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黄丰生少爷吗?”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时,从柜台那里结账回来的朴素桂见到黄家少爷,就认了出来。
“哦?!你是?朴先生!”黄丰生原本还一脸气愤,不耐烦地偏过头看向朴素桂,仔细了看了看,也认出了朴素桂。
看来,他们认识啊。莫非,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交易对象是黄家?
雽云生心中想着,面对朴素桂,便没有再乱动。
“黄少爷,怎么?顽徒招惹你了?”朴素桂一眼洞识真相似的地瞪了雽云生一眼,然后笑着说道。
“他?是您的徒弟?”
“正是。”
黄丰生皱了皱眉头,想到自己的父亲,当今黄家、丰来城之主,黄峰天以往对待朴素桂的客气,由不得他小心,要是顶撞了朴素桂,要是让父亲知道,肯定要受罚。
可今天他脸面算是扫地了,依他性格,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但事到如今,当着朴素桂的面,他也不可能让人围攻雽云生了。
最后,黄丰生发现他此刻只能忍下这口气,憋的自己一肚子火。
“既然是朴先生的徒弟,那就没什么事了,想来先生是为了和我族交易才来到丰来城,不然,这就随我回族?”黄丰生一脸客气地对着朴素桂道,态度诚恳,好像真的对刚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但知道他性格的人,心中各自腹排,谁不知道你睚眦必报,上次那个撞了你的店小二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黄丰生自然是不会放过雽云生,只是他虽然纨绔,但不是傻子,知道该怎么做,他贸然当众出手,会给外人留下不良的印象,进而影响家族的声誉,前者是小,后者是大。
报仇的手段很多,往往不需要自己的出手。
黄丰生一脸微笑地请朴素桂移驾黄家族地,心中却是冷笑,到了黄家,他的地盘,有很多机会找雽云生麻烦。
而朴素桂一脸淡笑,没有在意黄丰生的小心思,也没有拒绝他的邀请,他们此行目的确实是黄家。
而雽云生身上背的,是从几年前翠环山异变之后出现的一条矿脉中挖出的。
是非常稀有的金属黑钢,与一般钢铁不同,黑钢显得漆黑,且异常凝固浑厚,难以淬炼,一般铁匠都驾驭不了,而敲击表面,会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据说是炼制武器的好材料,但只有修道级别的铁匠才能利用天地灵气辅助淬炼。
而发现黑钢的消息很快就黄家知道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一番调和之下,黄家和朴素桂、雽穆天一致决定以交易的方式互利。
黄家收购黑钢,给予东翠村资金方面的资助。
这是雽穆天考虑到以后东翠村的扩建需要大量的物资,还有学堂的升级等等。
最主要一点是需要另请书生了,因为,朴素桂不久后就要离开。
对于他的离开,雽穆天虽然想过挽留,但他也知道再强留只是他的自私。
朴素桂与他一番交情,耽搁几年在东翠村教书,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他有他的路要走,雽穆天不想影响朴素桂的修行。
但遇到雽云生,对朴素桂而言也是惊奇万分,剑之天子的问世,让他心中联想菲菲,多年前不敢猜测的事情,他想再去印证了!
而黄丰生则是遣散众人,宴会也取消了,那个高冷女子也走了,雽云生眼巴巴看着,最后无奈地叹息一声,暗道,可惜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黄家族地,一路上行人莫不避让,雽云生深感有背景就是爽,走路都是横着走的呢!
朴素桂则没有对被护驾般的待遇产生什么念头,依旧风平浪静地看着前面。
来到黄家大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远远高大于普通民宅的墙,或者说是城墙,而事实就是如此,黄家地处丰来城中心,为丰来城的内城,外面为外城,这是典型战略城池。
一但有战事,外城可做抵挡,要是被攻陷,还可以退入内城再做反击。
现在内城全部是黄家的族地,包括了城里军队及其军属地,那些军队和军队设置地理应是朝廷的,一般家族门派势力没有权利组建军队,这也是朝廷要预防有人谋反,但这么多年,谁还记得这么多呢?
历时一万年,东土大唐历代皇帝虽然秉持仁义治国,礼贤敬士,但是从底层已经可以看出一些腐朽了。
固定的文武考核,固定的生活方式,而权利的变更却是瞬息万变,不成协调之下,而后必然出事!
走过赏心悦目的前院,沿途览略各种独具匠心的人为景色,雽云生暗自称奇。
他们直接来到大堂,这是比福来客栈大厅还要大的大堂,真正的豪华奢侈,雕栏玉砌,灵灯闪帘,一派风光,尽显豪族气势。
“事先有人通报先生到了,没想到我刚想出门迎接,先生就进来了。”这是,大堂后面走出三个人,为首之人哈哈一笑道到,他束发垂肩,脸庞刚毅,眼色犀利而不迫人,一副在人情事理中走来的样子,正是黄家家主,丰来城城主,黄峰天!
身后两人,一人黑衣,待刀冷立,神色冷漠,看着黄丰生和雽云生,眼中尽是冷漠,对朴素桂才有一点波动。
另一人为老者,一身灰袍,持简侧立,一脸和蔼微笑。
朴素桂笑着看着黄峰天坐在大座之上,自己才坐下,黄丰生跑到灰袍老者旁边站着,没有说话,而雽云生则放下包裹,想歇歇脚,但又觉得身为后辈不好跟长辈坐在一起,于是就干脆坐在包裹上,虽然有些疙瘩。
“这位小兄弟龙目凤眉,身形坚挺,气象不凡,不知是...?”
