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西鹤王爷和一对逃难夫妇同睡!这邪公子真是大胆!
湖面再也保持不了平静,泛起了粼粼波光。
而岸上的三个人都仿佛没看见。水宜曜更是随意的将所有吃食都大袖拂在地上,回头就冲玉无瑕挑戏,“今天本王高兴,只吃你。”
西鹤顺昌年一月二十日。
夜黑、风高、无月。
这是一个适合杀人越货的夜晚,这是一个适合早早入眠的夜晚。而寿王府王爷寝室“沁春轩”内,则让人想入非非的满室烛光。
话说,现在还不是和西鹤整个王室摊牌的时候,玉无瑕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在房间挂满了夜明珠,只是要求水宜曜尽量多点些蜡烛。
于是水宜曜让人把府中“囍烛”都拿出来。
“唉……王爷真是越来越胡闹。”总管大人边摇头边拖着具尸体走向花园深处。他见四处无人,对着那个倒霉的窃听贼打个响指。王府花园中便多了一株红牡丹。接着,他打个哈气,移形到自己屋中睡觉去了。
总管睡觉,王爷此时却要开始一天中的工作。他对着坐在屋子中央的“冰美人”如鉴赏古物般细细研究。又是扒眼皮、又是看手纹,甚至连头发都凑到眼前看了又看。使得醉了无数佳人的桃花眼差点就变成了斗鸡眼。这也让旁边的玉无瑕忧心忡忡,生怕水宜曜从中找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直到过了一个时辰,邪公子才打量完。身心双重疲惫的他,毫无形象地趴在床上。妖颜紧贴着枕头,仿佛要扎进去一般。半饷,他才从枕头中侧开脸,总是不怀好意的眼神中藏着不为人知的伤感。可语气中却丝毫让人察觉不出:“乐天,你动作真快。”
乐天?玉凝霜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就和玉无瑕这个名字一样熟悉。看水宜曜的意思,玉无瑕是乐天。那乐天为什么改名叫玉无瑕?疑问仿若噬人的沼泽让她越陷越深,仿佛永远也出不来。
“什么意思?”玉无瑕全心扑在娇妻身上,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评论,他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个男孩。”水宜曜抓抓头发坐了起来。真是的!自己比他还大上三岁,儿子他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投胎呢,人家就快抱上儿子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什么男孩?玉无瑕刚想问。突然,脑中一道闪电划过。
是霜儿和自己的孩子!
如此激动人心的消息,淡公子怎么可能再淡然的下去!他风一般地刮向玉凝霜,抓起粉臂,就要向脉搏探去。
“没用的。”水宜曜懒懒地制止,“也就那么几天,探不出脉来。这世上也就本王现在能看出来。”
“没想到堂堂寿王还有如此本事。”一直没有开口的玉凝霜言道。她向椅背斜靠,绝代风姿展露无疑。神仙般的傲然之气油然而生。看得旁边的玉无瑕一愣,难道这么一会儿,师父记忆又恢复了一些。
感觉到了丈夫深思的眼神,玉凝霜转头看去。她冷然地问玉无瑕,内心想从中得出答案:“为什么改名?”
“原来是‘乐天’那个名字给她的刺激太大啊。”玉无瑕有些失望,不想在自己因喜得贵子而欢腾不已的内心再去回忆伤心事,随口编了个谎骗师父:“和一位古人同名,就给改了。”
和一个动不动就哭的家伙同名,要是以前自己知道,也定是会改的。
眼神飘渺,这个解释玉凝霜自然不会去信。她内心被种痛彻心扉的感情纠结。直到过了半饷,玉凝霜猛然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她忽地从椅子上站起,问身旁人:“本宫有喜了。”
“是。”玉无瑕有些郁闷。这么大的事,霜儿现在才反过神。
“你当爹了。”
“是。”郁闷又加了一级。霜儿为什么不先想到自己当妈了?
“等等。”玉凝霜扶住新任父亲的蓝衣少年,回头有些迷惑地向他问道:“孩子是姓乐还是姓玉?”
“世有百姓,玉为天下尊。”玉无瑕无奈的用对师父十几年的恭谨语气回答道,“昊天宫宫主和少宫主的孩子自然是姓‘玉’。”
“好姓啊好姓。”被初闻得子的两个人抛弃的水宜曜慵懒地开口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不过宫主那记忆就要等孩子满月后才能恢复了。”
沉浸在初为人父、初为人母的夫妻二人被这句话泼了一大盆凉水。玉无瑕想在玉凝霜恢复记忆后,问她当年的事情,盼望能得到和自己猜测不一样的答案。玉凝霜想早早恢复记忆,这样就可以知道许多丈夫瞒着自己的真相,虽说这真相兴许很糟。
预计几个月就能完成的事,还要等十一个月。
看到失望的两个人,水宜曜又泼了一盆凉水,“而且母体受术法大伤,孩子身体很有可能会很弱。”
他本想看到两人更失望的眼神,然后再继续打击几句。可眼前人根本不配合,玉凝霜打起个大大的哈气,心疼她的玉无瑕赶紧小心翼翼地去扶,夫妻根本没看水宜曜一眼,齐齐向门外走去。
“喂。”水宜曜可不想算盘落空,开口叫住比狐狸还精明数千倍的二人,“没我天天施术调养,情况真的会很糟糕。”
“哦?”玉无瑕停住,转身问刚才想借着孩子,从自己这里大捞特捞的精明人。“什么价位?”
唉……一向这些年来算计人算计的登峰造极的邪公子,现下只好将条件压得很低。昊天宫灵丹妙药堆成山,又有“药仙”在,而且乐天本人曾经也是术法大家。没有自己帮忙,人家也不会太着急。这好处不好捞啊!
“你助我在今年半年内夺权,我就在一年内照顾小的、治好大的。”
看来还有些自知之明,这条件开的也不过分。玉无瑕点点头,心想邪公子虽然术法、蛊术独步天下,可和自己当年比还欠些火候。集两世记忆,现在的自己还是能对付得了他。不怕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