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源,你冷静一点。”林扣不安地叫道。可是他紧紧地绷着脸,怒气在车内劈天盖地的散发出来,让林扣几乎窒息。
他想过他会愤怒,可是却从来没想过要去面对他的愤怒。本来她以为,只要她离开,或者她承担责任,只要时间过去了也就淡了,管他结婚也好,生子也好,可是……这样愤怒的刘源,她不知道如何面对。
解释?没有任何解释。
林扣被他从车里狠狠地拽出来,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进一栋别墅。他用力将林扣扔在了沙发里。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他的眼睛似乎在喷火,紧紧地逼近林扣,“说啊,为什么!”
“为了钱。”林扣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答,她知道,一切都将无法挽回了。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刘源几乎吼道。
“三百万。”
“三百万。你要三千万我也会给你,为什么你不问我要?”他咆哮道,“你说你爱我,我相信了,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相信你,连对我的父母也没有这么信任过。我为你买了一栋房子,像一个傻瓜一样装饰着它,我想跟你住在一起。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背叛我?”
“你肯定在取笑我,我那么傻地相信你。我怎么忘了,你是罂粟,你是曼陀罗,我为什么要中你的毒,像一个傻子一样相信你?你把我的心囚住了就想走了吗?我不许你走,永远都不许!”
愤怒的男人忽然像爆发的野兽,撕扯着她的衣服。林扣惊恐地缩起来往后退,身子被死死地按住。精细做工的衣服砸野兽的爪子下撕裂,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啊……”林扣凄惨的声音终于唤回了刘源的一点理智。他停止下来,有些茫然地看着身下的身体。可是林扣的下一句呼喊让他毫不留情地冲撞起来。
“六斤!”林扣凭着本能不停地喊着六斤。
六斤,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六斤,快来救救我!
六斤……
林扣终于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了林扣一个人。她微微挪动一下,便撕裂般地疼痛起来。她挣扎了很久,终于站立了起来,腿在发颤。
好累。
身上到处是痕迹,衣服已经被撕烂。林扣光着身子,面无表情地看了客厅,然后一路摸索着,找到一个房间在床上躺下,沉沉地睡去。
刘源在酒吧里一瓶一瓶地灌着酒,然而酒喝得越多,自己刚才如禽兽般暴虐的行径却越来越清晰。他不敢回去面对那个纤细地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的人。他感觉到,他还没有完全得到她就要永远地失去她了。
下班后,刘源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回到了家中。
那是他为林扣准备的家,而如今却像牢笼一样,囚住了林扣,也囚住了他自己。他来到楼上,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光着脚在落地窗前缩成一团,目光无神地看着窗外。
他心痛万分,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刘源走过去,拥她入怀,她没有挣扎,很安静地人他抱着,眼神仍然注视着窗外。虽然她的眼睛一片灰暗。
“陈妈煎了鸡蛋饼,我们一起下去吃鸡蛋饼,好吗?”他柔声说。
“我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陈妈煎的鸡蛋饼。我已经叫陈妈过来了,她就专门给你煎鸡蛋饼好不好?”
林扣一直没有说话,刘源就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过了好一会儿,窗外的云彩忽然染上了一片粉紫色。一直面无表情地林扣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刘源贪婪地看着她的笑容,直到太阳完全落山,天黑。
林扣的表情随着云彩的消失而消去,刘源小心地抱着她,到楼下用餐。
从那天以后,林扣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像一个陶瓷娃娃。刘源对她说话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表情,当他拥抱她的时候,她便安静地偎依在刘源的怀里,像一只小猫。她可以安静地在刘源的怀里入睡,然而一旦刘源要碰她,她便惊恐地颤抖,刘源便再也不敢碰她。
陈妈是一直看着刘源长大的,甚至连他出国的时候她也一起去国外照顾他的生活。在林扣和刘源初相识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可是如今林扣变成这个样子,让她也觉得疑惑万分。刘源不在的时候她试图跟林扣聊天,可是林扣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好像听到了,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半夜的时候,林扣经常醒来,可是刘源的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她就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有一天,刘源正在睡梦中,就被电话吵醒了。林扣听见穿衣服的声音,然后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嘴唇被轻吻了一下,他柔声地在耳边呢喃:“我有事出去了。你好好睡觉。我爱你。”
他走后,林扣睁开了眼睛。她从床上爬下来,赤脚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坐在地上看外面。当刘源回来的时候她缩成了一团,温度高得烫手。
刘源慌忙叫了医生过来,打了针,开了药他便在林扣的身边守着她,也没有去上班。林扣的体温下去了一点,不停地冒着虚汗。第二天半夜里她的温度又烧了,不停地踢着被子,开始说胡话。刘源听到她不停地喊着:“六斤!六斤!六斤!……”
刘源的心在那一刻几乎要碎了。他握着林扣的手,紧紧地握着。
那液,他一夜没睡。陈妈第二天起来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一夜不见,他似乎憔悴地一下子老了几岁。
过了两天,林扣的身子终于好了起来,人变得更安静了。早上起来后也不再在落地窗前坐着,只是安静地抱膝坐在床上,哪里也不去。
办公室。
柳镡被对面的刘源看得很不自在。一个月不见,他这个仅比他大了几天的表哥变化了很多。变得憔悴,也稳重。原本贴身的西装空荡了起来。
“林扣在不在你那里?为什么我一连打了她那么多天的电话她都不接?”
刘源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问:“我们到底有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