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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勇气与力量的重要性(4)

此外,利用余闲时间亨利先生还建立并完善了大都市的慈善机构。此前不久,他对收养弃儿的育婴堂产生了兴趣。育婴堂是多年以前由托马斯·科伦创办的,但是同时也使得越来越多的父母将子女抛给了慈善机构。因此,育婴堂的存在为不负责任的行为提供了后路,这已背离了其建立的初衷。亨利决定采取行动阻止这种邪恶行为,于是他公开反对当时视为时髦的慈善事业。在他的努力下,慈善事业又被成功地引导上原来的健康轨道。时间和实践都证明了他的正确性。在很大程度上来说,妓女收容所也是经过霍华德先生的努力建立起来的。但是,他主要致力于教区贫民窟的幼儿问题。这些孩子在成长过程中生存悲惨并被人忽视,死亡率之高令人胆寒。然而和育婴堂事件一样,没有任何人愿意付诸时髦的慈善行为来减轻教区穷困幼儿的痛苦。因此,乔纳·亨利一心扑在了这项工作上。首先,他独自调查核实需要救助的儿童的范围。他走访了伦敦贫困阶级的房舍,考察了贫民窟和济贫收容所,对伦敦市内及其郊区的每一所救贫院的情况都了然于心。接着,他途经荷兰对法国进行了访问,考察了贫民收容所,时刻不忘思考哪些在国内可以用得上,这一工作花了他5年时间。回国以后,他公开出版了他的调查结果。随后开始改造和维修大量的救贫院。他提出了一项法案,要求每一个伦敦教区必须每年登记幼儿的接收、释放和死亡情况,此项法案1761年获准通过。他非常关心法案的落实问题,一直不知疲倦地进行监督管理工作。他马不停蹄地到处奔走,清晨从一个救贫院到另一个救贫院,下午从一个议员那里再到另一个议员那里。时间一天天、一年年地过去,他忍受了一次次的回避和拒绝,回答了一个个反对者的提问和诘难,也使自己逐渐变得幽默风趣。最后,经过无数次的耐心说服,经过10年异常艰苦的努力,他自筹经费终于使第二个法案获得批准。这个法案要求:属于教区的幼儿如果身患重病,不准在救贫院抚养,必须送到几英里之外的郊区精心照顾,直到年满6岁为止。监护人每3年重选一次。穷人们称这个法案为“孩子活命法案”。把这一法案实施前和实施后的几年记录加以比较,结果说明:正是这位善良人的明智干预,数以万计的幼儿生命得以延续。

在伦敦,任何一个慈善工作的开展都会经过乔纳·亨利之手并得到他的帮助。第一批保护清扫烟囱的儿童的法案,就是由于他的影响而获准通过的。先后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和巴巴多斯的首都布里奇敦发生了两场有严重破坏力的大火,为了救济受害者,霍华德及时地提供了捐赠。在每一个捐赠单上都有他的名字,他的无私和真诚被人们普遍认可。为了帮助他人,哪怕是自己仅有一点财产,他也会毫不在乎地全部奉献出来。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以银行家豪尔先生为首的五位伦敦主要领导人在洛德布特拜见了英国首相,并以全体公民的名义请求对这位为国家无私奉献的人给予关注。结果,霍华德不久就被任命为掌管海军粮食储备的一名专员。

亨利先生晚年时身体极度虚弱,尽管他也发现有必要辞去他在粮食储备委员会中的工作,但是他闲不下来。当时,他又奔走忙碌于筹建几所主日学校。这是一种处于萌芽状态的运动,其目的在于减轻那些在伦敦大街上四处游荡、穷困不堪的黑人们的痛苦,或者缓解那些社会上被忽视的贫困阶级的生活压力。虽然他熟悉各种各样悲惨境遇里的人们,但是他本人非常地快活。由于身体太差,他再也做不完自己想要做的那些巨额的工作了,他想休息。虽然他体质虚弱,但是他依然勇敢地不知疲倦地工作着。他的人格魅力是一流的。他是第一个大胆打着雨伞走在伦敦大街小巷的人,或许会有人认为这微不足道。但如果现在让哪个伦敦商人带着一顶中国鸭舌帽沿着科恩黑尔走一遭,他就会深知这其中所需要的勇气。霍华德先生带着雨伞走了30年,最后他发现这件物品已“飞入寻常百姓家”。

