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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叶】你找我有事?

云皎头脑中只有那个爱吮吸小手指头的婴儿,她对于梁继华的激动很难发出共鸣。云皎平静地望眼前的年轻书生,冷静地问:“梁公子,你找我有事?要是没有什么事,恕不奉陪,我先回去了。”

虽说头脑中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云皎还不想与一位陌生的男子过于靠近,就想回绣楼中去。

云皎的疏离,让刚才一腔热情的梁继华霎时心灰意懒,伤心地问:“月儿,你难道真的把我们过去的事全都忘掉了?你我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去年父母又为你我订下婚约。我俩只等佳期一到,结成连理。要不是景考虑这恶霸,我们现在早就已经是恩爱夫妻。”梁继华说到动情处,眼睛中闪出泪花,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来,要握住云皎的手,诉说心中的相思之情。

云皎心中有些紧张,闪向一边去避开伸过来的手。这位痴情书生与这身子的原主不知道情深到何种程度,可对于现在的云皎而言,这位书生只是一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礼貌性的握手云皎可以大方地接受,这种情意绵绵的倾诉云皎就担当不起了,云皎不是一个博爱之人。

跟梁继华两情相悦的佳人早已香消玉殒了。

云皎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决定现在就跟梁继华说清楚,叫他以后不要再纠缠自己。主意一定,云皎心平气和地与梁继华对视,轻声说:“梁公子,过去的事,我早就忘了一干二净。也请公子把你我之间过去的事忘了,以免徒生痛苦。”

“过去的事,你真的全忘掉了?”梁继华迟疑地看云皎,心有不甘。

“忘了,我全都忘记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对,我们重新开始。”梁继华激动地说,冲动地跨前几步,一把将云皎的双手握在掌心,似要把未来的美好生活握住,“我们把过去都忘掉,就当它是一场恶梦。我们重新开始。月儿,我们曾经起过誓,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我对你之心从未有过改变。”

唉,有人会错意了。

温暖的大手包容纤纤玉指。明亮的眼睛中含情脉脉,梁继华深情地凝视云皎,无声地倾诉绵绵的情意。一生一世永不分离,曾经的盟誓,他铭记在心。

痴情的书生!

云皎脸上火辣辣的,像在沸水中滚过的对虾,在这无限深情的凝视下羞红了脸,恨不能霎时遁形隐迹。对不起,痴情人,此云皎非彼云皎,本人只是占据了彼云皎的躯体,并没有继承她的思想情感。

云皎奋力抽出双手,避开到一边去躲过梁继华的凝望,大煞风景地结结巴巴地纠正:“梁公子,我的意思是,我们过去的情意不复存在,你开始你的新生活,我过我的日子,各不相干。”

梁继华身体僵化,他的心在碎裂,悲伤地望眼前熟悉的身影,热泪滚下:“月儿,可我没忘记我们过去的一切。你既然已经脱离了景爷的掌控,为什么不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咳,都已经说得这样清楚了,还纠缠不清,云皎真不知道是称赞他一片痴情,就是应该骂他冥顽不灵。

“梁公子,过去的云皎早就已经死了。你我今生无缘,请公子忘了我,另觅佳偶。”云皎说完,不敢再看梁继华,匆匆离开凉亭。听到身后传来梁继华伤心的呼唤,云皎不敢停留,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云皎穿过拱门,遇到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四顾无人。神色慌张地低声说:“二小姐,刚才奴婢在大门外遇到几个自称景府的人,他们叫奴婢转问二小姐,什么时候回家?”

