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牧歌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旷原上,世界上只有自己。
“还是我害死了母亲。”牧歌自语,语气平淡,却充满了寂寥与忧伤。
“不是你害死了你母亲,而是你母亲把她的命交给你,让你替她好好活下去。”老人说道,语气中有些激动。
“对,对,我的命是母亲交给我的,我一定要替她好好活下去。”牧歌喃喃说道,似乎失了神,又似乎重新注了神,正在融合。
“你母亲一定希望你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不委屈自己,也不责罚自己。”方主说道。
“嗯。”牧歌咬了咬牙。
“去吧。”随着这句话说完,方主在牧歌眼前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牧歌向四周看去,发现大家好像都没有看到过方主。
牧飞正在和他的表弟撕扯,两个随从正在二人周围,想要上前将二人分开,却又不敢。
牧歌平静地提起裤子,将腰带断的地方系好,重新扎了起来。然后抬起头向牧飞走去,步履沉稳,每一步都好像一座山落下,气势不断增强。
牧飞和他表弟也察觉出了周围有什么在发生变化,回头看去,发现牧歌正在走来。
“你,你,要干什么?”牧飞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结巴。然后他发觉了自己的失态,重新提了口气,说道:“你这个软蛋,难道还想打我不成?你是三星武徒,上个月我也成为三星武徒了。”
牧歌没有回答,突然一个加速,如豹子般跃至牧飞面前,抬手冲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牧飞抬手就是一挡,发现这拳力道比想象中大了不少,身子一晃,退了半步,胳膊阵阵发麻,显然落了下风。
牧歌身上具有阳族血脉,本就比人族的体质强韧,同时他从小到大都经过十天一次的兽血淬体,这方面更是超过了牧飞,使得他体质上的优势更加明显,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超过了牧飞。
但牧飞经过刚开始的慌乱后,很快镇定下来。
边上的两个仆从满脸的不敢相信,牧歌平时柔顺的像绵羊一样,没想到今天这只绵羊竟敢顶人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牧歌又一记重拳打向牧飞。
牧飞身子一歪,同时暗运元力,肩膀上浮现一层水膜,这是他所穿的水蟾甲,乃是元器。大长老很是宝贝这个孙子,前些天牧飞达到三星武徒时,特意向大长老讨来的。之后便天天穿在身上炫耀,从没想到还有用到的一天。
由于牧飞元力不够,水膜只有薄薄的一层。
牧歌拳头来不及变向,正打在肩膀上,被水膜一滑,身子向斜前方倒去。
牧飞早已预知如此,又侧跨半步,将牧歌绊倒。
“软蛋就是软蛋,连站都站不稳。”牧飞讥讽地说道,“你们这一脉总是商呀贾呀的,现在知道脚不稳,还是要趴在地上的了吧。”
牧方分为两派,一派以方主为首,大力发展商贾,利用祖传的鉴宝之术,在十洲大地上广开典当行,获利颇丰,牧方也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另一派大长老为首,认为商贾的发展消靡了族人的血性,现在族中子弟都在学习各地的风俗礼仪、琴棋书画等,以贵公子自居,忘了牧族的传统。
虽然两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牧方好,但这个分歧仍然很大,因此在不少族中事务上出现分歧。
上面一点裂缝,演变到下面就有可能是深沟。
牧歌虽然自认对方主没有多少情分,但大家都认为他是方主这一脉的人,因此牧飞作为大长老的孙子对他屡屡敌对。
牧飞见牧歌倒下,趁势一脚向他胸口踩去,这脚若是踩实,牧歌至少也要折断几根肋骨。
牧歌连忙就地翻滚,然后双掌向地上一撑,就站了起来。
牧飞趁机又是一脚上踢,冲牧歌小腹而去。牧歌这次却不闪不避,硬挨了这一脚,同时一拳打中了牧飞的胸口。他知道,比拼武技的话,自己是比不过牧飞的。
接下来,牧歌只攻不守,拳打脚踢,就像平时对着沙袋练习一样。牧飞连连击中牧歌,而且利用水蟾甲来保护身体,可是他没想到商贾一脉的人打起架来比他们还很,像疯牛一般,出手之后,连口气都不喘,很不适应这种打法,很快处于下风。
他体质不如牧歌,二人以伤换伤,结果他受的伤比牧歌还要重。
“疯了,疯了”。牧飞被牧歌疯狗一般的表现镇住了。
牧飞了两个仆从这时反应过来,一边喊着“两位少爷别打了,别打了”,可是却都来拉着牧歌。
主仆有别,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对主子下手,只能借拉架之名。
他们一人拉着牧歌一只胳膊,用力一夹,就此就要固定住牧歌。
牧飞看出了便宜,跃步上来。
牧歌大怒,一努嘴,冲着牧飞喊道:“舌底箭——”
舌底箭是族中的高等功法,像他们这个等级根本不能学,不过此时他来不及思考,连忙停下脚步,头向后仰,欲要躲避牧歌的舌底箭。
可是舌底箭没有见到,却等来了牧歌的一脚,正踢在自己的裆部,一时麻木异常,痛不欲生。
牧歌见牧飞的头又抬起,舌头一抖,吐出口水,射在牧飞的脸上,说道:“笨蛋,这才是真正的舌底箭。”
牧飞话都说不来,根本无法反驳牧歌的无赖。
牧歌肩膀一晃,接着又是一震,一拳一个,打在两个仆从的脸面上。这两个仆从一个刚进入一星武徒,另一个连武徒都不是,哪能受得了牧歌的一击,顿时脸上流出血来,倒在地上。
牧歌见牧飞脸上表情扭曲,又要冲上来,于是提膝印在牧飞的胸口,又是一掌打在他的脖子上。这两击可是极重,牧飞倒飞一丈多远,摔在地上。
此刻牧歌也是满脸鲜血,还沾着泥土,看起来分外狰狞。
不远处的孙有才发现牧歌正在看自己,吓得“啊”了一声,不顾地上的牧飞,撒腿跑了,一边跑着,一边喊:“疯了,疯了——”
“谁疯了?”孙有才刚跑出小巷,就在拐角被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