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是朦胧诗派的主要作者,着有诗集《白昼的月亮》《舒婷、顾城抒情诗选》、《北方的孤独者之歌》《铁铃》《黑眼睛》《北岛、顾城诗选》《顾城的诗》《顾城童话寓言诗选》《顾城新诗自选集》。逝世后由父亲顾工编辑出版《顾城诗全编》。另与谢烨合着长篇小说《英儿》。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出版《顾城的诗》。诗集《白昼的月亮》。
顾城是我国新时期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被称为以一颗童心看世界的“童话诗人”。与舒婷的典雅端丽、委婉绰约、美丽忧伤相比,顾城的诗则显得纯真无瑕、扑朔迷离。但是,在顾城充满梦幻和童稚的诗中,却充溢着一股成年人的忧伤。这忧伤虽淡淡的,但又象铅一样沉重。因为这不仅是诗人个人的忧伤,而是一代人觉醒后的忧伤,是觉醒的一代人看到眼前现实而产生的忧伤。
顾城12岁时就会写诗。他的父亲,也是一位诗人。当他以一个孩子的口吻写自己的诗时,他写的东西,就和他的心灵一样,是纯洁的,就像草叶上晶莹的露珠。他是顾城。
但他又是神经质的。
1979年,他陪父亲去南方采访,住在招待所里。
那时是7月,上海风很大,顾城走出屋子,风就把门关上了,父亲不在,他没有钥匙。
顾城站在门外,一筹莫展,突然,他愤怒地翻窗而入,收拾了东西,找到父亲说:“我要走,马上就走,回北京!我在上海要窒息了。”他当天就登上了回北京的特快列车。
那一天,后来成为顾城妻子的那个女人,谢烨,也在那次车上。
谢烨就坐在顾城的对面,漫漫旅途中,他们开始说话了。
我有时候想,人和人的相遇,是偶然,也是必然,你遇见什么人,就开始什么样的命运。
不是吗?如果30年前的那一天,上海的风没有把门带上,或者顾城裤兜里有钥匙,他是不是就不会突然而去?又如果,他去了火车站,当天的火车票卖完了,他只能坐下一趟??或者,当他上了车,可是车票上那个位置离谢烨非常远??那么,他是不是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谢烨那样的女人,他们永远都不会相识,那么,也不会有多年后的悲剧。说不定今天,他还活着。
可是,他们偏偏遇见了。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看见你了吗?我和别人说话,好像在回避一个空间,一片清凉的树。到南京站时,别人占了你的座位,你没有说话,就站在我身边。我忽然变得奇怪起来。我开始感到你,你颈后飘动的细微的头发。我拿出画画的笔,画了你身边每一个人,但却没有画出你。我觉得你亮得耀眼,使我的目光无法停留。”——顾城,1979年7月给谢烨的信车窗外,夜幕降临,顾城和谢烨面对着面,微弱的灯光下,谈性正浓,顾城突然就给谢烨念起诗来,然后又谈起电影,他还对谢烨提起遥远的小时候的事情,并用钢笔为谢烨画像。谢烨看着他,给他回应。
长夜过去,早晨来了,太阳升起来,火车到北京了。
顾城和谢烨慢慢起来收拾行李。
他突然塞了张纸条在谢烨手里。
谢烨打开纸条,她看到了顾城的名字和地址,她这才知道,坐在面前的这个戴着厨师一样的帽子的男人,就是全国闻名的诗人顾城。
去不去找他?谢烨矛盾了很久。但最后,她决定去了。她沿着长长的白杨树的路一直走,来到了顾城家门前。开门的是顾城的母亲,她好像早已经知道了谢烨。顾城出来了,谢烨看着他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她还发现,顾城喜欢把没戴帽的钢笔直接放进衬衣口袋里,然后让衬衣的口袋被染上墨水的颜色??那天从顾城家出来,谢烨给顾城留下了自己在上海的地址,还告诉他,她哪一天离开北京。她离开北京那天,他去送她了。
“我们什么都没说,我们知道这是开始而不是告别。”——谢烨,1979年7月给顾城的信“我们在火车上相识,你妈会说我是坏人吗?”顾城问。
“你是个怪人,照我爸爸的说法也许是个骗子??没人说你是坏人,火车开来开去,上边坐满了人,有好有坏,你都不是,你是一种个别的人。”谢烨回答。
“你会给我写信吗?”她伏在车窗上问。“会的。”他在站台上。“写多少呢?”顾城用双手比了一个厚度,两个手的距离,厚度相当于一部长篇小说。于是,从那天开始,他俩开始写了,写了200多封信。
“也许我真从你那带走了灵魂,它不时聚成你的样子,把你的诗送到我身边,我好像一个住在海边的姑娘,听小石子在海水中唱歌。你的信让我看见了未来,多好,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看看将来呢??”——谢烨,1979年8月“今天没收到你的信,我失望极了。”——顾城,1979年8月29日他们不可抑制地相爱了,爱情使他们感到甜蜜,也备受煎熬。顾城会在看电影的时候,突然狂热地思念谢烨,于是,马上从电影院跑出来,跑过大街,跑到河边,去默默念着谢烨的名字??1983年8月8日,经过苦涩的4年多的异地恋,顾城和谢烨走进了民政局,他们结婚了。
结婚后,顾城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依恋着谢烨,他说:“?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我知道我要做,在我失败的时候,在世界的门都对我‘呼呼’关上的时候,你还会把手给我吗?我不怕世界,可是怕你,我的理智和自制力一点都没用。”他爱谢烨,在生活中,处处依赖着她。他很少出门,也不会买菜,就连穿什么衣服,都听谢烨的。
那个时代,人们狂热地喜欢诗人,顾城经常被邀请到国内外的大学讲课,每次出远门,他一定要带上谢烨。他在演讲,她就一直在门外等着他。
唉,如果他们一直能这样下去该多好!可是,又不能不提到“现实”这两个字,像所有的夫妻那样,钱,渐渐成为他们头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