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无影无踪

沈愉是在洗手间失踪的，王梓晗却对这个十分不解，这个洗手间没有后门，而且，连个能爬出人去的窗户都没有。洗手间呈L状，想进厕格里，需要拐过一个长走廊，但看长走廊里并没有留下可疑痕迹。“情况怎么样啊？”郑少扬走过来问道。“你看这个现场，没有太明显挣扎或者打斗过的痕迹。除了进来的那扇门，也没有第二个出口，要说失踪？怎么失踪？凭空消失？还是从下水道里冲走啊？”王梓晗说。“那你到下水道里瞧瞧，看看有没有人。”郑少扬笑了。王梓晗瞪他一眼，说：“你以为这是拍恐怖片吗？”“逗逗你，别生气。这件案子有点蹊跷。报案人坐的位置，正对着洗手间的门，失踪者从进到洗手间，就一直没有离开。”“但这里卫生间的格局，真的不是那种很容易就能溜走的地方。”王梓晗说。“所以，一定出了什么怪事。要么，就是有人在说谎。”郑少扬笑笑说。“那现在怎么办？”王梓晗问他。“照常调查，既然是报了失踪案，那还是得从失踪者本身查起。”“你不是怀疑报案人说谎了吗？”“那就顺便把报案人也调查一下。”王梓晗对郑少扬的调查办法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赶紧收拾了自己的工具，跟郑少扬一起出去。此时，高何正在与此案中另一名关系人吕辉交谈，郑少扬看见，便慢悠悠地踱了过去听听。吕辉正向高何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他在来赴约之前，诊所中临时来了一位老病号，替老人检查完，开好药之后，吕辉才往这里赶，可他也没有想到，赶来不久，沈愉竟然就失踪了。可当高何问到吕辉，他为什么跟沈愉在这里约见面时，吕辉犹豫了一下，告诉高何因为沈愉身体不好，请他介绍个医院的熟人，过去检查一下身体。郑少扬一看吕辉的神情，就跟刚刚阮小雨提起这件事情时，表情大差不差，估摸着这里一定有什么门道。“沈愉得的是什么病？”郑少扬插了一句。“这个……这不还没去检查吗？具体情况还是得做过详细的检查之后才能确认，我现在也不能凭空猜测的。”吕辉摇摇头说。“你们都是医生，不能凭经验做个简单的判断吗？”郑少扬追问道。“医学是一门非常严谨的科学，这可不能假设。”吕辉立刻说。“你没说实话。”郑少扬突然说。吕辉愣住了，抬眼望向郑少扬。“沈愉是真的失踪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消失？你们是真心要报案寻找她？或者其实是帮助她躲藏的一种方法。”郑少扬的口气突然变得毫不客气。吕辉大概没有料到郑少扬会突然发难，愣了一会，才说：“这个我真的不太了解，您还是去问阮小雨吧。其实我跟沈愉不熟，不过阮小雨是我一个好哥们曾经的女朋友，我们还算认识，她来找我帮忙，我也不好拒绝，我就是给朋友帮忙，也不知道太多情况。”王梓晗此时也能听出，吕辉肯定是替沈愉保守了一些不能说的秘密，但他又不擅长讯问，有些无聊就四下看看，结果一眼看到，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洗手间的方向。他立刻轻拍了下郑少扬，又向那个监控探头的方向指一指，便走向店面经理身边，提出想看看监控视频。咖啡厅的店面经理起初还是露出为难的神情，在自己店里遇到这样的事情，警察一来调查，客人也受到很大影响，有些客人甚至没有结账就离开，而且，还有不少人挤在门外，正拿手机拍摄，大概很快就会在网络上传出各种各样危言耸听的传闻。思前想后还是同意配合警方工作。不过，依王梓晗对郑少扬的了解，那家伙才不会管对方是不是自愿配合，就算是用点强迫手段他也一定会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最近这段时间，王梓晗对于刑警队的工作有点厌倦了，把现场证据收集回队里之后，就丢给江小超，他自己却跑到郑少扬的办公室，盘腿坐在转椅上，晃来晃去，发着呆。“你怎么了？又饿了？”郑少扬进来出去几次，看到王梓晗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无所事事的样子，实在让人有点看不下去。“我在思考。”王梓晗有气无力地说。“思考什么？”郑少扬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工作，拉把椅子，在王梓晗对面坐下。“思考一下生命的意义，你信吗？”