问话的是灰袍老者,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雽云生,一双眼睛星芒一闪,好像要看透雽云生全身。
雽云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里的一张手绢,里面包裹着麟戒,他经常带在身上的,虽然这些年都没有动静,但他感觉麟戒和龙魂好像在酝酿什么,每晚过子时都会反补不明热量进入他身上,让他第二天起来有说不出的舒爽。
他总感觉自己的肉身力量很强,可能跟麟戒反补的力量有关,但一直没有机会实验水准。
“此子是朴某学徒,雽云生。”朴素桂笑着道。
“原来如此,那很好啊,朴先生武艺双全,能做您弟子是小辈们的福气。”黄峰天说这话语气里怪怪的,这也难怪,记得以前他见到朴素桂时,也曾提及收徒一事,希望自己的某个儿子能够向朴素桂学习学习。
但当时朴素桂没有答应就是了。
接下来,双方进入正式话题,谈及交易一事,以每斤一两黄金的高额价格将六百斤黑钢出售给黄家。
一边的雽云生和黄丰生都一脸惊叹,黄丰生是惊叹父亲的豪气,而雽云生则是惊叹重量,自己居然背着六百斤的东西走了这么多路。
“那就这么决定了,等下我会遣人将六百两黄金送到东翠村雽家。”
说着,黄峰天突然道:“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先生在此留舍一晚如何?好让我族尽下地主之谊。”
“这......也好。”朴素桂犹豫了一下,看着一身邋遢的雽云生,最后还是答应了。
“如此甚好,来人啊,给两位贵宾备好上好的客房,并令后房的人着手晚宴。”
……
晚上,一场盛大的晚宴就热烈的展开了,豪族家宴就是不一样,嫡系子弟大多到场,黄峰天三个儿子,黄丰生最小,黄丰林其次,长子为黄霄艺,年龄按次分为十八,十九,二十,三人各自差一岁。
还有其他什么三姨九叔六姑就不多说了。
为了缓解朴素桂和雽云生的尴尬,黄峰天让他两名部下,持刀护卫李昊和灰袍老者旧老一起用膳,毕竟作为一个外人参加他们黄家的晚宴,难免有些不自在。
饭至中途,有人提议以武助兴,正是黄丰生。
雽云生狼吞虎咽没形象地吃着,对于眼前的山珍海味,他可以说是第一次看到,更是第一次吃到,难免失态。
朴素桂则优雅多了,轻食慢嚼,面对众人,他依旧平静,偶尔还能跟黄峰天聊几句,显得极为自然,好像没什么能动摇他的心。
“丰生,你有什么想法吗?”黄峰天饶有兴致地对小儿子问道。
“是的,我想与云生兄弟比试比试,听说他是朴先生弟子,应该有继承朴先生一些武艺吧。”黄丰生语带挑衅,针锋相对雽云生。
“我还没吃饱呢。”雽云生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身为客人,他完全可以拒绝黄丰生的请战的,更何况他真的没有吃饱。
“莫非你怯战了?朴先生应该没教过你做缩头乌龟吧?哈哈哈!”
也有一些人嗤笑出声,但如黄峰天、朴素桂、李昊、旧老等长辈们倒是没有太大波动,笑的大多是年轻后辈。
“好,既然你存心找事,那我就奉陪到底!”雽云生一推椅子,站立而起,与黄丰生走到外面空旷的地方。
大堂正对着空地,几道门也被打开,扩大内部观看外面的视野范围。
雽云生没想到黄丰生如此无礼,居然拐着弯骂朴素桂,这他就不能忍了,骂他就算了,指不定他年轻气盛也就上了,可涉及到朴素桂,他不能容忍别人错误地批判自己师尊。
“想比试什么?”雽云生一手轻抚在后,左手横档在前,一脚在前,一脚稳踏在地。
这是朴素桂教过他的对武姿态,可功可守,可退可近。
大堂之内,几个花花小姐个个胭脂水粉地装扮自己,显得异常明亮,紧盯雽云生的英姿,此刻的雽云生随着武姿摆出,浑然天成一股气势,让她们为之动心。
也有部分女子,诸如少妇之类则时不时看着眉清目秀,更加稳重成熟的朴素桂,含情脉脉的样子,属实让人受不了。
朴素桂淡定喝茶,没有看下面比武两人,好像在他心中已经了胜负,根本不需要多看什么。
“你们两个点到为止就好了,别伤了和气,就当切磋武艺,彼此交流即可。”黄峰天虽然不知道雽云生武艺如何,但对自己这个小儿子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虽然纨绔了点,但功夫没耽搁,也有好好练。
两人都点头答应了。
眼看雽云生稳稳站在那里,一派武姿悄然树立,无形之中有一股莫名的气势正在慢慢升起似的。
黄丰生觉得不能让雽云生酝酿气势,所以决定先发制人!
“看招!”
黄丰生身形一动,拳**错间,掠向雽云生,一脚虚踹雽云生,可真正到雽云生面前时,却是两脚稳站在地,一拳打向雽云生的头部。
刚刚他挪动身子,脚步错落,是为了迷糊雽云生,而雽云生也确实被他脚步所吸引,没有注意到他挥向他脑门的一拳。
正当黄丰生觉得雽云生大意,大堂也有人以为雽云生要被揍时,雽云生动了。
只见他左手轻抬,接住黄丰生凛然一拳,啪的一声,拳击在雽云生掌上,只发现一声清响,雽云生手掌一顿,黄丰生一拳却是被阻住了。
“你?!”黄丰生一动,没有惊慌,顺势一脚,踢向雽云生向后站稳的脚的膝盖,试图让雽云生出疼跪下,另一手则拍向雽云生胸口。
真是凌厉,毫不留手,两向出击。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