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去找齐颢问清楚?问他是不是和朱晨曦结婚了?可我以什么身份去问他?
八年来,我从来都没主动去打听他在法国的事情,老妈明白我的心思不会刻意说起,而齐家的人我更是甚少去联系。偶尔齐妈妈也会打电话给我,只是我没给她机会和我提齐颢。
想到这,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当年我脸皮要是能再厚点,要是我能不和齐妈妈她们置气。或许我就不会错过齐颢这八年生活的空白。
我垂头丧气的从餐桌上挪到客厅的沙发,一倒下去立马就拿了个抱枕把脑袋盖住,想以此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今天齐颢出现在公司,应该不是巧遇。他有可能还是Dimensional的设计师来着。那我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怎么面对他?
思及此,我又忍不住拽紧脑袋上的抱枕哀嚎。
这世界兜兜转转,你要面对的终究逃不过。
我向公司请了两天的假逃到戴雅敏所在的城市,那个妞知道我是因为齐颢的事情特地跑她这,冷嘲热讽张口就来。
“林汐颜,你多大了?”身为一家上市公司的区域经理,戴雅敏不顾形象的撸起了袖子叉腰瞪我。“你27了!你还以为自己17、8岁的年纪?”
我无精打采的趴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小声的反驳。“27岁怎么了?27岁就没害怕的东西了?”
“你那时候不是很勇敢的吗?自己施计让齐颢误会你劈腿出走法国,现在人家回来要对你进行打击报复了,说起来还是挺合情合理的。你就欠人抽!”
“你那时候不是挺支持我的?”我咕哝。
“当年我反对又能怎样?你和我说这事也只是想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真的询问我的意见。林汐颜,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可能结婚了,对象还有可能是朱晨曦。”我下巴搁在抱枕上轻声开口,心中的猜疑堵在胸口,憋着难受。但我又矛盾的宁愿做个无耻的逃兵也没勇气去找齐颢确认那份真相。
“你问过他了?他亲口承认了?”戴雅敏起脚不客气的踹了下我的屁股,绝不脚软。
“没。”我颓然的埋头。
“那你纠结个毛。”她气急,脱口就说脏话。“姐姐今天忙都忙死了,别给我添堵。赶紧找齐颢问清楚,如果是真的,你也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理解戴雅敏的恨铁不成钢,趴在沙发上兀自陷入沉思。
许多大道理谁都明白,只是不身为当事人,无法体会其中的各种纠结。
但我不跨出这一步,纠结亦不会自动消失。
在戴雅敏那里窝了一下午,乱七八糟的事情想了一大堆,结果愣是没任何决定。
回到H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我拿出钥匙开门,意外的看到对面的邻居家房门虚掩露出灯光。
难道新邻居已经搬进去了?我拿着钥匙晃了晃钥匙扣,想着要不要去向新邻居问个好?
刚迈动脚步,对面那扇虚掩着的门被人毫无预警的拉开……
我瞪大了眼睛,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手中的钥匙“哐噹”一声掉在了地上。
齐颢面无表情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弯下身拣起我掉在地上的钥匙。
那枚嵌着我和他合照的心形钥匙扣安静的躺在他的掌心,我惴惴不安的盯着他隐在暗色中俊逸的脸庞,脑子里竟然蹦出一个可笑的念头……
他会不会要求我,把这钥匙扣里的照片给撕了?和我做个彻底的了断?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针扎似的疼痛袭击了我的心房,那么的猝不及防。
齐颢缓缓在我面前站定,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我。“吃过了吗?”他问。
“啊?”我还没从那股疼痛中缓过劲来。
“晚饭吃过了?”他敛眉,很有耐心的再问了一遍。
“还……还没。”他的思维太跳跃,我差点没跟上。
“进来。”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他转身率先进了门。
他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去他家?
我傻愣愣的待在原地还在揣测他的意思,直到屋里响起齐颢不悦的声音。“林汐颜!”我这才硬着头皮的进了他的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汐颜!
齐颢现在所住的这套房子原先住着对摆早餐摊的老夫妻,虽然比邻几年,但我从没拜访过他们的家,所以不知道在齐颢未装修前房子的内部格局是怎样的。不过,可以肯定不会是我现在见到的这样。
厨房呈开放式和客厅、餐厅容为一体,整体色调采用白色和烟灰色,宽阔的布局令视野一览无遗。
我在玄关处脱掉鞋子,齐颢弯腰在鞋柜里拿了双室内拖鞋给我,是粉色的,而他自己脚上穿着的是双淡蓝色的。
情侣拖?是朱晨曦的?可这拖鞋好像是全新的……我一阵恍惚,脑袋瓜子又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心里陡增了几分抑郁。
穿上拖鞋,我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他家小四方型的餐桌那。齐颢端了一小碟水果给我,就在一侧的厨房台忙活开来。
他随意的态度稍稍缓解了我和他独处时滋生出来的紧张感。
记得小时候齐颢是很讨厌烧饭做菜的,可现在看他拿刀的手势,切菜的动作都很熟练,想来应该是在法国的时候学的。我单手托腮,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目光渐渐有些迷离。
齐颢的变化不止是在长相上,身高也见长不少。距目测他现在的身高应该有一米八二以上,身型比例高挑颀长。
他上身穿着白色的纯棉T恤,虽然宽松,但撸起衣袖露出的那双手臂精瘦有力,可见他平日经常有锻炼才能保持这么结实的肌肉线条。而他修长的双腿则被米色休闲裤包裹着,窄臀翘而有型,很容易招人想入非非。
此时的他正心无旁骛的在厨房台忙碌,丝毫没觉察到我审视的眼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
八年,是一个少年到青年的蜕变。时间像一杯香醇的美酒在这个男人身上酝酿发酵,散发出醉人的芬芳,迷人的气质。
“我煮了意面。”齐颢冷着一张俊脸,端着热腾腾的意大利肉酱面摆在我面前。
“就一盘?你呢?”我尴尬回神,接过他递来的叉子疑惑的问。
齐颢随手拿了一本建筑杂志坐在我对面翻阅,“我吃了。”他说话的时候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我撇唇,低声哦了一下就乖乖拿叉子吃起了齐颢做的肉酱面。不知道是他厨艺太好,还是我真饿了。面条韧劲十足,酱料香滑可口,三两下就被我吃个精光。
用纸巾擦完嘴我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现在面也吃了,肚子也饱了。那我是不是该向他道谢然后回家?可坐我对面的齐颢似乎没发觉我已经吃完,依旧慢条斯理的翻阅着手中的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