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是非常非常不好的,这在第二天一大早梁临风睁开眼睛,感觉头疼欲裂的一刹那,就深切体会到了。
呻吟着哼哼了几声,她好歹还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是被舒桐抱回房间的,四下一张望,果然看到他只穿了衬衣站在与房间想通的阳台上,似乎在打电话。
晨曦中的白衬衣美男是她最爱的,因此也顾不上头疼,她爬起来穿了拖鞋就走过去就近欣赏。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快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梁临风还是听到他对着话筒说:“找到了?还活着吗?”声音沉冷,透出阵阵寒意,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口气。
梁临风愣了一下,脚步就重了起来,发出了些钝响。
舒桐觉察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冲她笑了笑,又低声对话筒说:“继续查下去。”这才收线放下手机,看着她笑,“终于睡醒了?”
梁临风点点头,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她不知道该不该问,那或许只是舒桐工作上的事情,但她又觉得用那样口气说话的他有些可怕,和她一直以来认为的他的样子差得太远。
只是问的话,好像她管得太宽,不问的话,她又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似乎也看出来了她在那里纠结,舒桐笑起来,目光略带了些促狭:“谁是大白?”
本来思路就有点跟不上他,早上起来就更反应迟钝,梁临风傻乎乎地:“啊?”
舒桐将手插到裤子口袋中,笑得更加揶揄:“我昨晚抱你上床,你搂着我一直在叫‘大白’,还说‘大白,不要离开我’。”
这下梁临风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知道自己的酒品差,于是尽量少喝醉,但是她没想到,她会发这种酒疯……
从指缝中露出一点眼睛,她痛苦地说:“那我还有没有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舒桐脸上还是带笑,相当郑重地点头:“有啊,还有‘杀杀’、 ‘苏楼主’……”边说边想了想,“好像还有几个吧,我没听清楚。”
反正也是死了……梁临风放下捂脸的手,尽量用誓死如归的深情目光注视着舒桐:“美人……请你相信我,这些都是旧爱!都是浮云!我现在只爱你一个!”
舒桐带笑闲闲看着她,不置可否地“嗯”了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回家就烧了那些书和海报!”梁临风咬牙切齿地发誓,末了又觉得肉疼,眼泪婆娑地,“要不然……美人你看,装到箱子里再也不看也是可以的。”
好在舒桐美人还是比较大度和不计前嫌的,叹息了下,很有些隐忍地答应:“那也好……”
梁临风忙接着装可怜,楚楚可怜地看他:“美人……我头疼……”
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舒桐上前两步,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替她揉额头:“真的很疼?要不要再用热毛巾敷一下。”
梁临风往早就垂涎已久的衬衫领口里蹭:“有美人安慰,再疼也不疼!”
惹得舒桐干脆又把她抱起来拖回房间内,在她背上似真非假地拍了一下:“风流成性,死性不改!”
***
得力于活动准备做得好,当天的颁奖仪式还是举行得很成功的,台上各路青年才俊争相亮相,台下闪光灯亮成一片。
至于梁临风,她郁结的当然是舒桐上台领奖的时候,吴菁雅那明显比平时见到大导演还要明艳动人许多的笑脸,还有那句开玩笑一样“舒总对女性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话。
她坐在台下几乎咬碎了录音笔……公开调戏啊这绝对是公开调戏。
上午的颁奖仪式过后,下午又安排了几场获奖者的专访,这一天活动就算结束了。
舒桐因为日程安排比较紧,就没有安排下午的专访,中午过后就先行离开回B市。
梁临风那时候还在忙着准备专访,根本没来得及跟他再见。
等终于做完了最后一场会议的记录,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梁临风暂时没心情去写稿子,就带着笔记本跑到会场后的花园中,坐下对着天空大大舒了口气。
周倜然刚才是和她一起出会场的,看到她跑来这里,就也跟了过来,坐在她身边笑:“忙惨了?”
梁临风看到是他,就笑了笑:“还成吧,其实出来跑跑挺好的,就是回去有一堆稿子要写,估计要惨啦。”
周倜然笑,隔了片刻突然说:“老杜已经告诉过我了……”又略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你如果要来《金融周刊》的话,我是欢迎的。”
忙打量了下,确定四周没人,梁临风才笑:“周老师,你不厚道啊,你这是撬墙角?”
周倜然也已经习惯她这种没大没小的说话方式了,横她一眼挑了眉梢:“你听我说完,我是欢迎,不过你来了之后还是要从实习干起,先要证明你自己的能力。”
笑着向他做了个敬礼的手势,梁临风装得一本正经:“我一定好好表现!谢谢周首长给我机会!”
“行了……”周倜然笑着让她老实下来,“我是认真的,你别没个正经。”
知道他是在说正事,梁临风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姿态,认真想了一下:“能跟着周老师您,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不过目前来说……我还是有点舍不得《新商报》。”
半年多的时光,如果说她对这家报社有多深的感情,那也不大现实。但毕竟是毕业后进的第一家单位,再加上同事相处都还算不错,于是梁临风的想法是,能留下是最好的,真干不下去或者实在干着没有前景,再说跳槽。
也没有对她的说法进行任何批驳,周倜然挑了挑眉:“如果是其他的人,这样的机会我肯定只给一次,不过,是你的话……”他想了一下,“看还躺在医院里的老杜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些时间考虑。”
梁临风笑起来,心里是不无感激的:“谢谢您,周老师。”
会议结束后,他们这些记者又在酒店里逗留了一天,才先后返回。
舒桐先行离开了之后,梁临风就又搬回了和董玲同住的那个标间。
等到要走的时候,两个人在房间里收拾行李,董玲突然过来对她说:“临风,你跟《金融周刊》的周老师关系很好?”
梁临风也正忙着,有点心不在焉:“还可以吧,怎么了?”
董玲倒没继续问下去了,只是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