亨利是个说话算话、真诚正直的人,他的话值得人信赖。由于这种诚实的性格特征,他受到了人们的尊敬乃至崇拜,这也是他被人们称赞的惟一原因。他恪守承诺,不论是作为一个商人,还是后来作为一名海军粮食储备委员会的专员,他的行为都堪称完美。他不愿接受承包者的任何一点好处。在粮食储备委员会任职期间,每当有人给他送礼,他都彬彬有礼、原封不动地退回,并留下字条:“我的规矩是,在工作中绝不接受任何人的任何馈赠。”当他发现自己精力一天不如一天时,他乐观地为自己筹备后事,他就好像在准备一趟国内旅游。他清算各种帐目,还清债务,和往日的朋友一一告别。安排好了后事,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安详地离开了人世。那一年他74岁。他留下的遗产总共不到2000英镑。因为没有亲属继承,他把这笔遗产分给了他平时熟悉的孤儿和贫穷的人。这就是乔纳·霍华德美好的一生。简单地说,他是个诚实守信、活力四射、工作勤奋和心地善良的人。

另一位精力充沛、才能卓越的榜样是格兰威尔·夏普。他的这种力量在后来的废奴运动中影响了一群高尚的工人,其中特别突出的有克拉克逊、威尔伯福斯、柏克斯顿和布鲁姆。尽管这些人在废奴运动中都可称为巨人,但是,格兰威尔·夏普是他们的先驱。从意志、力量和勇敢等方面来看,他或许是他们之中最为优秀的。格兰威尔·夏普的人生生涯从他在托尔黑尔给一位亚麻布制造商当学徒开始拉开了序幕。然而,学徒期满之后,他离开了那家公司,到一个军火公司当了职员。正是在从事这一地位低微的工作时,他开始利用余闲时间开展黑奴解放的工作。他总是喜欢做些对别人来说有益的事情,在当学徒时就已经如此。在他学习亚麻布生意期间,和他同屋有一个有神论者的学徒,经常引导他讨论宗教的问题,这个年轻人认为格兰威尔对一些基督教经书的误解来自于他对希腊语知之甚少。此外,格兰威尔还和另外一个犹太学徒对于预言的解释问题发生了争论,这次争论使他逐渐克服了与希伯来人交流的困难。但是,他的宽厚仁慈促使他转变了注意力和工作的方向。他的哥哥在闵辛仑免费为穷人看病,其中有一个叫乔纳森·斯庄的可怜病人。他是一个非洲人,似乎遭到了他主人的摧残,腿瘸了,眼睛也接近失明,失去了工作能力。他的主人是一位从巴巴多斯来到伦敦的律师,这位律师认为这个非洲人作为他的财产已不再有价值,便把他扔到大街上忍受饥饿的侵袭。这个可怜的人病魔缠身,只能靠乞讨度日。在遇到威廉·夏普后,夏普给他开了一些药,不久后又让他到巴塞洛缪医院治疗,直到痊愈出院。后来有一天,夏普两兄弟搀着黑人在街上转悠,他们非常清楚,那时任何奴隶主都有权高声宣布奴隶是他的人。一次,斯庄在药师夫人的后车厢里被那位律师发现了,他痊愈后的使用价值也被律师发现了。于是律师决定讨回自己的财产权,他找了两个市政的官员逮捕斯庄,并把他关在卡姆特,准备押回西印度群岛。这位黑奴想到几年以前自己被囚禁时是格兰威尔·夏普给他提供了善意的帮助,于是,他向夏晋发信求助。而夏普已经不记得斯庄这个名字了,但他还是派人去卡姆特拘押所打听,打听的人回来报告说看守人员不承认拘押了这个人,这让夏普产生了怀疑,他立即去了拘押所,坚持要见琼纳森·斯庄。他获得许可见到并认出了这个令人怜悯的黑人奴隶。现在斯庄是一名被逮捕的在押奴隶,夏普先生冒险向监狱长提出要求,请求在市长知道之前不要将斯庄交给其他任何人。随后他立即去找市长,市长同意召集那些未经批准而把斯庄抓捕入狱的人,当事人都到了市长面前。然而似乎在这之前,斯庄的前主人——那位律师已经将他卖给了另一个新主人。这个新主人拿着票据宣称这个黑奴是属于他的财产。由于无人指控斯庄犯罪,而市长也不知道斯庄的自由问题是否合法,最后还是释放了斯庄。这位黑人奴隶跟着他的救命恩人走出了监狱,没有人敢抓他。但是,不久夏普就收到斯庄主人的一张通知,他声称自己的财产受到了侵犯,他要求重新拥有对这个黑人奴隶的所有权。