云皎惊愕,问清了这小丫头是得了别人的好处才帮人转话的,云皎怀疑其中有诈,又舍不得放弃这种离开谢府的机会,思忖一会才说:“景府要是派人来接我,我就回去。但是别人来不行,要老爷本人亲自出马,或者是李安岩护院来接,我就跟随他们回去。”

小丫头点头离开。

当天傍晚,景少谦坐在大厅中,几天前派出到常乐镇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姓张的护院压低声音,告诉景少谦:“我向谢府的几个下人打听,他们都说夫人早就想回家了,是谢老爷不肯放行。今天谢府上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人,听说此人是夫人过去的未婚夫,好像是来向夫人提亲的。让小人在他回家的半路上截住,将他痛打一顿,吓唬他别打夫人的主意。小人该死,没有事先请示过老爷。”

“该打,打得好。要是当时能把他打死更好。这种人留下来,骚扰夫人。”景少谦阴沉着脸,目光阴森森的。

“夫人说她想回来,不过要老爷亲自去接,要是老爷没空,叫李安岩护院去接,夫人才肯回家。”

“夫人想回家?”景少谦眼中的凶光消失,心中充满了温暖,思索片刻说:“夫人是害怕被别人计算,要最亲近的人去接,才放心。”

------------------------------------------------------------------------------------------------------------------------------------------------------------------------------------------------------------------------------------------------------------------------------------------------------------:斗争如火如荼 082.回家

谢府的后院里,云皎正在陪同父亲谢老爷子和母亲老夫人一起进午餐。

食不言。

餐桌上进餐的三个人脸色都不太好,寂然进食。站在旁边侍立的几个姨娘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侍候,害怕一不小心成了谢老爷子的出气筒——谢老爷子正在为云皎昨天不搭理梁继华,今天梁继华没有如约而至生气。餐厅里只听到筷子碰触碗碟的叮叮声。

用过午餐后,服侍的人退出了餐厅,云皎望向慢慢品茶的父母,鼓起勇气说:“父亲,母亲,孩儿回家的时间不短了,应该回去了。孩子太幼小,我放心不下他。”

老夫人望向谢老爷子,等候一家之主发表意见。

谢老爷子一听说云皎要回景府,怒火就往上窜,他抚摸左脸颊上长长的刀疤,声音严厉:“你要是再提回去的话,小心我用家法侍候。你嫌被那景爷糟蹋得不够!那个小兔崽子就不要管了,你呆在家中,不准出大门一步。”

“母亲。”云皎委屈地看向老夫人,向老夫人救援。老夫人在私下里询问过云皎在景府的生活,她赞同云皎继续留在景府。

老夫人用慈爱的目光安抚云皎,对谢老爷子说:“孩子要是在那里过得不错,你何必强迫她回来。月儿要是回来了,未必就能够找到一个好人家。”

“总比她呆在那个鬼地方被景爷折磨死强。你明明知道,这景爷是为了报复我,才抢去月儿的。要不是你阻拦,我早就叫人去接月儿回来了。”谢老爷子为老夫人不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暴跳如景。

谢老爷子在十年前跟景爷结怨,八年前被景爷在左脸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刀疤,让一个儒雅的退休文官几次被人误会是金盆洗手的江湖杀手。谢老爷子每一次抚摸脸颊上的刀疤,就激起对景爷的仇恨。

云皎在老夫人那里听说了父亲跟景少谦结仇的详细经过,云皎听后的感觉就是又被景少谦这浑蛋骗了。谢老爷子口中描述的景少谦比魔鬼还恐怖,云皎听了只是一笑置之。景少谦给云皎感到恐怖的唯一一件事是被关入地牢,但是这种恐怖感让景少谦这一个多月来的甜言蜜语冲淡了许多。

“也许当时他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我,只是要吓唬我一下而已。只是没有想到地牢中有那么多的老鼠,出现了意外。”云皎心中这样想。

现在,云皎没有觉得景少谦有多恐怖,当然也没有想到他好在哪里,反正是留在景少谦身边生活是可以的,离开景少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猛虎是云皎的小宝贝,云皎无论如何是割舍不下的,那个小家伙现在景府中,云皎一定要回去照料这个小家伙。

老夫人并没有因为谢老爷子的发怒而退缩,她慢悠悠地说:“当初他抢月儿,是为了报复你;我看他现在跟月儿在一起,未必是要报复你。他可能是真心喜欢上月儿了。”

“真是胡说八道!岂有此理!”

