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两层小屋,满是玻璃碎片的小屋,一抹阳光洒落在木质的地板上,拉扯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梦?
云雀恭弥微微的睁开眼,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玻璃堆,伸出手,他的眼眸猛然的一缩,露出惊异的神色。
现在的他居然变成小孩子的样子,又小又脏的手,满是玻璃渣的地板,周围,连空气都带着一股抑郁的气息。
随后,门开了,一股带着腥臭味的风从门外吹了进来,那是血液腐烂的味道。
这个味道就犹如是一串钥匙,开启了云雀恭弥记忆里最不愿去回忆的一幕。
“滚出来!。”云雀恭弥缓缓地走近那一扇门,噩梦一般的回忆从他脑海里不停的闪过,他的怒吼在空荡荡的小屋里徘回,消散,真实的质感犹如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
‘吱呀’门推开,仿佛暂停着的时间机被按了开始一般,门另一边的小屋里浓烈的血腥味更加的严重,背对着他的男人跪在地上,一把匕首安静的躺在血泊里,在男人的旁边,一个早已经死去的女人瞪大的眼睛蒙蔽上了一层灰雾。
在这一瞬间,云雀恭弥感觉到一股寒流和怒火从心底冒了出来,记忆里,他正是看见这么一幕之后渐渐拥有了魔法师的才能。
“啊,恭弥回来了呀~。”杀人者缓缓地回过头,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迹,露出妖异的笑容:“快过来,爸爸我带你去另外一个世界。”说着,男人拿起匕首,慢慢的站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假的。”云雀恭弥握紧了拳头,不断的告诫着自己,他闭起眼,感应着自己魔力的流动。
“你,立即去死!。”伸出手对着男人,云雀恭弥冷声说着,然而,魔法师的奇迹却没有发生,本来应该被弹飞的男人拿着匕首冷笑着向他走来。
“死?怎么可以叫爸爸去死呢?。”男人高高的举起匕首,刺穿云雀的胸膛,他一下,一下的扎着,诡异的笑着:“我们应该一起去那个世界的。”
云雀恭弥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个笑容妖异男人,他伸出手,用力的挥舞拳头,刚要砸到男人时,一切血腥的事物全部消失殆尽,再次回过神,他毫发无损地站在了客厅。
而客厅的沙发上,刚才死去的女人和那个杀人的男人一脸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他们有说有笑,气氛格外地温馨。
这个时候,沙发上的两个人仿佛都察觉到了云雀恭弥的存在,他们回过头,脸上挂着笑容,轻声的说道:“恭弥,过来。”
明明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却仿佛是魔咒一般。
阳光斜斜的照耀进来,云雀站在阴影旁边,望着沐浴在阳光里的人,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讲话,却并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屋子的角落,冷眼旁观着
“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
两个人走下了沙发来到了云雀的身边,他们半蹲在云雀的旁边,冷得犹如冰块的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面孔。
明知道是幻觉,云雀却没有避开,只是安静地呆站在原地,明知道那两个是幻觉,却迟迟无法对他们痛下杀手。
这一幕……是他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
站在熟悉的屋子里,面对着早已经逝去的两个熟悉的人,他犹如是一个走入宝藏里的贪婪者,从这危机重重地幻觉当中感受着那早已经遗失溺爱。
渐渐地,他的眼神迷离了起来,神智恍惚动摇。
然而,忽然地。
肚子上的刺痛让他原本快要迷失的神智又拉扯了回来,快被回忆击碎的神智一瞬间回到了现实。
屋子里,那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云雀的身边,他们手里的刀子一前一后的刺穿他的后背和小腹,神色犹如毒蛇一般冰冷。
这个刀子!