在1767年前后,虽然英国人的人身自由权利在理论上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但是在现实中却令人心痛地一次次遭到侵犯,践踏法律的事件几乎天天上演,强行征用海上服役人员的事件不断出现。此外,在伦敦和英国的其他大城市还有一帮被雇佣的绑架者,专门为东印度公司抓人。如果这些被绑架者不愿意去印度,他们就会被装上船送往美洲殖民地,卖给庄园种植主。伦敦和利物浦的报刊杂志上可以公开登载黑人奴隶买卖的广告。将逃亡的奴隶捕获并遣送他们到海上某艘特定的船上,就可以得到一笔报酬。

英国奴隶的地位在世界上声名远播,其实这不符实际并令人产生怀疑。由于无法可依,法官们在法庭上判决时经常举棋不定。虽然人们普遍地认为英国没有奴隶,可是一些声名显著的法律界人士却毫不掩饰他们的反对意见。琼纳森·斯庄一案中,夏普先生求助的几位律师为了保护自己基本都抱着这种观点。琼纳森·斯庄的主人还告诉夏普,伦敦首席大法官曼斯菲尔德和所有的高级法律顾问都认为进入英国的奴隶没有资格获得自由,可以合法地令他们返回种植园。如果格兰威尔·夏普没有那么勇敢和热心,他或许会因此而感到绝望。但是,对于夏普来说恰恰相反,形势的不利只会让他更加坚定决心,至少在英国,他要为黑人奴隶的自由而战斗。他说:“在那些专业律师对此置之不理之后,我不得不自己去寻找法律的援助,在绝望中想尽办法自卫。由于以前从没未看过一本除《圣经》之外的法律书籍,对法律业务和法律的基础知识一无所知,我无奈之下只能去图书馆查找法律书籍的索引,然后拜托我的书商去购买。”

白天他的全部时间都花在军械部的事务上,他承担着办公室里最辛苦的工作。因此,他只有在深夜或清晨学习和钻研法律。他觉得自己跟奴隶没什么两样。在给一位牧师朋友的信中,他解释了迟迟没有回信的原因:“我现在根本没时间与人联系,我晚上的休息时间少到不能再少了,早上还必须考证一些法律观点,绝不能再拖延。极其辛苦的研究和考证还等着我呢。”

在后来的两年中,夏普先生几乎放弃了一切休息时间,对英国与个人自由权利有关的法律展开了深入的研究。他很费劲地读完了大量乏味枯燥的文献资料,对所有重要的议会法案、法院判决和著名律师的观点都作了摘要。在这场沉闷无趣的持久战中,没有人指导他,没有人帮助他,也没有人给他相应的建议,他也找不到一个律师支持他的这一工作。然而,当考证的结果出来后他满心欢喜,同时也震惊了那些法律界的绅士们。夏普写道:“感谢上帝,在英国的法律法规中没有一条,至少我没有找到,证明奴役别人的行为是合法的。”他原本就态度坚定,现在更是没有什么顾虑了。他以纲要的形式草拟出他的研究成果——一份语言平实、思路清晰而又非常大胆的声明,题目是《论英国奴隶制存在的不合理性》。他把这篇文章抄写了很多份,并发给当时那些最著名的律师。斯庄的主人发现夏普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在斯庄一案中,他寻找种种理由拖延结案,最后他提出了折衷的方案,但遭到夏普的严辞拒绝。格兰威尔继续在律师中传送他的手抄本小册子,最后这些律师都认为继续限制琼纳森·斯庄的个人自由是不合理的。法院判决:原告提出起诉并在诉讼中败诉,交纳三倍的诉讼费用。夏普的那本小册子也在1769年公开出版。

与此同时,伦敦还发生了其他一些事件,比如绑架黑人并贩卖到西印度群岛。无论夏普在哪儿抓住这样的事件,他都会立即想办法营救这些黑人。一个叫海拉斯的非洲人,他的妻子遭到了绑架并被贩卖到了巴巴多斯,夏普得知后,以海拉斯的名义向法院对绑架者提起诉讼,最终获得了赔偿判决,海拉斯的妻子自由地回到了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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