谢老爷子气得要背过气。一个仇人喜欢上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就是景少谦真的喜欢上自己的女儿,不可能因为他抢了自己的女儿去,自己就把女儿送给他的。

谢老爷子因为极度生气,脸上的刀疤扭曲,显得面目可憎。云皎看了,暗自想,父亲的尊容比景爷还恐怖。

一对老夫妻为云皎回不回景府吵得不可开交。谢老爷子声色俱厉,试图从声势上压倒老夫人;老夫人语气坚定声音柔和,步步紧逼。

以柔克刚!

云皎从谢老爷子渐居下方,只会外强中干地叫嚷中悟出一这真谛。

“老爷、夫人,大门外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说是二小姐的朋友,要找二小姐说话。”一个下人进来禀报。

谢老爷子跟老夫人的争吵还没有决出胜负,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停止争吵,不约而同地看云皎,脸上都有这个疑问:你什么时候另有个年轻的公子做朋友?

老夫人首先发话,她问下人:“你问过那个年轻公子的姓名了吗?”

“奴才问过了,他说叫李安岩。”

云皎惊喜之下,脱口而出:“安岩哥,是安岩哥来了。”昨天那些人真的是景府的人,这景府的人来得真够快的。

这高兴的劲头,这亲昵的称呼,叫谢老爷子和老夫人都沉默地看云皎,研究这个满脸喜色的人,跟外面那个公子间的关系。

老夫人怀疑地看云皎的眼睛,似要看入云皎的内心深处:“月儿,你不是一直都呆在景爷身边的么,哪里又与一年轻公子做朋友?你跟这年轻公子见面,景爷要是知道了,你要有麻烦的。”

云皎轻笑:“景爷管不着。”云皎心中暗自窃笑,这年轻公子就是景爷派来的。

谢老爷子却高兴,难怪女儿昨天不搭理梁继华,原来另跟一个年轻公子密切来往。谢老爷子转而又想:“不对,女儿一直呆在景爷身边,没有机会认识其他男子。这位年轻公子来得蹊跷。”

对大门外年轻公子起疑心的谢老爷子不让云皎出去,他吩咐下人:“二小姐不好抛头露面,请那位公子进来说话。”

下人跑出去,一会儿又跑进来禀报:“那位公子不肯进来,说只是有几句话要当面问二小姐,二小姐要是不肯见面,他就要走了。”

谢老爷子和老夫人疑惑地看向云皎。

云皎知道李安岩担心谢府不放人,成心这样骗自己走出大门,跟随回景府去。云皎知道二老怀疑自己跟李安岩间的关系,也不说明,只是愉悦地说:“父亲,母亲,我去看看,安岩哥有什么话要说的。”

云皎举步向外面走去。

老夫人看到云皎脚步轻盈,双眼含笑,没有再说什么话,任由云皎向外走。

谢老爷子不放心,叫厅外侍候的人:“跟随出去看看。”侍候的人已经跟随云皎往外走了,谢老爷子心中到底放不下,又亲自到大门外去看个究竟。

远远地,云皎看到站在大门外的李安岩,精神为之一振。今天的李安岩一副富家公子打扮,身穿绸布长袍,腰缠白玉带,让本来就英俊不凡的他更显英姿飒爽。李安岩身边华丽的马车和五六个随从,让每个谢府上的人不敢怠慢。

原来纯朴憨厚的李安岩,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云皎抑制住心中的兴奋,轻快地走到李安岩的跟前,含笑打量李安岩,低叫:“安岩哥。”

谢府中跟随出来的人看到云皎跟李安岩有说有笑,心中的警惕性消失,站在远处观看。谢老爷子走出来,看云皎走出大门外跟来人说话,哪里能放心,向云皎走来。

李安岩瞟向越走越近的谢老爷子,低声问:“夫人,现在可以动身吗?”

云皎回头看父亲,已到身后,不好开口说话,只有点头示意。

谢老爷子赶到,仔细打量气宇轩昂的李安岩,又打量李安岩身后的人,才相问:“请问公子,你是谁?”

