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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真相大白

我早该想到,你就是伤害我和肖娅的罪魁祸首,娅那么相信你,依赖你,你们十几年的友谊,都抵不过你魔鬼般的心肠,我像傻子一样被你蒙蔽了十三年,够了。

--------摘自林生发给小越的短信2003年9月15号

乐乐最近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小越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就像在做梦。她终于开始相信,这世界是有报应的,但是那么多坏事都是自己做的,为什么老天不惩罚自己,而是伤害可怜的乐乐?刚才医生跟她说乐乐的诊断结果,还担心她听不懂这种罕见的血液病,那个名字,她太熟悉了,就是当年肖娅得的病啊。

尽管医生安慰她医疗技术已经进步很多,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她太知道这种病带给病人的痛苦和折磨了,看着女儿酷似肖娅小时候的神情,小越撕心裂肺。

林生回到家里,看出了小越神情的异样,当他看到女儿的诊断报告,他的心开始流血了,觉得是自己不好,平时太忙,几乎没什么时间陪伴孩子,他亏欠女儿的太多。当他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肖媛大姐,如今的肖媛已经是SH一家著名医院的业务副院长。

绝望的林生坐在肖媛办公室里,带着无奈和愧疚。毕竟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妹妹现在生活的很好,肖院长心里已经不再怪他,看着他的焦灼神情,反倒是记起了林生当年对肖娅的呵护。

得知乐乐的情况,肖媛收起了私人的感情,换成最专业的神情仔细看着林生带来的资料,她告诉林生,乐乐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当小越听说要把乐乐送到肖媛的医院治疗时,她本能的神经质般叫了起来:“不可以,我的女儿不可以给她治疗,我不相信她。”

林生心里的疑惑阴影开始扩大,他之前已经几次感觉到的不安又一次席卷而来,她为什么那么害怕跟肖家人接触?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为了女儿,林生还是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毕竟之前肖媛有治疗肖娅的经验,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临床实践,她应该是最权威的专家。小越无法抑制的神经质般哭泣着,为了不吓到女儿,林生带着女儿出来散步。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因为见过了肖媛的缘故,很多陈年旧事都涌上心头,他不知不觉间就开车带着女儿来到了师大的门口。停好车,拉着乐乐的手,慢慢的在校园附近散步,黄昏的微风中,不时传来笑声,还有那些三三两两走过的学弟学妹的身影,都触动了林生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心中翻江倒海般,涌起万般滋味。

前面不远,就是当年他跟肖娅经常去的那家苏州小饭店,如今换了主人,换成了快餐馆。乐乐拉着爸爸的手小声说想吃糖炒栗子。旁边的摊主一面快速的翻炒锅子里的栗子,一面正大声的吆喝着。林生正准备跟摊主说买栗子,不想到摊主主动跟他打招呼了:“你是林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石头啊?当年苏州人饭店里的伙计。”

林生仔细打量,果然是当年的小石头,只不过长大了,也胖了。石头赶紧包了一大包糖炒栗子给乐乐,寒暄了没有几句,快人快语的小石头就激动的问林生:“哥,你当年到底最后跟谁结婚了?我还找过你呢,就想跟你说这件事,后来我妈生病,我就回家了,可是我留了纸条给你,你有看到我的纸条吗?”

林生的头嗡的一下,一瞬间失去了意识,但是他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今天他必须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石头可能是唯一能告诉自己真相的人了。

林生恳求小石头收了摊子,找了一家安静的饭店,坐下来听小石头说出了当年的经过。小石头越说越激动,尤其说到后来小越几次把肖娅拖回来,最后肖娅哭晕在地上的时候,他自己完全进入了时空隧道,忘了身边倾听的人。