王梓晗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鬼扯吧你！到底怎么了？”郑少扬双手握住椅子的把手，固定不住，不让他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我想回家。”王梓晗嘟囔了一句。“嗯？”郑少扬似乎是没太听清楚。“我不想在这里工作了，天天都看死人，没完没了的工作。”王梓晗抱怨道。郑少扬笑笑，说：“你学的就是科学鉴证专业，以后肯定得干这份工作，这份工作在哪里做都是一样，跟是不是在这个地方没有关系。”“我学这个专业是因为这个专业比较有趣，但我没有想从事这个行业，这次到这里来工作，也是因为你在别人面前把这话说出去了，我总不好抹你的面子，所以才来的。”王梓晗立刻反驳。“这意思是我逼你的？”郑少扬问。“反正，跟你有关系。”“好好好，等这件案子了结，你就自由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不管你。你看我伤还没恢复好，我自己怎么能做得了这么多事情啊？”郑少扬笑着说。“梁姐说要替你检查一下伤口，你去让她看看吧。”王梓晗站起身来。“没事，总得养一段时间才能好，队里一直有案子，我也没有心思休养啊。只要这几天不用我洗碗就成。”“行行，凡是家务活儿我全包了，可以吧。”“说话算话，不让，让你变成个大胖子。走吧，出去看看监控视频。”郑少扬把他拉出去。“两个报案的知情人都不配合，还怎么往下查呢？”王梓晗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一边问道。“从失踪者入手也是一个办法，我让李丽到学校了解失踪女生的情况，顺便联系她的家人。顺便把报案的女孩给送回学校去，我想会有收获的。”郑少扬说。“哦，监控视频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一次了？找到线索没有？”“等你这个大专家来给点专家意见嘛。”郑少扬笑着，看他磨磨蹭蹭，干脆推着他往前走。高何歪头看看他们两个，无声叹息，自从王梓晗到队里来上班之后，这两位的腻歪程度就直线上升，他现在能深切理解，为什么朱天雅总说自己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被这两位给闪瞎眼，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高何，把刚才那段视频再放一次。”郑少扬说。王梓晗虽然刚才还在抱怨这份工作诸多让他不适应之处，但到了工作的时候，还是能端正起自己的态度，他很认真地看着那段监控视频。“暂停一下。”在看到一处时，王梓晗立刻喊道。“看这里。”在沈愉进入卫生间之后，一个清洁工打扮的人到卫生间去打扫卫生，看上去倒也正常，但那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上拖着一个很大的垃圾袋，袋子装得很满，他往员工出口那里拐过去的时候，便用力将袋子扛在了肩上，缓缓地走了出去。“把这里放大。”王梓晗又说。通过放大的画面可以看出来，那口袋的样式像是很平常的那种垃圾袋，但材质明显更厚实，看袋子的形状，里面应该装了一件大东西，而且在地上拖一阵子，还被这么随意背在背上，袋子都完全没有破损。“失踪的女孩子身高160公分，体重大约45公斤左右，装到这种袋子里绰绰有余。”郑少扬说。“如果她真的被装在这里面，那她可能死了，或者昏迷不醒，否则不可能被人拖着走来走去，却一动不动。”高何说。“这个通道口通向哪里？”王梓晗指着清洁工走进去的扇门，问道。“咖啡厅的员工通道，从大楼内部可以下到地下车库，商场的员工上下班时间进出商场时，都走这里的通道。清洁工运输垃圾也必须从这里走。”高何答道。“不行，咱们得赶紧回去，看看那里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再迟了，我怕现场会被破坏。”王梓晗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鉴证科拿自己的工具箱。郑少扬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地说：“得了，满血满蓝，重新复活，咱们走吧。”高何笑笑，也去拿自己的工作箱，和他们一起重新回到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