李安岩看到云皎已经走出大门外,带走云皎不再有阻碍,就按照景少谦吩咐的,恭敬地深深向谢老爷子行礼:“谢老爷,小人是景府的护院,奉老爷之命前来迎接夫人回家。”

谢老爷子知道上了当,伸手拉住云皎的手往里拖:“回去,我不准你跟随这些人走。”

李安岩胸有成竹,举掌在云皎和谢老爷子间轻轻一划,就轻易地将两个人分开,然后半推半拽地送云皎登上马车:“夫人,请上车。”

其他护院配合默契,拦住谢老爷子,不让他靠近马车。

云皎从马车内探头看父亲,学老夫人刚才的口吻,不紧不慢地说:“父亲,你别生气,我先回去了。等到你五十大寿那时,我再带领孩子回来给你拜寿。”

马车已经向前驶去,,拦截谢老爷子的人才放开谢老爷子,跃身上马,跟随马车奔驰而去。

谢老爷子望那尘土飞扬中远去的马车,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马车大骂:“死丫头,总有你哭着回来的一天。”

马车奔驰着驶出了常乐镇,在镇外一处竹林间停歇下来。云皎挑开帘子往外看,不经意中与站在马车外正要掀开帘子的景少谦四目相对。

看到这个一身尘土的彪形大汉,云皎想到刚才那近乎抢亲的镜头,肯定是这个家伙一手策划的。云皎嗔怪地瞪景少谦:“真有你的。”

注视马车内那双娇嗔的眼睛,景少谦心中舒畅,愉悦地:“夫人。”

云皎却又马上想起在谢府前后的七天时间里,谢老爷子和老夫人所说的事情,跟景少谦过去和自己说的有天壤之别,这个浑蛋老是欺骗自己。云皎狠狠地瞪眼看景少谦,恨恨地骂:“浑蛋!”

“夫人。”景少谦吃惊地看一脸怒色的云皎。

咳,夫人变脸真是快。刚才还是娇滴滴的俏模样,连眼睛都没有眨,她又换上了一副恶狠狠的面孔。

景少谦站在马车旁,沉默地看马车内生气的人,追寻变脸的原因。

云皎恨恨地放下车帘,帘子拂过景少谦的鼻子。马车内传出怒气冲冲地声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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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皎狠狠瞪眼所代表的含义,叫景少谦在回来的马背上不断的琢磨,联想到过去他自己跟谢老爷子的仇怨,惴惴不安。

云皎下了马车,直奔回玉馨院,快步走入婴儿室,看到躺在睡蓝中啼哭的婴儿,神色安详,凝视这个小家伙,柔声地呼唤:“子轩,我的孩子。母亲回来看你了。”

在离开的这七天中,云皎的脑海中曾无数次闪现出这个小家伙的身影,耳边经常响起婴儿哇哇的啼哭。现在,孩子就在眼前,云皎只想把孩子抱在怀中,弥补自己这七天中的思念之苦。

云皎伸手就要抱孩子。周妈在一边伸手来阻拦,摇头说:“夫人,你现在不合适抱小少爷。奴婢已经叫人抬来热水,夫人淋浴更衣后,再抱小少爷也不迟。”

云皎回顾自己的身子,衣服上到处可见薄薄的灰土,双手上也满是尘土。这种样子,还真不合适抱孩子,云皎只好不舍地看孩子,转身离去。

景少谦淋浴过后,半躺在床上休息,在猜测云皎回娘家这一趟,对于这个家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夫人回去这七天,谢老头肯定把我跟他的事告诉了夫人。夫人知道了我跟她父亲的仇怨,是要卷包走人,还是要找我的麻烦?”景少谦希望是后一种情况,要是夫人偷偷带孩子逃跑了,是件很头疼的事。

景少谦正在盘算应对之策,云皎抱小婴儿进入了房间。景少谦振作精神,坐直身体等候云皎的发难。

云皎坐到窗前的椅子上,对怀中的小婴儿凝视半晌,雨点般的亲吻落到婴儿的小脸小手胸前,这些亲吻温柔得如春风轻拂柳絮,吻个没完没了。云皎的手轻轻地拍打婴儿的后背,口中发出轻柔的鼻音,安抚这个啼哭中的小婴儿。