云雀眼眸忽然地瞪大,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没入自己肚子的那一把刀子,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冻结了,莫大的愤怒和屈辱油然而生。
那着是杀掉自己母亲的刀子。
云雀眯起眼抬起头,却看见男人嘴唇微微的翘起,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疯狂的说道:“你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我和你的母亲都在那个世界,你怎么可以活下去?。”
明明是幻觉,但不管是疼痛,还是没上心头的悲伤和愤怒都是那么真实。
走神了片刻,云雀立即清醒了过来,他伸出手抓住了匕首,神色冷冽的望着那个顶着父亲面孔的男人,坚定地说道:“你只是幻觉罢了!。”
一句话,仿佛是一把钥匙,将一切的谎言都打碎,男人后退了一步,气质从容中带着一丝嘲讽。
“是吗?那么下一局,要是你能够在幻觉之下保持清醒又不被愤怒所支配。”
男人妖异的一笑,他的一只眼眸在一瞬间变换了一个数字:
“……你就得以解脱。不然,你将永远的坠入轮回。”
面对赤裸裸的鄙视和挑衅,愤怒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云雀恭弥神色平静地望着男人,说道:“我会杀了你的。”
“拭目以待,kufufu~”
男人化作了烟雾,消失殆尽。
下一秒,窗外的樱花在一瞬间绽放开来。
花瓣飘进了屋子里挡住了云雀的视线,他再次回过神时,依然是在自己小时候的家里,
父亲在餐桌上吃着荷包蛋,母亲在收拾着饭碗,看见云雀时,他们笑着让云雀快点去上课。
云雀恭弥皱了皱眉,他走向前看了看两个人,半响过后,他神色莫名地沮丧,鬼使神差的拿起了书包,打开了门。
在门外,那是一个与他童年记忆丝毫不差,熟悉又厌恶着的世界。
结界之外,秋叶原的街道上,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人匆匆忙忙的走过,交织在彩色的霓虹灯下,谁都没有发现凭空出现的魔法师们…
…。
“唉,不知道骸会不会成功。”
站在街道边,兔子君一脸的担忧。
反观其他人却是一脸从容,入江正一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笃定的说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设计的这个陷阱,并没有任何的破绽,最后的一步,绝对不会出错的。”
“不,我并不是担心这个。”兔子摇了摇头,他隐隐感觉到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并不是毫无凭据的怀疑,那是他的第六感,大空魔法师的预感。
“没有错哟,按照那个家伙的性格来说里面绝对正在发生着什么。”
这个时候白兰从半空中冒了出来,妥妥地站在了入江正一的旁边,他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在说道六道骸的话题时,白兰眼眸微微的展开,带着毫不掩饰恶劣和笑意:
“嘛,反正这一次测试,小正已经合格了,那么我们不用管那两个人了,去酒吧狂欢怎么样?。”
“白兰君请不要在未成年人的面前提及酒吧之类的,还有过几天要模拟考,你那么悠闲是闹哪样?。”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镜,直接否定了白兰的提议。
白兰有些哀怨地看向入江正一,结果被对方坚定古板的眼神给顶了回去。
寒风刮过,在看见周围陆陆续续被传送出来的魔法师之后,兔子君仿佛想起什么一般,他紧张地对着白兰说道:“对了,那个叫做雏菊的孩子怎么样了?。”
“你说那个孩子啊!”白兰扬了扬下巴,视线越过兔子君看向了前方隔着一条马路的街,兔子君转过身去,只看见雏菊少年穿着他们的校服,手里头还抱着一只小兔子,虽然眼神依然很惊悚,但多少有几分安心的样子。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兔子君不由自主的再一次把目光看向了白兰,却看见白兰很不负责任的耸了耸肩,笑的像狐狸似的说道:“没办法,小雏菊被我的光辉所折服,硬是要转学到我们学校追随我。”
兔子&入江:你骗谁啊?。
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就有人不但临阵倒戈,还连校服都准备好,这是需要多高速的效率才能办到这种事情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有猫腻吧!。
按压着心里犹如十万只羊驼在奔腾的吐槽,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镜,冷静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向等六道骸出来再说吧,毕竟,这一场比试的布局是我布置的,有开始就必然要有个结尾。”
“认真起来的小正,意外的可爱啊!。”
白兰依然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松松垮垮的靠着墙,手插着口袋,轻佻的调侃着。
可爱你妹,你才全家都可爱呢!。
入江正一古怪地看了白兰几眼,最后默默地转过身看向结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