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秋枫落尘
秋懿殇渐渐失去感觉，好像一切都飘远了，连身体都感觉不到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在绝望中有时死也是种解脱。她悲伤的想，如果当时听了琉璃姐姐的话，做一个普通的百姓，会不会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陪她一起死了？是不是她害了所有人？她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在秋懿殇闭上眼的那一刻，她没有看到有飞镖从外面飞进来，直射殷清冽扼住她的手。殷清冽本能的收手躲过飞镖，这样给了射飞镖的人机会。那人飞身接住秋懿殇昏迷的身体，没有停顿的从窗口夺框而出。殷清冽瞥了一下嘴，下令去追。
当秋懿殇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她看到自己靠在树干上，周围都是树。
“醒了，来喝点水吧。”这声才将秋懿殇的神智带了回来，她看到身旁有个少年正端着水。
“你是谁？”秋懿殇刚开口就猛咳了起来，嗓子火辣辣的疼。
“少说话吧，你的嗓子被掐坏了，不过别担心，多休息就能好。”那少年一笑。
“你是谁？”秋懿殇哑着嗓子又问了一次。
“你是有几年没见到我了，不过不应该认不出来吧。”少年撇撇嘴。
秋懿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小乞丐！？”
商洛泽哈哈一笑，“还行嘛，认出我了。”
秋懿殇很是高兴，“你怎么在这？”
“是我救你出来的。”看到秋懿殇不解接着说，“你被殷清冽扼住喉咙，是我在你昏迷时，把你从他手上就下来带到这里的。”
“你怎么会突然来救我？”
商洛泽挠挠头，“不算突然。当年咱俩告别后，我就从哪个小镇出来到处闯到，后来在码头干活时，听到有人秘密的在说要复兴前周王朝。我想出人头地的时候来了，就到征兵地点应征，没想到征兵地点在一个山洞里，后来在那里训练，有次看到你过去巡视，就认出了你。一番打听后就……”商洛泽嘿嘿一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身世。”
秋懿殇苦笑一下后反应过来，紧张的问：“其他人呢，蒙齐呢？怎么就咱们两个人？”
商洛泽眼神黯淡，低头说：“我们冲进城时中了圈套，大部分人都死了，我知道情况不妙就去找你，还好把你救了下来。我救你的时候，蒙齐将军被他们抓住了。”
秋懿殇绝望的往地上一坐哭着说：“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要不是……”
商洛泽过去抱住她，“别这样。”
秋懿殇抬起头问：“你不怨恨我吗？”
商洛泽笑着说：“我为什么要怨恨你。要不是你，我还在码头干苦力呢，再说殷天霸也算我的仇人。”
“可现在你要过逃亡生活了啊！”
“没事，我有办法能保护你，跟我走吧。”商洛泽见秋懿殇迟疑，蹲在她面前说：“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知道你在迟疑什么，但希望你能相信我。”说着扔出一把飞镖，“我给你选择的机会，如果你害怕现在就除后患吧。”
秋懿殇猛的摇头说：“我相信你。我会和你走，但是现在能不能去一个地方？”
这次换商洛泽迷糊了。
秋懿殇来到一个洞口前，洞口已经被粗大的藤蔓覆盖住了。她叉了三个飞镖，拜了拜。
“这是？”
“洞里是我的好姐姐，叫琉璃。当年是她带我逃出来的，可是中了剑，死在了这里。我当时还发誓要报仇，要把她的尸骨带回家，可是现在……”秋懿殇顿时掉下泪来。“我是来告罪的。”
秋懿殇在洞外跪了好久，直到天开始变暗。
“起来吧，该走了，这里虽然很容易躲藏，但也不能呆的太长时间，我们需要温暖的房间和可口的食物。”商洛泽走过去扶起跪麻了腿的秋懿殇。秋懿殇擦干泪走了，她恋恋不舍的频频回头，直到看不见山洞才放弃。
他们来到一个大院的后门。商洛泽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才有个小童过来开门。
“你们找谁啊？”小童揉揉眼睛，那么长时间才来开门，看来是睡着了。
“我来找穆姨，你和她说我是洛儿，她就知道了。”
可能是打扰了小童的美梦，他有些不高兴让我们在门外等着。没一会儿，小童就折了回来，这回他的脸上笑容灿烂，好像开了花似的。小童把秋懿殇他们请进去后，秋懿殇纳闷的问：“你是谁啊，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小童怎么突然这样？变脸比翻书还快！”
商洛泽笑着说：“这里是雕栏阁，穆姨是我娘。”
“什么？”这对秋懿殇来说又是一个晴天霹雳，“你不是孤儿吗？”
商洛泽撇嘴说：“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孤儿了？”
“那你怎么是乞丐？还教我当孤儿？”
“我是乞丐，我是叫你当孤儿，可我不是。”