婴儿在母亲的怀中渐渐地停止了啼哭。

云皎进入房间后始终没有看景少谦一眼。景少谦以为是房间内阴暗,云皎没有发觉自己,就干咳了几下,云皎还是没有向床上看过来。

云皎从一进房间就知道景少谦躺在床上,只是她的一颗心全都在小婴儿的身上,没有心思理会景少谦。云皎仔细端详怀中的婴儿,这小宝贝跟七天前好像没有变化,小脸娇嫩,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像宝石,静静地看云皎披散的长发,这可爱的小模样,又引来了云皎的另一轮亲吻。

夫人跟儿子的亲热劲,叫景少谦看得心底一片温暖。这就是家的温馨。景少谦走来坐在云皎旁边的椅子上,也想跟夫人和儿子亲近,融入这种感人的亲情中。

云皎娇艳的唇印在小婴儿脸上小手中,婴儿安静地倚在母亲的怀中,享受母亲的爱抚。景少谦近距离看夫人的红唇不断地落到儿子身体上,忽然想起来,夫人的唇印好像从来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体上过。景少谦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盼,那娇艳的嘴唇,也轻轻地印在自己的脸上。

云皎浑然不知景少谦的心里想法,怀抱小婴儿亲了又亲,总是亲不够爱不够。

景少谦默默地观看躺在云皎臂弯中的小婴儿,心中泛酸,很希望自己突然变小了,像儿子那样躺在夫人的怀中,让那温柔的亲吻落到自己的身体上。

夫人只是专注地看小儿子,就连瞟都不瞟自己一下,景少谦心中有一点点不自在,挠头想了想,从云皎手中接过婴儿,口中说:“乖儿子,让父亲抱抱。”

小婴儿躺在景少谦的双腿上,对因为刚刚淋浴过而披散长发的景少谦看个不停,不再理会母亲。

被婴儿冷落了的云皎不甘心,靠近景少谦胸前,出现在婴儿的视线中,跟婴儿说话,逗婴儿玩。

景少谦垂下目光看胸前绸子般乌黑的秀发,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悄悄地吸了吸鼻子,轻声问:“夫人,这几天在娘家过得可好?”

“不好。我早就想回来了,是我父母不让。”云皎没有多想,如实说出心中感受。

景少谦听得心中舒畅,在云皎刚刚离开的前几天,景少谦还担心云皎会一去不回了。看来,云皎对景府已经有家的感觉了。

景少谦想到在马车上云皎恶狠狠地看自己,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找自己的麻烦,叫景少谦心中不安。景少谦试探性地问:“夫人,你回来前,你父母有什么话吩咐你吗?”

“有话吩咐?你这种突然袭击,他们就是有一车的话,都没有机会吩咐。”云皎白了景少谦,这浑蛋就不能换另一种方法接自己?接自己回家跟抢人似的。

景少谦察颜观色,看云皎都没有生气的迹象,以为她在马车上瞪眼是自己多心了。细想之下,景少谦不相信云皎听了她父母的话后,会没有一点反应,进一步试探:“夫人,你回去这样久,你的父母没有跟你说什么?”

这一提示,云皎终于想起父母说起跟景少谦有仇的话,可景少谦过去跟自己说的是另外一套。云皎恨恨地看景少谦:“说了,你猜他们会说什么话?”

“我哪里知道。”景少谦知道这下子提到正点上来了,心虚地移开目光看小儿子。这些麻烦迟早都要面对的,景少谦决定坦白从宽,跟云皎坦白自己跟她父亲间的过节。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肯定知道的,你这个骗子。”云皎生气地质问,“你跟我父亲有仇,在十年前结下的,对不对?”

“对。”声音很低,足够云皎听清。

“你曾经说,我父亲在八年前告老还乡半道上遇到劫匪,是你伸手援助。其实是我父亲遇到你,被你拦劫,抢去了一些东西,还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刀疤。是不是?”