林生整个人被石化了,呆坐在那里,不能说话。

想到当时的情形他不寒而栗;想到肖娅当时所承受的痛苦,他心如刀绞;想到那个伤害了他们的人竟然就是现在自己的枕边人,让他痛不欲生。

他竟然跟仇人生活了十几年。

那个逼走肖娅的人竟然就是小越。

一切都很清楚了,当年的室友也说过石头来过,留了纸条给他,也说过小越多次来找过他,为什么他没有拿到石头留的条子,因为那几天小越每天都去找他,表面是帮他找肖娅,实际是扫清一切痕迹;

为什么她编造了肖家搬走的谎言,因为怕自己还来得及找回肖娅;为什么不愿意让乐乐到肖媛的医院就医,因为害怕自己的秘密暴露。

原来,不是他的肖娅抛弃了自己,他单纯的恋人怎么能猜透魔鬼的心肠?肖娅忍痛割爱远走他乡,就是为了不让林生受到伤害啊。天哪,自己怎么这么笨,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他一直阴沉着脸,但是还是跟小石头互相留了电话,然后一路狂奔开车回到了家。

这场暴风雨,晚来了十几年,但是还是来了。

乐乐可能是累了,在车上就睡着了,看着怀里酣睡的女儿,林生眼圈红了,他不能再跟小越共处一个屋檐下,但是,孩子怎么办呢?自己那么忙,对乐乐的照顾肯定不如她妈妈,但是把女儿留在这样的女人身边,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她会把好好的乐乐教成什么样?

林生呆坐在车里好一会,终于抱着乐乐走进了那个以前他还当做家的大房子里,今天,他觉得这座大屋,尤其是屋里那个可怕的工于心计的丑恶女人,令他深恶痛绝,令他窒息。

小越喝酒了,满身酒气躺在沙发上发呆,呆滞的眼神,臃肿的脸庞,乱七八糟的头发,令他想起了《简爱》中罗切斯特先生不得不得关在阁楼上的疯妻。他把女儿小心翼翼的送进了卧室,叮嘱小翠照顾好乐乐,然后看也不看小越一眼,走进了书房,锁上了门。

他太需要一个人独处整理自己的思绪了。

不由自主的打开那个抽屉,翻看着肖娅的照片,信件,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下来了,他的心里跟自己的恋人进行着对话:我的娅,你好傻,当年的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没有办法让你知道,即使是被迫结婚后,这种生活都是一种折磨。你以为你走了,把我留给这个疯子,至少她就不会毁掉我,不会用她的谎言来伤害我了吗?这个婚姻本身就是一个骗局,这个华丽的大屋,就是一个精致的监狱,而且是无期徒刑。如果你肯等我,我宁肯面对她准备给我的各种伤害,也不要这种生活。至少,我还有希望,我还有盼头,如今,你在哪儿?我怎么才能找到你?即使找到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不知道自己在书房呆了多久,小越借着酒劲开始在外面敲门,林生冷冷地隔着门说:“你喝酒了,我不想跟你说话,等你清醒后,我们需要一个了结了。”

或许这番话激怒了本来就觉得受了冷落的小越,她开始疯狂的砸门,似乎这些年所有的怨气都准备发泄在厚重的红木门板上。

林生气急了,猛地打开门,小越猝不及防,摔倒在书房的地板上。林生没来得及关上的抽屉,桌面上摊开的肖娅的照片,都进一步刺激了小越的神经,她的脸变得扭曲,跌跌撞撞的冲向那些照片,她要撕掉那张照片,让她的丈夫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分心的东西。

林生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推倒了她,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林生对她这样的发火。看着林生冷酷的神情,小越越发乱了方寸,开始撒泼,这么多年,她一直小心翼翼不让林生察觉她的真性情,真的是太累了,可能有时候到了情绪极限的时候,人就没办法再表演下去了。

林生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抽屉的东西,放进了一个箱子里,然后整理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重要的文件,看样子,准备离开家一段时间。小越再次冲过来撕扯箱子,几乎把所有林生没来得及整理的桌面的文件、杂物,一股脑的推下桌子,一瞬间满地狼藉。

