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就会让人遗忘,让人遗忘就会让人放松警惕,这个时候就是你反扑的时候!”
有冷风从子规身旁扫过,一件熟悉的玄色斗篷站在他面前,酱紫色的刀疤重新焕发了昔日的光。
“师父的意思我不懂!”
“我的意思就是让你继续这样下去,但是这样下去你的命永远掐在惟光手上,你要做的是把命拿回来!”卜师阴阴地笑着:“联姻就是最好的方法!”
“联谁的姻?”
“联沁颜家的姻,这是你最保险的方法。”
“师父的意思是说让我娶王后家最小的女儿柏舟?”
“这个丫头比你小一岁,是个没脑子的家伙,而且,据我所知,她在前几年还见过你,既然见过就是故人了,我想,凭你的脑子应该不会娶不到吧!”
“可是,我不喜欢她!”
“政治婚姻能说得上喜欢吗?惟光娶了沁颜将近五年,从来就不碰她,当初老楚王就是看上了沁颜的智慧才赐婚的,惟光根本就不喜欢她,做国君的尚且如此你又何必在意呢?再说了!”卜师干笑两声,像是在威胁子规:“惟光现在一定想着怎样给你物色一个大臣的女儿,一旦由他赐婚那么你就会受到更恐怖的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和所有话语都会是他们将来要杀你的证据!”
“可是,就算柏舟爱我要嫁给我,只要他们反对,这个婚姻还是空谈!”
“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有个舅舅!”卜师拿起桌上的兵书:“镇远将军掌握着全国一半的兵权,这几年一直戍边征战,劳苦功高,惟光没有机会把兵权收回来,他跟镇远将军的兵力一直是半斤八两。镇远将军是三朝老将,对惟光来说是最大的威胁。你舅舅一向疼你,他在远方自然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为你讨公道。要知道,镇远将军一直想当主公的舅舅,而不是亲王的舅舅,只是惟光即位的时候他在奉先王之命征战,没有时间和机会反对,所以才让惟光得逞,我想惟光一定在想着怎样收回兵权,这样说来,只要你跟镇远将军要求要娶柏舟,惟光不敢不答应!”
“我不明白,既然主公弑君,有把柄在您手上,为什么您不告诉我舅舅,让他起兵讨伐,再夺位”
“惟光和镇远将军各掌一半兵权,镇远将军掌边关兵权,惟光掌都城护卫的兵权,一旦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再说了你有证据吗?我杀楚王用的是毒,楚王现在早就入土了,有什么证据?我是西域人,要是说我就是证据的话,楚人会相信吗?弄不好还会引起楚国对西域的责难!”
“我明白,半个月后柏舟就要进宫看望沁颜,那时候就是我最好的机会。”子规若有所思。
“别的人,不属于你的人就不要再想着她了!”卜师拍拍子规的肩膀,稍一用劲,将手死死卡在子规的肩上,疼的他霎时流出豆大的汗来。
“明白了,师父,我不会乱想的!”卜师放开他,消失不见。
“莫非,我会一直寄人篱下?”子规扶着肩头,几乎背过气去:“我是大宗的王子,不能屈服于命运!”
沁颜心情格外的好,已经几年不见自己的妹妹,不知她会长成什么模样。在宫中无非就是你争我夺,就连爱情也成了奢望,也许只有亲情能够稍微安慰一下她。
“姐姐,你派的那个接我的小将军太木了,一路上问他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说话,还黑着个脸,像是我欠他一样。王宫中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啊,我都怕你变成个木头!”
沁颜还在思虑着,柏舟的声音就打断她的思路。她心中一阵欣喜,赶紧走出去。
“柏舟,你终于来了,姐姐好几年不见你了!”她仔细打量着柏舟,比几年前高了很多,她迎面扑到沁颜身上,抱住她:“哈,姐姐,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个样啊,在家里我都闷死了!”
“柏舟,你是贵族,表现总要得体一点,不要老是这样唐突!”
“好啦好啦!父亲也是天天这样说我的,我抱我自己的姐姐有什么唐突的啊,这些小节就不要计较了!”
“哎,你也不小了,我接到父亲的信件,要我在这里给你相一个贵族,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哎呀,不要管了!”柏舟放开手环顾四周:“这里比东宫大多了,姐姐现在是王后,我的那个楚王姐夫呢?这几年他还好不好,对你好吗?”
“主公还在处理公文,一会儿再回来。”
“是啊,是啊,主公现在比以前忙多了,姐姐肯定孤单。”柏舟眨眨眼问道:“那个憨憨的子规呢?”
“你怎么想到问起他来?”沁颜看见柏舟的双颊添上了一点红晕,心里不由得一惊:“他现在是亲王,不适合跟你私自见面,你已经长大,男女总要避嫌的,还是等主公设宴招待你时再见面吧!”
“哦”柏舟有点失望:“什么时候设宴呢?”
“要等主公决定,主公现在很忙,一时还没有那么多时间。不要想这么多,这次你来以后就难得回家了,父亲特意安排你过来都城安家就是怕我孤单,以后要多与父亲书信往来,不要让他担心!时间还早,我带你去看看王宫,这几年,宫中变化不少!”惟光处理完公文,总算舒了口气,抬头看看天已经是日暮。苏幕斋立在门口,影子斜射进来,引起惟光不少回忆。
“你很久没有抚琴了吧!你的琴也是抚得不错的啊!”
“臣现在不再主管音律,是很久没有抚琴了!”
“什么时候再抚一次吧,天天守在门口也是很累的事,可以叫副总管来接替,你也可以休息一下!”
“多谢主公。方才王后命人传话,说是柏舟到了!”
“哦,我倒是忘记这件事了。”惟光拍拍脑袋:“好吧,叫副总管来守卫,去后宫!”“主公贵安!”柏舟刚刚一见到惟光走进来就说了起来:“主公真忙,我都等了一天才见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