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兄弟,新来的吧?我警告你啊,西海岸这一代可是我的地盘,我劝你别打这一块地盘的主意,不然,我……我揍你!”
一个衣衫褴褛的精壮乞丐握着一根打狗棍,目光不善的盯着白帝说。
白帝刚从红粉海盗团走出来,正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泄,闻言大怒,当即一把抓住这个乞丐脏兮兮的衣领,愤怒的吼道:“你说什么……和你抢地盘?你看我像是乞丐吗?有我这么帅的乞丐吗?”
那个精壮乞丐仔细盯着白帝看了半天,点头道:“你穿的比我这职业乞丐还专业,现在都找不到你这拉风的乞丐装了,你还说你不是乞丐,难道你还是王爷啊?”
白帝闻言,也打量了一下自己,浑身衣服片片缕缕,全都是那个刁蛮船长秋萝用烈炎天火拳焚烧的窟窿,脸上也沾满了黑灰,头发散乱,几乎和刚出窑的烧炭工人差不多。
这乞丐说的还真没错!这一身行头的确比乞丐更像乞丐!
白帝傻眼了,辩解无词,当即恼羞成怒,抬起一脚,踢在这个乞丐的屁股上,骂道:“奶奶个熊,就算我像乞丐,我也是一个能随便欺负人的乞丐!”
这个乞丐像是一个沙包被踢飞了起来,“噗通”一声落在海水中,这乞丐从海水中露出头来,大骂道:“哎哟,我的妈呀,你抢我的地盘,你竟然还敢打人,有没有天理了……”
四周有人听见那个乞丐的叫唤声,纷纷向这里张望。
我这样的少年俊杰,竟然被当做乞丐……我这丢脸就要丢大发了!
白帝生怕别人看见自己,乘着人群混乱,快步的离开了这里。
……
礁石成群,海浪声声。
白帝躺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仰望着天空,任由海风吹着自己的腰带,心中一丝苦涩萦绕不去。
“我竟然连一个航海士都应聘不上……”
“我竟然还被乞丐当做同类……”
“如果枫月莎白那丫头在这里,知道了我当航海士都没人要,还被乞丐当做同类,绝对要笑到肚子抽筋不可!”
这一天的遭遇,让雄心勃勃的白帝有些丧气。
十年前,他是沧海灵宗最具天赋的少年弟子,年仅十二岁,就突破了风灵境界,修炼了沧海灵宗数十代没有人修炼成功的苍天灵觉,被宗门寄予厚望,风头之盛,一时无两。
更是被沧海灵宗委派到枫月王国,为枫月王国刚登基的女王卜筮命运,测算未来。
然而,白帝测算的卦象为女王不喜,他被枫月国的女王封禁了修为,关在枫月霜舍囚禁了十年。
这十年间,他的梦想一直没有熄灭,反而因为十年的酝酿,燃烧的更加炽烈。
十年间,他借枫月王国的便利,在枫月霜舍阅尽天下书籍,修为虽然没有精进,但是智识与当年狂妄的年少天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十年的幽禁,让他性格更容易冲动!
无论谁在十几岁的黄金年龄,只能在堆如小山的书海中打发日子,都不可避免的容易冲动!
前不久,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从枫月王国逃了出来,避过女王的重重劫杀,辛辛苦苦来到西兰帝国最南边的滨崖城,他自信满满,想要到海上大干一场,但是今天的遭遇却让他有点泄气。
应聘航海士失败、被乞丐鄙视……现在身无余物,居无定所,连下一顿吃饭都成问题。
这样的遭遇,让他本来满满的自信,有了一丝的挫折感,心情不由得有些低落。
白帝躺在礁石上,平复了一下心情。
少年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久,白帝就平复了心情。
白帝决定再去一趟城里,他饿了,他必须要去城中寻找吃的。
滨崖城是一座海港之城,自从海上贸易兴起之后,滨崖城从一片蛮荒之地,成为西兰帝国最繁华的城市。
白帝走在街道上,看见林林总总的商铺,以及众多的海上特有修行资源,充满灵气的火玉珊瑚、拳头大小的灵珠、不知品阶的三头蛟灵……这些在沧海灵宗都算是宝贝,然而在这里却满大街的都是。
白帝感叹道:海上修行的兴起,真是给陆上各大古老宗派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啊。
他还没有感叹完,空空的肚子开始咕咕乱叫,他不由得骂了一句娘。
白帝沿着街道走过去,这街道虽然修行灵宝挺多,但是他想要的只是一碗免费的白米饭。
白帝走过这条街道,见前面的的街道相交处,人声鼎沸,甚是热闹。
白帝抬头望去,那群人中央,高高的树立了一面旗帜,旗帜上书写了“以奕招亲”四个大字。
白帝笑了笑,这都啥年代了,找老公还要用类似“比武招亲”这种古老的手段。
但是这以奕招亲的确比较火爆,吸引了不少人群。
白帝有点好奇,向那人群走去,远远地听见人声噪杂,吵得一片混乱。
“道宣和尚,你怎么来了?”
“阿弥陀佛,这姑娘也没说和尚不能来,如果能赢得这样的小娘子做老婆,还修什么佛?天天晚上抱着这样的美人,就是极乐世界了!”
“松鹤道长,你怎么也来了?”
“无量寿哉,和尚都能来,贫道为什么不能来?”
……
“方老七,你都已经有老婆了,你也来参加以奕招亲?”