林生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她发疯,等小越终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的时候,他冷漠地说:“都砸了吧,挺好的,这样我就没什么牵挂了。”

经过刚才的发疯,小越的情绪得到了宣泄,人也清醒很多了,林生一句冷冰冰的话彻底惊醒了她,她开始后悔今天的撒泼了,怎么才能让林生原谅她?她开始用求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

林生完全不看她,背对着她丢下一段话,然后扬长而去。

小越觉得自己瞬间就被打下了十八层地狱。

那段话是这样的:“当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伤害了我毕生所爱,给我全世界我都不可能原谅你,回想这些年的生活,我觉得恶心,不仅鄙视痛恨你,也鄙视痛恨我自己。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系的,放心,经济上我不会亏待你,只是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有事可以给我发信息,我不会接听你的电话,你的人,你的声音都一样令我憎恶。”

大洋彼岸,肖娅经过了最初的手忙脚乱,现在已经适应了两个孩子的生活,工作、家庭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当然丹尼尔功不可没,首先他顺从了妻子的建议,让她从心理上减压,然后尽量帮助她分担家务,让她身体上也得到适度的放松;尤其两个宝宝,越来越懂事,肖娅重新获得了生活的满足感与内心的安宁。

准备暑假带着孩子们到海边度假,整理行李的时候,肖娅赖在丈夫怀里,悄声说:“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孩子跟父母的缘分很神奇,我决定顺其自然,如果老天肯再给我们一个宝贝,为什么不试试?”

丹尼尔无声的笑了,在妻子的脸颊上深深的亲吻一下:“小姑娘,你不哭鼻子啦?”竟然说的是汉语。肖娅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说:“我为之前的任性道歉好吗?”

丹尼尔乐了,抱着肖娅开始转圈。我们的肖娅已经长大到可以承担生活更多的重担了,因为还有丈夫和孩子们跟她一起面对所有的问题。

如愿以偿,那个假期回来后不久,肖娅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一年后,他们的小公主黛出生了。黛成了全家人的宠儿,她集中了父母最优秀的基因,仅仅脸上就集合了他们全部的优点,脸庞酷似以前的童星秀兰邓波儿,几乎不哭,每天睁开眼睛就开始微笑。丹尼尔本来准备婴儿房给她的,但是安妮说她已经十二岁,足可以照顾小天使,所以,不需要给她另外的房间,婴儿跟她一起住就可以了。

黛一岁半以后,肖娅开始恢复正常的工作状态,此时,安妮已经开始读中学了,是个懂事的大姑娘了,我们健壮的小伙子托尼也读小学二年级了,两个宝贝每天会帮助妈妈做很多家务活,比如去幼儿园接黛,回来后跟她玩,晚上洗澡的事情几乎都是安妮完成的,可爱的美丽的健康的宝贝幼儿黛,更是丹尼尔的掌上明珠,每次谈起他的小女儿都会不自觉的满脸笑容,因此,肖娅博士不得不多次提醒丹尼尔博士,要注意其他两个孩子的感受,不能偏爱可爱的小黛。可是谁能做到呢?就连安妮和托尼都是那么全心全意的爱着他们亲爱的小妹妹。

肖娅不得不承认,黛的到来,让家里多了很多欢声笑语,更重要的是安妮和托尼变得更懂事了,而他们的爸爸丹尼尔博士,变得更恋家,经常有朋友来访的时候会抱怨丹尼尔不怎么跟大家聚会了,肖娅会笑着提醒丈夫,不能忽视了老朋友们的感受,丹尼尔觉得离开家跟朋友们去野餐、旅行,如果是家庭聚会是欢迎的,如果还像以前那群单身汉们一样,简直想不通,所以,肖娅的建议和提醒效果甚微。

生活总会向前,不会为谁停留,那些真心爱生活的人,总会得到礼物和回报;那些用雕虫小技玩弄生活的人,最终一定会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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