“是。”

坦白从宽。反正她已经知道了,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云皎的小脸是越来越黑,狠狠地瞪景少谦看。

“你抢我来,是为了要报复我父亲。对吗?”

“对。”

云皎的脸绷得紧紧的,怒气冲冲地追问:“我父亲说你抢我回来,是要把我折磨死了,发泄对他的痛恨,对吗?”

“对。”景少谦这一声回答得太快了,只是下意识的,经过了大脑后发现不对,马上否认:“不对。不是这样的。”

“你。浑蛋。”云皎咬牙切齿地骂后,哭着离开了。

景少谦悬着心看云皎。还好,她只是跑到床上去,扑在床上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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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少谦看那个伏在床上哭泣的人。那哭声是这样的凄婉、悲怆,叫景少谦的脑袋涨大了几倍。

不知道回娘家这七天中,那个谢老头子跟她都说了些什么,抵毁自己的话肯定说了不少,说不定把自己说成了十恶不赦的魔鬼,时时都在伺机吞噬她。

夫人是仇人的女儿,真够呛。夫人回娘家一趟,回来时小心她被洗脑,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景少谦现在就很担心,夫人现在是否在盘算要再次逃离自己。

景少谦抱起小婴儿走出房间,叫奶妈来抱了去。返回房间里,景少谦反手关上门,焦急地来到床边,大手放到哭得微微颤抖的肩膀上,急急地解释:“夫人,你听我说,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云皎抬头打掉肩膀上的手,脸颊上满是泪水,哭红的眼睛愤怒地盯住景少谦,痛苦地哽咽:“别说了。十年前的事,八年前的事。一年前的事,我统统都知道了。”过去的七天中,老夫人把这些事详细地向云皎说过,谢老爷子恼怒地向云皎絮叨了不知道有几遍了。

瞧瞧,这话中夹带了许多的仇恨,绝对是从谢老头那里传染过来的。

景少谦更加着急,云皎受到娘家人的影响,对自己产生恨意,这是景少谦最担心的。景少谦不期望云皎站在自己的一边,去指责谢老爷子,但是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苦处,体谅自己的艰辛,原谅已经成为事实的过错。

“你一定要听我说。”景少谦固执地盯住云皎。

“不听,谁愿意听,你鬼话连篇。”云皎捂住耳朵,坚持不听景少谦的解释。景少谦过去老是欺骗自己,谁知道他现在说的是真是假。

“你一定要听,我就要你听。”景少谦伸手将云皎揽在胸前,把云皎的双手牢牢禁锢,让云皎没有办法捂住耳朵,然后才靠在床拦上,缓缓地向云皎讲述十年前的事。

整个人被景少谦揽在胸前,紧贴着这结实的胸脯一动不能动,云皎愤怒地仰望景少谦。这下,不听也得听了。

景少谦凝望某个遥远的地方,似乎穿越时空隧道,回到了过去:“十年前。你父亲在外地做通判,我一次押镖经过那里,被人陷害被关入大牢中。我打通各方人士,叫人配合官府调查,当地的知府很快查出与我无关,要释放我出来。我本来已经可以出狱了,可是你父亲叫扣住不放,说是疑点太多,没有彻底排查之前,不准放我出来,让我又在大牢中多呆了六天。只是多呆六天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子政的母亲见到我迟迟不回家,十分担心。她赶了近百里的路程去探望我,为我送来了她亲手做的饭菜,陪我在大牢中吃饭。她为我担心,伤心得一直哭个不停。我安慰她,让她回家等我,我很快就回去的。可是三天后,我却得到消息,她快不行了,等我回去见最后一面。我用重金收买了当时的知府。才得以提前回家。等我赶到家中,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只是含泪抓住我的手,指了指她的兄长,就断了气。”

这些悲痛的往事,景少谦一直把它埋藏在深处,竭力让自己忽视它的存在,一旦让这些往事展现出来,他的心就隐隐作痛。十年过去了,再提起这些事,景少谦仍是心酸,极力抑制不让泪水涌出,身体因此而微微地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放开了云皎,遥望某个不存在的地方,沉湎悲伤中。

