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的继续,欲罢不能的诱因不再是结果,甚至无关生死,只是看似零星的渴望,那不断的扭转结点的渴望,是一种不间歇的不甘,一次再一次的,此消彼长,不眠不休。比如鹿然同易颜之间,他们的关系,无非一场游戏,输了,死不了,赢了,却也未必活。
我可以归于你的门下,同样,我也可以收复江天,我是你的棋,同样的,你身边的人,也要成为我的棋,这样,才有意思。
“不觉得,刺激吗,算是,你的娱乐也好,调剂也好,就看,你调教出来的我,会不会反咬你一口,鹿然,你不觉得,挺有趣的吗?”
“好。”
“如果让你走进我的世界,你愿意吗?”
“你的酒,我来喝,我的命,你来守。”
“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死。”
他们之间是这样开始的,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开始的,有点滑稽的一幕剧,企图心,好奇心,不甘心,这幕戏里面糅杂了太多的不纯,太多的变数,继续,不难,停下,是真的没有这个可能。戏子人生,幕剧一场,可别当真,才好。
鹿然打了吊瓶,整个人,就没事了。易颜除了几处裹的像个粽子,别的,也可以勉强说是没事了。
“我要回家一趟。”这次,是鹿然先来找的她,告诉她他得离开一下,伊诺,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即便有林嫂的照顾,即便自己的家附近有着主人安排的眼线,但他还是想亲眼看着伊诺告诉他,其实,没他的日子,她过得,也还不错。
“那我呢,真的,被绑了?”她不想这样,对于再也不能出现在鹿然家里这件事,对于以后要住在MadSummer这件事,她非常的不愿意。原因的话,充分的很,她薄荷味道的洗面乳,是新买的,还安静的躺在鹿然家洗手间,一点点她都还没有用。
“以后,不要回去了,你和我,都不要回去了。”Sampson停留在这里的日子,他不会再见伊诺,Sampson始终是个危险的人,他不想这种蔓延力极强的危险波及到伊诺。这次回去,不过想再看看她,告诉她,自己要忙起来了,很忙,忙到有一阶段不能回家。
“那,起码把薄荷味的洗面乳,带给我。”自己都被他搞成被“绑架”了,自己让他帮忙带一只洗面乳,简直称得上是“善良”了。
留给她的就只是一个背影,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他会回来的吧。”看着他开车离去的背影,易颜倏地有点担心,毫无道理,就是有点担心,怕那个人就这样回去了,房门一锁,在家里,在倾下的一片阳光里,窝在米色的沙发里,吃着红豆糕,看着伊诺对她水盈盈的笑,带着薄荷香味的微笑,那画面,让她的心,有点堵得慌,明明,没有可能的事,她想象的却真实无比。
“会的。”她没想过有人回答他的话,她只是习惯的在和空气讲话而已,意外的,却收获了一个答案,这让她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好了些。
“我不是放了假给你吗?”站在她对面的是江天,被她小小的作弄了一下的江天,他换了一件简单白色T恤搭配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这样的装扮,看上去,不错。
“我没什么可做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了假期,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他向来就只是听话就可以了,主人怎么说,主人说去哪儿,他执行就好了。渐渐的,就失去了自主选择安排的能力,好在,他还有人可以跟,他觉着,或者,易颜可以告诉他,假期该做什么。
“走,我们去玩。”身上有伤,并且刚刚裂开过,现在,她却说,要去玩,怎么个玩法,她没说,甚至,还没想。
“嗯。”果然,来找她是对的,她愿意带着出去玩,不过是要去哪?他不知道,但他觉着易颜的品味不错,从她素常的打扮,到举止,到讲话,当然,她最为精湛的品味就是,她找到了鹿然,所有的精准之中,这个最为耀眼,鹿然身边的人,她是特别的一个。
看看自己身上这身染了不止一滴血的衣服,她轻轻的摇头叹气,她有些郁闷,为什么自己总是陷在没有衣服穿的境地里,不过好在,有阮心在,她那里一定会有很多女人的衣服,给自己几件,没什么不可以的。
她是对的,阮心对于上次对她下手微重的事还是心存着抱歉,见有了机会补偿这个丫头,自是让她随意挑选,只是,那些衣服,都挺奇怪的,好好的裤子上挖那么多的洞,好好的衣服领口开了那么大,质地还那么的薄,不过没办法,还是拿了两件,一条满是“洞穴”的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的紧身吊带,不过她有些瘦小,这样的装扮看上去,竟少了本应散发的迷惑,硬要说是有些什么的话,也就勉强的能看出来,稚嫩的初成的性感。
相比于这身衣服,她庆幸自己的脚是舒服的。好在她的鞋还是干净的,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还是干净的。
