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扭头望了过去,只见他唇色尽退,脸色惨白一片,有死亡的青黑之色淡淡拢在眼底,她抿了一下嘴角,眼角湿润道:“非凡,上至碧穷、下至黄泉,我总是会陪你去的。”
阮非凡眼底一亮,嘴角的笑容延伸到了眼角,哼哼道:“算你有良心!”
路璎笑着笑着的脸上多了一抹落寞,闽风和闽紫相视一眼,人家拼命,他们也拼命,为毛受伤的是主子啊!
阮非凡心情似乎极好,他扯了一下嘴角道:“事已至此,大局已定,少死一个是一个,路王爷你们三个赶紧走吧。”
路璎笑着道:“难道就怕死吗?更何况枯木能逢春、柳暗亦花明。”
闽风很不爽了,他摸了一下鼻子,脚用力在树杈上一跺道:“对,难道本少爷怕死吗?”
他这一跺用力过猛,阮非凡便掉了下去,树下的虎群刷的一声站了起来,抬头眼巴巴望着掉下来的没食。
“不!”洛云撕心裂肺地喊着,便要往下跳,闽紫一下拦住她,两人在树上撕扯了起来。
路璎连忙伸手去拉他,连带着也被拉了下来,路璎一个用力抡起一个大圆,把他给扔了上去,闽风伸手一接,刚好接住,直接按在树杈之上。
路璎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虎群一哄而上,几只虎掌已经踩在他的身上,嗷呜白虎发出一声怒吼,几只虎退了开去,白虎迈着虎步伸出舌头,走了过来,很是威武。
闽风和闽紫喊了一声主子飞快地掠了下去,引起虎群一阵骚动,洛云一个倒翻落于地面,呈三角形拱卫着路璎。
白虎愤怒了,发出地动山摇的一声呼喊,虎群发出一声整齐的嗷呜应答。群虎后腿曲起,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就等虎王一声令下,便把他们分食了。
秦无忧背着一条藤蔓听着虎啸声,抬起头飞奔了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喊出了一声:大白!
白虎扭头,扬起脖子嗷呜一声便飞快的奔了过去,前腿扒在他的身上,直接把他按趴在地上,一人一虎在草地上滚着玩耍了起来。
“妈的,”闽风骂骂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每次都快要死人才出来,真他娘的当自己是英雄啊!”
洛云也虚脱了一般,手上的剑啪嗒一声掉在地面上,有惊险没危险!秦无忧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跟这些动物能相处的这么好,真是令人侧目。
树冠上的洛夫人和秦展飞不淡定了,他们一副见鬼的摸样,又是激动又是抑制,难道真的是她吗?昨夜他们已经怀疑,今日便更是怀疑?这天下间,还有谁能如秦香茹一般能御蛇伏虎吗?
大家都懒得去问秦无忧啥啥,洛云只有一个要求,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秦无忧也没让大家失望,那处他们掉落下来的悬崖绝壁,隔上十来丈便有踩踏之地,有了藤蔓上去已然没有问题。
等一行人从悬崖底部全部爬出来之时,望着天边低垂的夕阳,洛云突然有一种重生的感觉,想着前路茫茫,不知去向何方,小脸上浮上了淡淡的担忧?
“王爷,王爷!”闽虎带着一队人冲了过来,啪的一声整齐跪了下去,每个人身上扛着一捆粗大的绳子,他激动地喊道,“你总算上来了。”
路璎看着他们身上褴褛,显然这几天他们也极不好过,闽紫扔出去了那颗红色信号弹,估计整个路王爷的势力全都调集到了穹窿山上:“闽虎,下去多少人?”
“二十人!”
路璎望着悬崖底部,脸色微微一变。
闽虎自告奋勇地道:“属下下去接应他们。”
“不必了!”路璎竖起右手,道,“本王再此等他们一天。”
闽虎不赞同地道:“王爷,澜王爷抓了些东启国的人,包括怡红院的笑凤仙,把勾结外邦叛国的罪名按在路王府上,王爷你还是回去主持大局,我带着弟兄在此等候。”
路璎淡淡一笑,还未开口,秦无忧一向淡漠的脸上杀气隐隐,低声问道:“抓了笑凤仙!”
闽虎抬头扫了他一眼,才发现八人一排,清一色白色长衫,有的大、有的小,王爷身上那一套显然小了,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衣摆也有些短了,十三夫人那一套显然长了,衣摆都撕去一块,袖子也肥大的很,他眼睛突突跳了一下,想笑又不敢笑。
洛云看着秦无忧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下一阵惊慌,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李红玉在沧都的势力不容小觑,真闹将起来,沧澜未必落下什么好处:“闽虎,怡红院呢?”
闽风望了一眼路璎,见他点了点头才回道:“怡红院也被沧澜给封了,人也被抓了进去,因为沧澜把笑凤仙是东启长公主的事儿抖了出来,此事已经涉及邦交了,皇上下令先关禁闭,属下得到的消失那些人似乎被沧澜暗地里动了手脚,恐怕并不好过。”
秦无忧的眼神一寸一寸暗了下去。
路璎眉头一皱,扫了一眼秦无忧道:“本王欠你一个人情,这事儿包在本王身上,你跟我们一道先回路王府再做打算如何?”
秦无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路璎吩咐闽风留在此处等人,他们一行便先行回了王府,有些事情比道义原则更加重要,战火一起必将民不聊生。
一行人上了闽虎准备的马车,平稳且快速地往沧都而去。
车厢内,洛夫人很是担忧地望着秦无忧,总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道:“你降蛇伏虎的本领,是从何处学来的?”
秦无忧看了她一眼,很是坦白地道:“是我母后教的。”
“你母后姓秦名香渝吗?”秦展飞出声问道。
东启皇族乃是李姓,而东启皇后吃斋敲木鱼,向来与世无争,亦不参加任何国宴家宴,就连皇家玉蝶都没有入她的名,她姓甚名谁世人无人得知。
秦无忧一愣,慢了半拍道:“母后不曾提起。”
洛夫人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回避,与秦展飞相视一笑,看来,那人十有八九是故人了。
路璎有意无意靠在她身上,洛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起闽风把他给拎到了对面的位置上,自己挨着阮非凡坐了下来。
阮非凡笑了起来,嘴角掀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他只是静静看着洛云,眼睛一眨不眨的,仿佛看了这一眼便无缘再看另一眼一般。
他阮非凡看向她的眼中是浓浓地担忧,三天之内,身边两个最亲的人离她而去,她并没有表现出极大的悲痛,只是静静接受了一切,她把一切掩盖在了平静。他几分无赖几分真切地嚷嚷着疼,身子一歪全身的重量就倚在她的身上,脑袋在洛云的肩上磳了磳道:“疼!”
洛云肩膀微微一抬,用力支撑着他的脑袋道:“非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阮非凡轻轻恩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竟然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洛云心下一酸,脸上便有几分动容。
“偏心!”路璎嘴角含笑,破有几分不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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