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只见一个女人从小道旁走出来,围着围裙,腰间揣着一个盛有衣服的木盆,看样子是要去河边洗衣服。
易绍戎礼貌地朝她笑了笑。
女人拢了拢蓬乱的头发,望着易绍戎,不禁微微一怔,还了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后,脸色顿显紧张起来从他身边而过,易绍戎感觉她像在害怕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会放过任何希望,他有必要登门拜访。
“我们真的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见易绍戎一进门,男主人就未问先发起来。
看他们的紧张程度,不会空穴来风的,一定是知道点什么的。
“还是给他们吧!想想那个姑娘多可怜。”女人实在忍不住,扯了扯男人。
从女人的话里可以知道,他俩藏着秘密,易绍戎急不可待起来。
“包庇罪犯的罪名可不小,看来你们是要到警局才愿意说真话。”乔莫紧接了一句,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我,我们说,但你们一定要相信这事真的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我们当时只是出于善心,绝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女人微颤的辩解着什么,急忙从里屋拿出来一块包裹着什么东西的绢头。
男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坐在桌前猛地吸烟。
易绍戎看着她僵硬的面孔,接住东西非常不安,心里产生了某种不详的预感,他慢慢打开绢头。
“这……这串项链哪里来的?”易绍戎走近她,问的迫切和愤怒。
“这就是那个姑娘留下的,我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等我发现东西后,她已经走了。”女人解释道。
易绍戎把项链拽在胸口,他能感觉到上面还有书晴的余温,心情被狂喜所取代,但继而眸光灼灼,那种寒心无法表达。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我们在害怕,不敢说,怕说了警察会不信,怀疑到我们身上,没想到这是个案子,为了这串链子我们几天几夜没有睡好了,也在说与不说间矛盾着。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只是救人绝没有伤人,再说,我们怎么会惨无人道地去害一个怀着娃的姑娘。”乔莫的疾言厉色吓到了他们,男人拼命地洗刷他们可能会招来的冤屈。
“怀着娃?什么意思?”易绍戎捏着项链急速转身,摇着女人的双肩,深呼吸后,局促不安地重复了一遍疑问。
“易总,冷静点,听听他们从头讲来。”乔莫劝慰着易绍戎。
易绍戎回过神,放开了满眼惊恐的女人。
他们的陈述一句句刺在易绍戎的心上,易绍戎的心仿佛一下子停止了跳动,整个世界也同时停止了转动,嘴角无以言表地动着。
“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所说不假。”乔莫谨慎地追问着。
易绍戎完全还在他们的陈述词里,满脑子是书晴在这个村到底受了怎样的苦难?居然还有孕在身,她有没有还受着折磨?有没有照好自己?他已经无暇去追问他们是否所说属实了。
“哦,有,她离开时有留下一张纸条,和链子放在一起的。”
“纸条还在吗?”
“在。”女人又回到里屋,找出了那张日历纸。
易绍戎抢过这张纸,上面“谢谢你们”四个字就是书晴的笔迹没错,他对着纸张胸膛剧烈起伏着,谁都看到了有滴液体滴在了日历纸上。
回警局的路上,易绍戎有种绝望的说不出的感觉,他好像不再期望有什么好消息,书晴被绑时居然怀着他们的孩子,受了阿汀那样的侮辱,她要怎么活下去,否则她为什么不回家。
“这么说,易太太应该从嫌疑犯家的农舍离开后,就已经是一个人了。”
“那她为什么不回家?还有,嫌疑犯阿汀呢?”
“肯定是畏罪潜逃了。”
“小小的村子,已经搜遍了,易太太是否还在村子里?”
警察讨论着分析着,易绍戎听着他们提出的疑问,绝望的眼眸中闪着火花,手指关节处清脆的响声说明着他对阿汀的愤怒情绪。
既然书晴不在罪犯身边,那么也就不怕她会被罪犯撕票,警察连夜做出了方案,决定地毯式对嫌疑人进行搜捕,这个名儿姚星的汀罪犯一定还没逃出本市,各个设卡点早已查询过记录,如今也均设有戒备。
离开警署时,易绍戎还是那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夜已深,乔莫劝易绍戎留在酒店好好休息,因为他的精神已经透支了,但他易坚决要回去天州苑,现在看到乐乐是唯一能温暖他绝望的心的,可是摸着乐乐的脸蛋,另有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孩子,他的另一个孩子在书晴腹中也已经一个多月大了。
看着酣睡的乐乐,易绍戎祈求了无音讯的书晴能平安回到他身边。
易绍戎来到客厅,道上满满的一杯红酒,在幽暗的灯光下,灌下肚,眼眶渐渐湿润。
竹姨为他打开了空调,然后静静地回屋,她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不会起作用。
易绍戎瘫坐在酒柜下,一次次仰头,红色液体一杯杯入喉。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老天爷,求求你告诉我该怎办?求你告诉我小晴在哪里?”
易绍戎浑身酸软无劲,迷迷糊糊睁开眼,是电话铃惊醒了他,他硬撑着身子扶着酒柜壁倒在沙发里拿起话筒,他没有因来电而兴高,在他绝望的世界里他已经布奢望这个电话会是好消息。
然而对方向他反映的事,让他混沌的意识猛然清醒,兴奋使他没有挂稳话筒就往外冲。
天网诙诙,疏而不漏。警方终于在一个蔬菜大棚内将四处逃窜的犯罪嫌疑人阿汀抓获。
“还是,还是不行啊!我以为可以逃出去,可是,还是不行啊!”阿汀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他完全绝望了。
戴上手铐的阿汀被带到了警署,法律面前,他老老实实地供认了杀害小谷的罪行。原来,自他和小谷听命安子筠绑架书晴后,小谷就一直有反悔之意,那天阿汀正对书晴进行凌辱时,小谷突然打晕了他,然后背着他一路跑,没想还未跑出村子,背上的同伴居然苏醒了,听小谷说要回去向易绍戎“自首”请求原谅,也许也可以一口否认他们没有和安子筠合作。但是财迷心窍的阿汀,根本听不进他的提议,所以在小谷不经意时,捡起地里一根木棍朝他一阵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