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翱,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对不住你了,要你这么对我?确定关系起水茗暄就把昶翱跟自己的关系定位于放风筝,他的心就如同风筝线,无论飞多久自己都可以掌握它的高低,忽然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水茗暄清醒时为时晚矣。惊鸿照影的忆起“我的心属于你”方揣摩到这话的深意——“心”属于你,“人”不一定归你,同样一句话不同时间空间竟是这般灼痛。
“小暄,你现在这种状态很容易出事的。”身后是李皓芫在穷追不舍。水茗暄这会儿不想听任何人的话,谁再敢这时候招她,她定会失去理性的把那个人当成靶子将所有愤怒怨恨发泄到其头上。
“小暄,你先停下来听我解释。”李皓芫这个节骨眼再说出这话,彻底让茗暄的火气爆发出来,她“啪”地将自己忙活了一大清早的心血摔在地上。“好,我现在给你机会解释。”
“我。”口口声声嚷嚷着要给自己解释的人说不出口,水茗暄挥上去给了李皓芫一耳光,“听着,我万万没想到你竟会联合昶翱一起瞒着我。你们俩真是一丘之貉,全是无耻的骗子!”
水茗暄用“骗子”这个极恶毒的字眼,昶翱头一缩可以逃过,李皓芫却要为其背负骂名,在住院部楼下被水茗暄奚落不说,还要遭受过往路人的冷眼,他乖乖的站在原地接受水茗暄无处可诉的委屈,任茗暄打骂。水茗暄把李皓芫的隐忍不辩解认作是心虚:你不反抗只能证明你自己心里也有鬼,一把抓住李皓芫的手腕咬下去。李皓芫一直幻想着能跟水茗暄有亲密接触,却是在这样的情况发生的。“这件事我确实有错。”
“姑娘。”昶教授在过道目睹到这一切迎上前:“这都是我的错,你别误会皓芫,电话是我打电话给静雪。”
是你打的?你为什要这么干?水茗暄获悉真相后看着李皓芫渗出血的手腕,他不过是这场阴谋里被利用的代罪羊。“对不起,皓芫。”
“小暄你不用跟我道歉。”李皓芫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仿若刚才的切肤之痛只是梦里出现的幻觉,故而能够原谅水茗暄之前的一系列无理行径。薄雾慢慢合上浓云小雨的日子一个人来到江边坐下,看雨丝划过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恰不远处的渡口却在被江水冲刷泛滥。和李皓芫的误会算是理清了,但是对于这场阴谋的策划者,矛头随之调转指向昶教授。
昶教授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反客为主,“姑娘,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他与茗暄都清楚这场智力的博弈中谁先开口便占据主导权。茗暄仿佛穿梭时空回到小时候走在离家很远的深巷,越走越觉得空荡,心里不由得开始惶恐起来。“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如同一个打不破的魔咒,出现在每个故事的中间,唱响离别的前奏,茗暄熟谙这话背后的含意,却无力选择。
荼蘼花开,奔赴一场成人的盛大葬礼。
“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要这么做?”“解释今天的事之前我想先给你讲个故事。”跟这件事搭界吗?好,我就跟你讨教一下如何料理这烂摊子。“讲吧。”茗暄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一个字,抓不住反击的话。
昶教授故事的前半段是一个已婚小教员的火车罗曼史,喜剧变伦理剧。水茗暄听到大半极鄙视自己在这样一个见异思迁的失败男人身上浪费的时间,昶教授冗长的故事随着女主角的飘然离世而划上咏叹调。讲到最后水茗暄听明白了:那个男人正是眼前的昶教授,而昶翱的母亲即是他爱情背叛道路的受害者,她一言不发地盯着这个中年男人,他的侧脸和昶翱是那么神似:历史总是惊人地巧合,除了震惊,只剩支离破碎的心殇。
“伯伯您费了这么多口舌目的无非就是要我离开昶翱!可如果我告你是我先认识的昶翱,您的这个故事就该对病房里的女孩子去说了。”
“人生就是这样,你在前行的道路上会不断邂逅新的诱惑,结识到其他人,但不可能因为未来出现更适合自己的人,就舍弃身边人,有的时候责任要大于爱情本身。”
“这话是昶翱要你对我说的吗?”
“不是。”既然这不是昶翱的意思,自己就没有继续听下去的理由。尤其是昶教授凭借他过来人的经历在这倚老卖老,这令茗暄非常厌感。“那就无需您在这做说客,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
“孩子,你还年轻何必痴缠于昶翱一人身上?何况,他们俩早就得到两家人的许可和祝福,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够了!”水茗暄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换谁说这话都行,可你说出口时自己都不觉得惭愧吗?你自身就是一个爱情失败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再对别人的事指手画脚?”
自视甚高的昶教授不曾想象自己的故事会成为一个致命伤,让被迫处于劣势的茗暄轻而易举地借此反击,杀自己个措手不及。这下面色白一阵红一阵摇摇欲坠的搁头上都快挂不住了。
唯有水茗暄心里深刻地晓得结局已定,昶教授以一招险棋胜了自己——他最后的话传到耳朵的话内容极简单然而似晨钟暮鼓,撞到心尖的每下疼痛皆是对过往沉迷于虚妄幻想的大彻大悟。“你把我的话带给昶翱,要提分手必须是他亲口对我说,别人谁说我都一概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