“你说清楚。”秋懿殇有些气恼。
商洛泽嘿嘿一笑，“我也是宫城人，当时我就是个小混混。那年殷天霸屠城，我和我娘走散了，要不我怎么说殷天霸也是我仇人呢！后来我自己流浪到咱们相遇的那个小镇。这次回来时偶然见到了她，就和娘相认了。”
“你怎么认出你娘的？就不怕她骗你？”
“哪有儿子认不出娘的道理！”商洛泽神秘一笑，“等你见到她就知道为什么能认出来了。”他转回话题接着说：“殷天霸称帝后我娘为了活命认识了一个当官的，那当官本想让我娘做他的妾，不过我娘怕有一天找到我，被当官的知道会伤害我们就没同意，那当官的以为我娘是真的爱他，不争不强的很是省心，觉得我娘这种女人难得，就给了我娘一笔钱，我娘后来用这笔钱开了这家雕栏阁。”
“那这雕栏阁是做什么生意的？”
商洛泽支支吾吾的说：“那个，你听了别害怕，别生气，我不会害你，我娘也不会。”看到秋懿殇答应的眼神就接着说，“是……是青楼！”
“什么？！”秋懿殇这时觉得自己真的还是死了我，收到了各种打击冲击，有些超出她的承受能力。
商洛泽捂住自己的耳朵，“你小点声！”
“你让我怎么小声！你把我带到青楼里，你想做什么？”秋懿殇虽然现在在生气，但是却没有害怕与愤恨，可以说她潜意识里相信着商洛泽不会害她。
“哈哈哈……这是青楼，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着一句娇滴滴的话，麻的秋懿殇和商洛泽直掉鸡皮疙瘩。
“娘，你这是干什么啊。”
秋懿殇这才知道说话的女人就是小乞丐的娘。她看到这个女人很妩媚，体态虽然有些胖，但是风采依旧，那双眼睛很勾魂，左肩上靠近脖子的地方有一块花瓣大小的蝴蝶状斑，不像画上去的，应该是胎记，这胎记应该就是让小乞丐认出他娘的标记吧。
“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难道是长大了？”
商洛泽窘迫的听不下去了大叫：“娘……”
秋懿殇自从进了宫城就一直是男装，她腹议这小乞丐的娘怎么男女都不分了么？说这些荤话啊！
小乞丐的娘本来逗着她儿子哈哈大笑，看到秋懿殇窘迫不解的表情止住笑说：“你把这小姑娘到我这来是……”
秋懿殇瞪大了眼睛看着小乞丐的娘，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娘一眼就识破了，她男装的样子在军队里可是骗过好多人的眼睛。
小乞丐的娘哼笑一声，“我好歹也是这里的老板，那么多年，怎么会分不出你来。”看了看商洛泽认真的表情，就引他们进了里屋。
“说吧怎么回事？”
“娘，她叫秋懿殇。我想……”
“不用说了。”商洛泽的娘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了，她是个聪明又有手段的女人，要不然也不能让高官对她倾心，还把一个青楼开的有声有色的。“洛儿，你知道这有多危险的，不可以。”
“我知道娘，可是……你也是恨着现在的王吧，他的屠城让咱们母子失散多年，还害的你不得不依附权贵，看人脸色，失去了以前自在自由的平凡日子。能保住秋懿殇的命也是积德了，挫了挫殷家王朝的锐气。现在风声这么紧，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你这里不是说动就能被动的地方。”商洛泽带着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娘。
“哎！好吧。谁叫你是我生的，我过不了安生日子了，也许现在这样也是注定了的吧。”穆姨无奈的说。
“谢谢娘。”商洛泽听到自己的娘答应很是高兴。转身对秋懿殇说：“你以后叫我娘穆姨吧。”
秋懿殇刚要点头就听穆姨说：“别急，我有条件。”
“娘……”商洛泽刚要撒娇就被阻止了。
“别来这套，你要想在这里，就必须给我干活。你能明白吗？”这话问向了秋懿殇。
秋懿殇想了一下点点头。
“娘，你说什么。她不能当……”商洛泽着急的说。
“我知道，不是让她真的当，只是挂个牌子，当个清倌，只卖艺不卖身的。这样也是以防万一，要是有人真的到我这抓人，用这名头也能挡挡，好歹我这里是雕栏阁。”穆姨不耐烦的摆手说，“她虽然清秀，但是和我这里的人比还差了好大一截呢，我还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以后她到大堂我还要她蒙纱呢。”
秋懿殇知道穆姨是为她好，藏一个大活人不容易，也不安全，这样让她身份明确，出了事穆姨能用自己和那个高官的关系保住自己。“我答应，穆姨事事想的周到，小女很是感谢。”
“以后你的真名也不能用了，你有什么名字想用吗？最好是别人都不知道的。”
“叫善儿吧，这是我死去的姐姐给起的名字。”
穆姨想了想说：“叫善舞吧。”
不久雕栏阁里就挂起了名叫善舞的牌子，不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名字。来这里的都是找头牌找花魁的，要不就是寻欢的，没人会注意一个只卖艺的，这也是秋懿殇和商洛泽希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