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日曈曈,芳草萋萋。春风夹着暖意从树叶间透过,阳光在地上投下一个一个的斑点。
接过翠萝端来的茶,落影淡淡地看向窗外的庭院。
玉露宫,清瑟殿,如今已是空空荡荡,落影看着这些,顿时有种满目萧瑟的感觉。也许过不了多久,她也要离开这里,搬到宫中某个偏僻的角落去居住,翠萝也会离开她。她和后·宫里的所有人都一样,原来这么多的后·宫嫔妃,只是为了一个杭九润而存在的,当杭九润不在了,她们便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竟是这般好笑。可更好笑的,还是她的身份。
前朝皇妃,这四个字让落影失笑。
拨了拨茶叶末,落影将青瓷的杯子放下。青色的瓷花像天空一般澄湛,云青欲雨,只是谁知道这天看起来这样晴朗,又会不会突然变了呢。
她默默地看着被投在地上的树影,忽地只见那一片片的光量倏地被遮住了。落影懒懒地抬起眼来,眼前的人是杭九泽。
落影站起身:“皇上怎么有闲心到玉露宫来?翠萝呢,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我打发她下去了。朕闲来看看嫂子,有什么不妥?”杭九泽微微一笑。
“嫂子。”落影轻轻地念着这两个字,心里终究是被他刺痛了一下,“呵呵,落影不过是先帝的一个昭仪,怎敢枉称皇上的嫂子呢。”
杭九泽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不论如何,礼数不可废啊。”
“礼数?”落影心道自己怎么没听说过,有要管自己皇兄的所有妾妃都叫嫂子的礼数。
似乎看出了落影的疑惑,杭九泽道:“朕打算封月昭仪为太妃,”他顿了顿,又补了两个字:“追封。”
追封这两个字让落影没地愣了一下,她不明白杭九泽到底在说什么。难道是因为她知道得太多,想要取她的性命?可是杭九泽难道不知道,以她的能力身手,如果她不想死,宫廷上下没人可以杀她,如果她一心想逃,自然能够逃得出去。况且,杭九泽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顾及韩浅薇?
“嫂子可是觉得朕要置你于死地?”杭九泽呵呵一笑,“嫂子也太看得起朕了。我若对嫂子动手,能不能的手便已是未知,就算的手了,也必然会惹上闾丘枫。”他说着暗叹了一声,闾丘枫,我还是惹不起啊。
杭九泽的坦率让落影微微发怔,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道:“追封两个字凑在一块儿,这个追字尤其明显,如果皇上不杀我,又如何追封呢?”
杭九泽倒是突然一脸无辜起来:“想要皇宫里少一个月昭仪的法子很多啊,又不一定非得杀你。”
“皇上是想……”她话还没说完,便听杭九泽打断道:“朕走了。”他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笑道,“忘了说,靖安侯闾丘枫一直在宫外等着嫂子回来。”
闾丘枫。
落影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想这个名字。
菊横残水香初散,枫带斜阳叶半红。最是闲愁味难品,离歌自古调相同。
自杭九泽夺位那日之后,他们再没有相见,那****将她揽入身后的动作,仿佛也是梦一般地不真实。那时候,她竟是不敢相信闾丘枫会做出这般举动,毕竟是在皇宫中,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闾丘枫竟然可以独自面对着邓显。
她本以为进宫之后,他们便不可能再见面了,此时能见,她早已满足了。闾丘枫那戏谑的笑容,不知为何竟有一种无形的压迫,让她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他。
她不知道闾丘枫那样的自信是从何而来,或许是天性,也许更是习惯吧。也许在南市街上多年的经历始然。她觉得那样的闾丘枫其实和杭九泽很像,只不过,杭九泽给人的压迫是随时随地的,然而闾丘枫竟然可以在转瞬之间将那份凌然收敛得一干二净。那日邓显被押下去之后,闾丘枫仿佛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懒散的模样,抬眉笑看着邓显的背影,似乎那些事情,都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不理会那些闯入皇宫的士兵,闾丘枫转头看向她:“落影,我一定会让你回来的。”
她笑了笑,笑得空漠婉转:“我离开了这么久,又发生了这么多事,要回去,何尝会容易?”
闾丘枫蓦地一挑眉:“怎么,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她笑得空漠婉转,“可是为了我,不值得。”
“落影!”他一皱眉,定定地看向她,“你为何要说这种话。”
她低下头,苦笑了一声:“落影在侯府的时候只是少爷的护卫,入了皇宫,浑浑噩噩地到了这般位置,出了宫,又能做什么呢?”
“落影,我记得我很久之前便说过,我要你做我的正妻。”闾丘枫一字一字说得极缓,仿佛要把每个字都刻进她的心里去,“我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变,就算现在和以前已是天差地别,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这句话,也决不会翻悔。”
“你可知道,这是在皇宫中,我还是皇上的妃子……”她咬了咬嘴唇,“况且以后……杭王爷也会赐婚于你……”
“那又如何?”闾丘枫冷笑道,“落影,我这辈子即已认定了你,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别的女子。”
落影,我一定会让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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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马神马……以及神马的……
我死下去写论文了……两个星期之前的论文到今天还没写……我活得真是一些悲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