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惠所在的包间内,此刻灯火通明,桌上的山珍海味几乎没人去动,只有彼此之间的觥筹交错和谈笑风生。金无庸不亏是一个纵横长安的大商户,与两少年交谈也从来不会让场间冷场,即使宇文惠此刻都对他有一种难以明了的好感。
酒水不断的入腹,着实让宇文惠脑袋有些昏沉,而赵华已经开始对身边的妓子开始动手动脚,而金无庸则一脸玩味的微笑着看着两人,手也没闲着。
“下面有请蓝雨姑娘为大家带来‘金凤舞’。”龟公立在楼下的高台上似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生怕别人听不到。
赵华和金无庸都停下了在女子身上滑动的手,一个妓子小跑着打开了窗户,视线正好落在了那座高台上。这就是二楼雅间的独特,给客人们带来最方便的招待。
只见一个金衣女子,走上高台。此女子身材高挑,体态轻盈。乌黑的头发披于双肩,凤眉杏眼,樱唇含笑,一身肤色比冬雪更是白净。宇文惠心中对此女亦是惊为天人,所谓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他都默默的念了个遍,也觉得不够。
而这蓝雨姑娘是醉仙楼的头牌,是一名艺妓,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垂涎三尺,但是真正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每个人欣赏的还是他的诗词歌赋,对于他的身体却从没人敢真正染指,据说他是国教某位道长的义女。
“哈哈,平时看你老老实实,现在见了这蓝雨姑娘也是原形毕露了吧。”赵华看到他的神情,打趣道。
宇文惠没有说话,露出了一抹尴尬,继续看着那道靓丽的身影。只见那道身影,莲步轻移,腰肢轻柔,手臂微动,慢慢的舞动起来,随着音律的起伏,那道身姿亦跟着变幻,动作轻灵,就真如一只金凤一样。小小的看台就像每个人的心灵,那道身影每踩过一个地方都会带动自己的心脏跳动一下,即使曲终人立,人们也都是依然痴痴如故。
良久之后,宇文惠笑了,轻轻摇头,好一个声色犬马,真是人生几大快事。而今这一种就迷惑了心智。
喝彩声随即而起,赵华更是一脸痴迷的看着蓝雨,直接高喊一声:“赏!白银五百……不五千两。”
宇文惠知道赵华来的时候没带多少钱,所以这钱估计是得金无庸出,但是金无庸听到这五千两眼睛都没眨一下。
接着就听到从不同地方也传来了打赏之声。
赵华走到门口,对一个护卫低低的说了几句,就看到那个护卫跑向楼下。
赵华站在窗边,满心喜意的等待着护卫将蓝雨请来。
他突然看到了云林居然出现在了高台之前,自己的护卫则被他的侍卫拦了下来。顿时怒气冲冲的小跑着向楼下冲去,宇文惠赶紧跟上。金无庸却没有跟来,而是待在屋子里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品起来。
当赵华来到高台前,蓝雨被云林牵着走了下来。他直接将挡在他面前的人群推开,惹的一众人刚要发火,看到是谁又生生的憋回去。
“住手!”赵华大吼一声。
云林看到赵华来了,却不去理会,冷冷说道,“赵二公子,蓝雨姑娘已经答应和我饮酒对文,你这是何意。”
“醉仙楼的规矩,价高者得!你凭什么霸占蓝雨?”赵华怒道。
宇文惠听到这一句话后,立刻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白痴”。
“蓝雨姑娘其实几个铜臭衡量的,今日我倒要和你理论理论了。别以为你仗着将军府的权势就可以胡作非为,我云林今天就不怕你。”云林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你……今天就是不行。”赵华的脸色已经变的铁青,“给我上,把他拦下。我要带蓝雨姑娘走。”护卫们听到,却是为难起来。
“醉仙楼内,你竟然敢以武逼人,当我大康国法何在?当醉仙楼是什么地方,你家啊?”云林慷慨激昂的说道。引得旁边一众人发出了低低细语。
不知是气到了极点,还是因为酒精的刺激,赵华居然挥手向着云林打来。顿时引得周围传来一片惊讶之声。宇文惠想要拦下他,但是赵华攻势已成,来不及了。却见云林面上带着一种讥讽和自得,喊了一句:“蓝雨姑娘小心。”然后就挺身而出,直接迎向赵华。
云林要比赵华年长两岁,武功境界要比赵华高一点,所以一上来就化解了他的攻势,并且逐渐占了优势。
眼看赵华要落败,宇文惠立刻挡在了赵华前面,使出一招最基本的擒拿之术,直接抓住了云林的手,化解了他的力道,轻轻的将他推开,引来旁边一众人的侧目。
云林本来想在蓝雨姑娘的极尽表现,却发现被一个下人落下了脸面,顿时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东西,找死是吗?”
赵华在一旁气喘嘘嘘,刚刚他被云林压迫的厉害,此刻看到宇文惠简单出手就帮了自己,瞬间高跳着说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我将军府的人,你动一个试试。”
宇文惠立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两个孩子吵架,似乎已经不关己事了。
“两位公子,妾身今日轻舞一曲,着实有些劳累,想下去歇息。改日妾身身子硬朗些,好好服侍两位公子如何?”蓝雨朱唇轻启。
顿时两人傻眼了,而这时候老鸨子也跑过来打着圆场。只听二楼传来了一个厚重的声音:“我不管你们二人是谁家的公子,进了醉仙楼就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刚才的事我当你们喝多了,现在酒也该醒了吧,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别让你家大人为难。”
众人望去,立刻噤若寒蝉。只见二楼站着一个身着道袍的青年,居然是国教首席弟子言清真人,他俯视着下方带着一丝不悦。而他身旁却是的人则是京城四王中的誉亲王李誉,誉亲王慈善的脸上挂满想笑容的看着场间,待中年道士说完话,两人就折回了屋子,蓝雨也在老鸨的陪伴下,走进了二人所在的包间。
赵华觉得这可能是秋试以前最后来醉仙楼,本来是想尽兴的却被云林捣乱,让自己败兴而去。故而怒气冲冲的带着宇文惠和侍卫向外走去。
而云林觉得自己本来已经得到了蓝雨的青睐,没想到被赵华和宇文惠破坏,更是生气。对于赵华他确实没办法,但是宇文惠,自己即使真杀了他,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波澜,故而带着侍卫追了出去。
誉亲王和中年道士进了屋子后,转身问向一个下人,“刚刚陪在赵华身边的男孩儿是谁啊?”
“是赵华公子的伴读,名叫宇文惠。”下人赶紧答道。
“算是个少年英才吧,可惜是个武人,不然真的想收入我的的门下。”中年道士笑着说道。
“是啊,年纪轻轻,出招凌厉,似乎已达武道了。若是培养几年,我大康又能多个武学奇才。”誉亲王幽幽的说道。
虽然二人都很看好宇文惠,但是却只是二人的小插曲,并没有谁会为了这样一个小人物去得罪势如中天的赵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