十年前,那个第一次走入景少谦生命中的女子,就这样匆匆地走了,走得这样的悲惨,叫景少谦心碎。她走了,撇下年轻的景少谦和幼子景子政。

云皎静静地看景少谦,没有怀疑他说的话。云皎被震撼了,这个威震江湖的人,平日里强悍无比勇不可挡,看似冷酷无情,原来内心深处隐藏着这样深的伤痛。十年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忘记景子政的母亲,当年他和景子政的母亲一定情投意合,否则刚才说到景子政的母亲时眼神就不会突然变得柔和。不会为景子政母亲的死迁怒于谢老爷子。

云皎心中为谢老爷子叫屈,这样被人仇恨、报复,太冤了。云皎不理解地问:“子政的母亲为什么去世的?”

“因中毒去世的。她在探望我回家的路中,被别人暗害,回到家中已经不能说话,请了清州城中最好的大夫来医治,只能让她多撑几天,支撑到我回来见上最后一面。”

云皎拭去泪水,迷惑不解地看景少谦:“你应该去找那些毒害仇夫人的人报仇雪恨,我父亲又没有害仇夫人,你为什么要这样恨他?”

“可是,我不知道是谁毒害了子政的母亲。跟随子政母亲一起去的人,全部中毒,在回到家中的当晚,都死去了。子政的母亲是请来大夫百般医治,才多支撑了几天。直到现在我都一进在追查,当年是谁害死了子政的母亲,可毫无进展。”景少谦痛苦地捧住脑袋,不能为亲人报仇雪恨,叫他真不甘心。

原来如此!直接毒害仇夫人的人没有找到,他只能将心中的仇恨发泄到间接害死仇夫人的谢老爷子身了。

景少谦这样难受,云皎不忍心,用同情的目光注视景少谦。同时为谢老爷子鸣冤:“可这与我父亲没有多大关系呀,他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并没有谋害仇夫人。”

“要不是他多事,硬要将我关在大牢中不放人,子政的母亲就不会去探望我,就不会在回家的半道上被人暗害。”景少谦放开双手,恨恨地说,像要叫谢老爷子给景子政的母亲低命。

“你。”云皎想说不可理喻,可是这些事过去了许多年,没有必要再挖出来,评论谁是谁非。过去的事。与云皎本人没有多大关系,云皎关心的是现在的事和将来的事。

“你很恨我父亲?”云皎小心翼翼地问。

“恨。要不是你父亲,我不会失去子政的母亲。”

当然了,要不是当年谢通判坚持继续关押景少谦,这身子原主也不会被抢来到这里。这身子原主香消玉殒后,云皎这个倒霉的穿越者就一头撞到了虎穴中。

景少谦恨死了谢老爷子,连带仇恨姓谢的人。他看到自己的时候,肯定会想到当年的仇恨。

云皎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担忧,难过地说:“你是为了报复我父亲才抢我来的。你的报复心真强,八年前你不仅殴打我父亲泄愤,这样多年了,还处心积虑地抢我来以报复我父亲。”

跟一个存心报复的人生活,真不敢想像以后会是个什么结果。云皎有些绝望,愤懑地看景少谦:“你是打定主意,从我身上报复我父亲了。”

云皎的泪水又流下来了。

云皎的痛楚和绝望叫景少谦清醒过来,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当务之急是惜取眼前人,让现在这位夫人安心地呆在自己的身边。她,是要跟自己共度未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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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在天穹中蔓延,一点一点的凝聚,化为无边的血色。我静静地站立看着世间的一切...风轻轻的在我耳边呢喃,传送着远古的思念。我呢喃的低语,化为远古的咒语,神魔在我身边低吼、咆哮...终于一切都变得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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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3,一个刻入心间的代号,它永远是18至22岁的符号记忆,我们年少青春的尾巴,随着它的出现,越走越远。我想,我们在花城的相遇,是命运注定的一笔,也是旅途中一处难忘的风景,更是多年之后回忆中不褪色的时光。总说,时光永远,却是离别在即。想念、怀念,那些彼此陪伴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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