江天再看到她的时候,觉着,真的不错,起码,比自己曾经的那些女人,强太多了。当然这前提是要人为的忽略她身上的那些OK绷。她够狠,将自己身上裹着的药布全都撕下去,就只是贴上了OK绷。
“我来开车。”说着将手伸向江天,示意江天把车钥匙给她。
江天的车是灰色的,和鹿然的白色不一样,灰色,总是感觉好掌控一些,虽然颜色看上去有点暗,但起码,没白色那么冷。
易颜的车技好的让江天惊讶,她的车速开的很猛,并且十分的享受这种速度衔着的快感,将车里的音乐开到最大,打开车棚,风不小,她的头发,飞舞的很乱,乱的江天有些担心,那些发丝会飘的挡住她的视线,江天的日子虽然过得称不上滋润,但他还不想死于车祸。即便心里有着这样的担心,他却也没有立场表明什么,好在,这段旅程并不漫长,半个小时后,易颜将车速放了下来,或者,是身上的伤口的关系,她再怎么个玩法,估计,会疼晕。
降了车速,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半丝的衰减,这期间,她一直是笑着的,即便是坐在她的侧面,江天也一直知道她在笑,就连眼角都在微笑。
“我好看吗?”停车的时候,易颜转过头看着有些囧破的江天,问了这么一句,她知道,这一路,身边的人都在看她,她知道自己不难看,却也从来都没有人给过她信息,她挺好看。
“是的。”在他看来,易颜是算得上好看的,即便没有伊诺漂亮,但绝对是算得上好看。
“这是?”终于,他意识到了他需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儿?这里看上去是一个废弃的赛车场,车道上的迹线已经有些模糊了,整体上,给人的感觉,有点落魄。并且,就算这里现在这个时候,这里,更显得冷清。
“蒙上眼睛,然后,看谁先停。”打开车门的时候,她解释了此行的目的,她的句子太过于简单,以至于江天没听明白。
“什么?”他想确定,刚刚她的意思是不是“盲赛”?这个,就连他都不甚喜欢玩的游戏。况且,这里只有一辆他开过来的车,而且并非赛车,条件,根本不成立。
易颜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径直的走向不远处的一件破旧的小店,看上去,只是贩卖一些烟酒的小店,这里,看上去是那种连可乐都不卖的小店。
江天狐疑的下了车,靠在车门旁,并没有跟上去,靠在车门旁,等她出来。
大概三分钟后,从小店里出来的易颜,推了一辆机车,看上去,和这间小店一样破旧。江天有种不祥的预感,眼前的这个“麻烦”,要用这个和他“盲赛”。在他还没确定这个论断之前,他还存有一丝侥幸,或者自己高估易颜了,她根本没这个胆量,就这么一辆“破车”,安全系数低的可怜。
“你没看错,你用你的车,我,用这个,蒙上眼睛。”说着,丢给江天一块黑色的布,看上去也是很廉价的那种,质地,一点都不柔软。
“一路向南,先停下的就输。”她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就只告诉他一路向南。
眼见着易颜蒙上了眼睛,双腿娴熟的跨坐在那辆陈旧的机车上,下个动作,便踩油门出发了。她没有说开始,直接就开始了。
江天没有回转的余地,拉开车门,把稳方向盘,蒙上眼睛,将车向着南方开了出去。这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路况,前方,有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好在他可以听到,听到易颜车的行进的声响,那声音,听起来,依旧廉价。
江天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只是,在陌生的地方,是第一次。他不紧张,却焦灼,本能的追求“赢”,只是,有点什么别的,一直在困扰着他,或者是对手“廉价车”的声音太吵了,不过几分钟,他便烦了。
这辆车,易颜不是第一次开,这条路易颜也不是第一次走,只是,这么玩,她是第一次。她是害怕的,看不见前方的感觉,是害怕的。怕到身上再次裂开的伤口,感觉不到疼。她害怕,却不能停下,她,要赢。
廉价车的声响越来越大,起因无非车子的主人在加速。听着越发刺耳的声响,江天更加的烦躁,几乎是没怎么想的,便踩了刹车。
“我输了。”他的车停了下来,在眼睛上的布拿下来之前,对着前方不知道具体在哪里的易颜喊着,告诉她,他认输了。
听到这个,她满意了,非常,十分的满意。也踩了刹车,停了下来。
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江天有点担心,毕竟易颜身上有伤,并且,不轻。
看着易颜在他不远的地方停下,本能的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瞬间,便注意到,她的背影很僵,迅速打开车门,跑到她的身边。
她的脸惨白如纸。
“我,也是第一次,玩呢。”晕倒在他怀里之前,她,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