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京城白府的腐朽气息相比,上海进入五月份的时候已然显现出初夏的温暖,它活跃,开放——这是白茂聪对上海的初步印象。
白茂聪在上海度过了半年的光景,和汪明翰两人合开的丝绸店铺日渐起色,附近是高级住宅区,光临店里的太太小姐们络绎不绝,生意红火。他们一共有四个人可以帮忙店里的生意,有时候诗琪的表妹子夜中午也常来搭把手,其实是在看白茂聪的,云璐在的时候她比较拘谨,不久她迷上了绍兴越剧,看了一次看两次,礼拜一的生意清淡,这是经营服装布料行业的规律,这天云璐就吵着要去戏院里,让诗琪陪,诗琪说对越剧不感兴趣,平时店里忙,礼拜一就去姨妈家陪她,诗琪的姨妈是家庭妇女,在家烧饭干家务,女儿子夜去国际礼拜堂上班后,她特别的寂寞,诗琪陪她一天很高兴。云璐一人不认得路,只能让白茂聪作陪,他去了一次再也不肯陪云璐去了,说越剧哭哭啼啼的心情也听坏了,这个任务只能交给汪明翰了,汪明翰非常乐意,嘴里却说,我这是在“陪太子读书”,其实他一方面不愿意去诗琪姨妈家,嫌那女人罗嗦,更关键的是他觉得云璐可爱。礼拜一店里人都走光只剩白茂聪一人,子夜乘虚而入可以单独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呆上一整天,白茂聪乐在其中,让汪明翰和云璐多看几场,这天子夜就主动承担起了做晚饭的家务活来。子夜其实不大会炒菜,平时看母亲怎么炒她就学着做,自然味道很牵强,好在一个礼拜只有那么一天,大家也凑合着,那天子夜也会留在店里吃,晚上回去由白茂聪护送,路还是比较远的,就这样,他们俩之间到了无话不说的关系,起先白茂聪还是应付,到后来居然期待礼拜一快点到,而且希望那天媳妇多看几场戏,还鼓励她学唱越剧,云璐是蒙古人,大舌头不灵活,唱出来非常别扭,大家都说难听,就白茂聪说很专业,他说这种违心话时,脑海里已经装进了子夜,从对女人的审美角度,他发现子夜身上有着自己所向往的那种气质,她人虽小,谈吐间显得格外的矜持,又在矜持中蕴藏了一股随时会爆发的激情,这点云璐是非常缺乏的,云璐本性是个活泼的女孩子,健谈翰手上的筷子惊落在地,害怕的事终于发生,慌忙站起身想替自己狡辩,说:“聪兄弟别发火,你听我解释。。”白茂聪疑惑的盯住他说:“什么?”诗琪也认为事情败露了,担心丈夫被打吃亏,冲过去说:“白先生,有话好说,别伤兄弟之间的感情啊。”白茂聪越听越糊涂。这时,云璐下楼走进来嗲声嗲气说:“茂聪您别生气嘛,我下来吃便是。”——其实刚才只是误会,在楼上时,云璐挺挺似乎有点隆起的肚子说:“好累,我不下去吃了,你让诗琪送上来。”白茂聪不满地说:“刚睡醒就喊累,你这个孕妇太夸张了,早晨外面空气好,吃完饭适当的去走几圈,别老像王八羔子一动不动。”云璐听这话很不乐意,回敬他说:“我王八羔子,那我怀里是你的王八崽子?”白茂聪伸手不轻不重的抽了她一巴掌骂道:“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别以为我最近让着你是怕你,你要觉得我在子夜这件事上对不起你可以离婚。”说完自己下楼了。云璐听丈夫重提离婚的事,知趣的赶紧下来吃饭,搂着他脖子说:“老爷别生气,看您板着脸我好怕呢。”诗琪略有领悟,问:“你们这是?”云璐讨好的口吻说:“是这样的,他刚才让我下楼吃饭,我不下来,他打我一耳光教训了我,你看,我乖乖下来了呢。”汪明翰回过神来也献媚起来说:“你们俩真是一对夫唱妇随的模范夫妻啊,不像诗琪总指挥我,呵呵。”诗琪忙说:“谁指挥过你啦?说话不实事求是。”云璐制造气氛,笑眯眯地说:“就是嘛,明翰哥是不知足,嫂子明明不喜欢做生意却每天伴着你,这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作乐,而云璐单独和汪明翰相守店铺里也少不了见缝插针,她一点也不担心怀孕,与丈夫结婚近两年多肚子里没有反应过,在家里的时候白老爷当面催促过,白茂聪不想那么早有孩子,云璐生怕是自己生育上的毛病,所以也不去追究到底是谁的问题,但她更相信生不出孩子是女人的事,不敢去医院检查,一旦确认是自己会被白府休妻。子夜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更希望怀上白茂聪的孩子,在她的心里期待着一个美好的家庭,她爱这个男人,尽管她也发现这个男人坏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