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傻愣愣的看着他渐渐逼近我瞳仁的俊颜,唇慢慢向我的凑近,呼出的热气直逼我的鼻端。他……他……这是要吻我么?
我忍住呼吸,忐忑的闭上了眼睛,在冥冥中期待那份渴望已久的碰触。
可是等了许久不见他有所动作,我疑惑的睁开眼,却只捕捉到他突然抽身离开的决然背影。
失望漫过整个身心,我难受的将脸埋进膝盖,抱膝的双臂被文件夹的边缘扎的有些生疼。
待心情有所平复,我重新把地上的文件收拾好送去八楼的会议室给肖茜。
浑浑噩噩挨到下班,回到家我仿佛被抽去精气神那般,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累得只想睡觉。
只是入睡不深,总能感觉到有个身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但眼皮又太过沉重。
躺了很久之后,直到觉察出有人在我身上披了一件薄毯,我这才不情愿的睁开眼。
“靳掣骋!”
“除了我还会有谁?”靳掣骋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你得换个地方放备用钥匙,没准下次开门进来的该是不法分子了。”
我自认把备用钥匙放在走廊的廊灯槽里比放在门口的地毯下或者盆栽里要安全很多。
“你怎么一点为人师表的自觉都没有?”我不苟同的撇唇,起身接过他手中的钥匙。“擅闯民宅。”
靳掣骋读完硕士之后进了一所高中当语文老师,并且继续攻读着博士学位。对于他当老师这点让我颇感意外,脑子里总是无法把教师那么神圣的职业和眼前吊儿郎当的人划上等号。
“你又不是我学生。”靳掣骋倒回的理直气壮,“不过你连我学生都不如,冰箱里的菜都放几天了?”
“要你管。”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我的不识好歹。
“我骨头又犯贱了,特地过来受你凌辱好吧?去洗洗吃饭。”他假装不耐的推我进卫生间。
客厅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靳掣骋做的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弥漫了一室香味。
饭菜的香味抚慰了我一天的惆怅,勾起了食欲。我好心情的朝他做了鬼脸就跑去洗脸洗手准备吃饭。
靳掣骋任教的那所学校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平时只要课程不满,他就会来我家蹭饭吃。
说到蹭饭,其实我蹭他还差不多。因为我冰箱里的东西除了面条,其余的食材都是他帮我备的。
吃饭什么的,我只求温饱、不求口味。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被一向注重饮食的靳掣骋果断嫌弃了。之后他每次来我家都会自备食材,自觉将我的冰箱塞满,接着再张罗出一桌好菜等我下班回来一起吃饭。
吃完饭,贤惠的他还会帮我收拾好一切,再开车回学校。他这个免费保姆做的很称职,感动的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让他别来蹭饭。
从卫生间出来,靳掣骋已经帮我盛了饭,一个人坐在那里先开吃了。
靠!他还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我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拿起筷子扒了一口饭。
“前几天你又去相亲了?”他很自然的夹了块红烧肉放到我碗里。
“嗯,你消息很灵通嘛。”
“你说你母亲大人怎么从来没考虑过我这个现成的?”
我差点被嘴里的红烧肉噎到,老妈最早以为我和齐颢分手的原因真的是为了靳掣骋,只是后来我迟迟没带靳掣骋回家见她和老爹,又让她产生了怀疑。时不时的会跟我念叨着这个事情,最后我无计可施,只能随口编了个烂理由去搪塞她。
“她对你死心了。”
“为什么?”靳掣骋不解。
“我说你和我的性取向相同。”
靳掣骋夹菜的手先是一顿,然后他才用牙根挤出一句。“林汐颜!你狠!”
我回他一个欠揍的笑脸,“谁让咱们是哥们来着,关键时刻就得牺牲你。”
“齐颢回来了,你知道吗?”靳掣骋问我这句话时,一脸的严肃。
我咬着筷子,迟疑的点了点头。两天碰到两回,说不知道也太假了。只是好不容易有所转变的心情又被靳掣骋的问话浇的丁点不剩了。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越是不想的事情他却逼我面对。
“你们见过了?”他追问我,语气里有丝急切。
“嗯。”我埋头吃饭,掩饰自己突然而至的焦躁情绪。
“那你们有没有说什么?”他看着我,问的小心翼翼。
他不会察言观色吗?难道看不出来我不想和他探讨这个问题?
“说什么?说好久不见?或者说,你好吗?显而易见他比我过的好太多了。他可能已经结婚做了父亲,还可能在Dimensional担任要职。你认为我该和他说些什么?”
我火大的朝靳掣骋吼了出来,激动的胸口猛烈起伏。
积累了一天的负面情绪在他步步追问下终于爆发。
靳掣骋放下筷子,狭长的双眸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而我的回视则带着点点恼意。
“朱晨曦也回来了。”一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不经大脑的话果然欠缺智慧。这种感觉像什么?你让我不好过,我也让你不好过的报复?
“我知道。她几个月前就回国了,我是去医院拿学生的体检报告时碰到她的,那天她在住院保胎,只听她说自己三年前在法国结婚了。这事我觉得什么就没和你提。”靳掣骋一脸的平静,语气淡淡的像是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知道她结婚了,你一点都不难受?”我不明白,他这么多年都没找对象不是为了等她吗?而且等来的结果却是所等之人已做他人妇,他怎么可以如此淡然?
“为什么要难受?”他反问我。
“你爱了她那么久。”我回答的理所当然。
“林汐颜!要说爱,我对朱晨曦的爱太薄弱了。她刚去法国的那段时间我确实不好过,只是这份单一的感情抵不过漫长的等待。八年来,走不出来的人一直是你,不是我。”靳掣骋轻叹了口气,伸手越过桌子轻拍了下我脑袋。“有时候你傻的让我心疼。”
我绷起脸,拿起筷子不客气的敲上他的手。他笑笑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在走到我身边时他顿住脚,倾身对我说了一句很感性的话。
“我只是习惯了等待你的等待。”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
“你的思维真绕。”
我托腮撑在饭桌上,不打算去深究他说的这句等待论。他的感情可以磨掉,但我不行。我不可能当齐颢是个无关的人,我做不到。
一想到朱晨曦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齐颢的我就受不了,老娘这么多年守身如玉,连被人牵下手都会有负罪感,而他却有可能在国外娶妻生子过的优哉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