紧起脚横扫,避免对方继续攻来。
中年人此刻脸上带上了一种好奇,看向了那个此刻虽然站立,但是身子有些不稳的少年,沙哑的说道:“若是我和你年纪相仿,根本不会是你的对手,即使我没入武道,怕是今日也会吃亏。不过你天资再好,从今以后也都是一个废人了。”
宇文惠看着对方的淡然,沉默不语,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战胜对方,自己一个刚刚破入武道的少年,面对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的军士,那是不可能的。还好对方并未下死手,所以他还没有绝望,他只要熬着,等到赵家的人赶来或许有一线生机。只是这种把自己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让他心底有一种深深的无奈,他更加清楚强大才是这个世界根本的生存之理。
云林此刻已经压着赵华在打,但是却只是为了拖住他,看到宇文惠依旧没有完好,顿时急道:“明叔,快点解决他,如果有人来了,就不好办了。”
赵华本来就被云林打怒了,此刻听到这样的话,大吼着说道:“今天宇文惠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和你没完。至于那个奴才我会千百倍的还在他身上。”
“明叔,我定会保你周全,你全力动手。”云林不惧赵华的威吓命令中年人动手。
战斗场中的人精力都集中在对手之上,而没人注意到,暗处有许多看客。其中一处赫然有今日在赵无极书房出现的老管事,他身边的带着疑问看着他。老管事挥挥手,只是道了一句:“立刻去禀报大将军,由他定夺。”所以这里依旧是一片黑暗,没人发现。
中年人听到了云林和命令和赵华的恐吓,依然选择了做一个忠实的奴才。他的手轻放腰间,然后猛烈挥出,手中出现了一把约有三尺的细软之剑。
宇文惠看到长剑,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恐惧,眉心不自觉的冒汗。
世家公子们的守卫虽然随身佩戴兵器,但是争斗之时几乎不会拿出。
赵华看到中年人拔出长剑,立刻喊道:“张刚,把刀给宇文惠。”就看到一个和云家侍卫缠斗的赵家护卫抽出腰间的佩刀扔向了宇文惠,刀落地,插在了宇文惠的面前。
中年人没动,直到宇文惠拔起地上的刀。
宇文惠,提刀弓步,面色苍白,紧咬牙关。
看他做好了架势,中年人左脚一蹬,软剑穿风,气机逼人,直刺而来。
两人相迎,中年人一剑被挡,再出一剑,攻势凌厉,变幻无穷,连击三十二剑。
宇文惠腰腹发力,手腕翻转,朴刀跟着变幻,有若风雪,喉间轻吼,不断阻挡那重重剑影。
刀剑相撞,发出“叮叮……”之音,不知中年人是何感觉,但是对于宇文惠来说却有如死神低语,每一次的碰触都让他身临险境。宇文惠,怒吼一声,一式横扫千军想要拼个两败俱伤,但是中年人明显不乐意,抽身后退。
宇文惠看中年人后退,自己也向后退去,喘息连连,虽然那人的攻势大多数他都抵挡住了,但是由于中年人之剑细软柔韧,被挡之后剑体轻弯,不断划过他的身体,剑气入体。此刻他的周身衣衫破裂,血水顺着被剑所伤的伤痕溢出体外,不断的滴落在长安大街上,冷风吹过,那些血迹顺间凝成了小小的殷红冰珠。
宇文惠仗着自己刚刚学习的中级武学露明剑法,以刀为剑,才能和他打到现在。但是这样再战下去,自己会不会死不知道,但一定会残。
中年人此刻眉头轻皱,不明白对方到底使的是何刀法,居然带着剑道的意境。时间或许耽搁的太久了,他也不耐烦了。起身,眼中带着一抹厉色,剑体不断在手中变幻,给人一种错乱的感觉。
宇文惠没有挡,轻移脚步,剑体入肩,血水顺剑而出。
宇文惠乘势向前,剑尖穿透他的身体,而他却立那持剑之人近了一步。
“日挂长空。”
青年人愣了,稍有迟疑,然后心中升起一抹寒意。他想抽身,却发现那把并不锋利的朴刀直接斩在了自己的右手之上,脸上露出了惊骇之情。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了夜色,也震醒了长安。
场中的人停下了缠斗,看向了执刀持剑之人。
“夕落松林。”露明剑诀第九式,横刀直扫。
中年人没有喊出第二声,因为那把刀在砍断他的手之后,就在他的颈部划过,他的双眼骤开,瞪着宇文惠,身子向后仰去。他至死也没有想通,一个孩子为何会不畏生死的做出那样的选择。因为没想过杀人,所以出现了纰漏,然后他就被杀了。
血水带着温热溅到了宇文惠的脸上,身上。一股浓烈的腥味儿,让他有一种作呕的感觉,只是他却吐不出来。扭头扫过场间,眼中散发着的骇人红光,不知是血水,还是血丝的颜色。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让他的身子不断颤抖,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长安大街突然刮起了夜风,吹的所有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