“人家姑娘又没说有老婆的不能参加,只要能破开她的棋局的,都可以成为她的老公,再说呢,老婆——谁嫌多啊?”
……
“吴老六,你都七个老婆了,你还想要在这里参加‘以奕招亲’,这么多老婆,你能应付的过来么……”
“嘿……我这七个老婆加起来也及不上这个小姐的一根毫毛,如果我赢了棋赛,七个老婆全都不要了,全心全意的陪伴着这样的大美人过日子!”
……
“李光棍,你不是不会下海棋吗,怎么来了?”
“不会下海棋的我,是昨天的我,为了这姑娘,我特别向老夫子学了海棋,解决我光棍问题就在此一举了……”
……
白帝走近一看,人群中央放着一副棋枰,棋枰一边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坐一立,两个女子均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均都是花容月貌,姿色动人。
坐着的那个女子,一身白衣,面色清冷,冰肌雪骨,宛如傲雪寒梅。
站着的那个女子,身着红衣,神态娇媚,风情万种,宛如玫瑰绽放。
白衣女子正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对弈,这老头年越古稀,须发皆白,几乎都坐不稳了,但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棋枰。
周围人群盯着棋枰,看着棋局走向,议论纷纷:
“范夫子真是老而弥坚,都半截入土的人,竟然也来参加以奕招亲!”
“范夫子可是我们这城里棋艺最高的人了,如果他赢了这姑娘,这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可惜了这姑娘!”
“嗨……范夫子这把年纪,即使娶了这姑娘,怕也风流不了许久了,万一惹得老年病发,那就得不偿失了!”
“朝闻道,夕可死矣……能抱这么漂亮的姑娘风流一夜,死也值了!”
白衣女子与须发皆白的范老夫子在棋枰上你来我往,不一会儿,范老夫子皱起眉头,然后眉头越皱越深,最后脸色惨变,失望的拱手认输,颤微微地拄着拐杖离开了。
范老夫子走后,和尚、道士、光棍……轮次坐在那里和白衣女子对弈,也纷纷不到三合,就落败。
白衣女子连续和七个对手对弈之后,面上却是毫无疲态,来者不拒,但是却没有遇到可以匹敌的对手,这围观的人纷纷落败。
“你这厮,前几日已经下过一局了,今日竟然还想混进来!”
一声娇喝,却是红衣女子提着一个高大汉子,红衣女子身材不高,但是她提着这汉子,就像是提着一只小鸡。
红衣女子将这汉子,像是扔小鸡一样,扔了出去!
围观的人对着汉子也纷纷指责,原来这个女子定有规矩,一人只能和女子对弈一局,不得复来,这个瘦小汉子前几日输过一次,想再混一局,却没想到被红衣女子认出来。
这个高大汉子知道自己理亏,又见到那红衣女子身手厉害,哪敢反抗,自认倒霉,骂了一句,就灰溜溜的走开了。
红衣女子皱着眉头,对白衣女子道:“师姐,这几天面见的都是些庸手,这样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破开这棋局!”
白衣女子神色依旧清冷,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高手多在民间,我们再坚持一些日子,很有可能就能找到破开这棋局的人!”
“师姐,你都看来些什么人,这些人怎么能破开棋局?你看着这些无知蠢夫、和尚、道士、老学究……”红衣女子抱怨道,一双魅惑的眼睛扫过人群,目光扫了一下白帝,更加生气的道,“你看,连乞丐都有!”
白帝本不想理这个屁事,却又被这红衣女子当做乞丐鄙视,顿时没好气的反驳道:“乞丐怎么了……乞丐里照样有英雄豪杰,西兰帝国的开国君主就不是一个乞丐吗?”
红衣女子见这乞丐敢反驳她,当即伸出玉指,指着白帝娇叱道:“你个臭叫花子,你竟敢和我顶嘴?有本事你来破解这局海棋啊?”
白帝受这红衣女子一激,道:“不就是一局臭棋吗,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我如果赢棋了,我才不要娶她做老婆,冷得像一块冰一样,谁要这样的老婆?”
白衣女子冰颜一震,一双美目盯了白帝一眼,不再言语。
“破不开棋局,就不要说风凉话!”红衣女子鄙视的看着白帝,道,“如果你能破开这棋局,我师姐给你做老婆,我就给你做丫头!只不过你没这个能力罢了!”
“好,我就破开棋局,让你这刁蛮丫头天天给我洗臭袜子!”白帝气冲冲的道。
白帝在枫月霜舍囚禁十年,天天受枫月莎白那丫头摧残,很不喜欢女子刺激,受这红衣女子一激,顿时兴冲冲的坐在白衣女子对面的空座上,想破开这一局,给这红衣女子一个颜色。
白帝坐下来,看了一眼到棋枰上的残局,顿时目光一惊,面色诧异。
这残局竟然也是一局千劫,和他在红粉海盗团看见的一模一样。
红衣女子看着白帝盯着棋盘呆滞的样子,得意的道:“臭叫花子,看呆了吧,你如果能解开这棋局,我就给你当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丫头又如何!”
周围的人哪里相信这衣衫褴褛的少年能破开棋局,纷纷议论道:
“这小叫花子穷疯了,这可是连范夫子都没有破解的棋局,他也想破解?”
“我看着叫花子不是穷疯了,而是色心迷了心窍,看人家姑娘漂亮,连肚子也不顾了,只想着娶媳妇!”
……
……
【蛇足一笑】
“范夫子,你都半截入土的人,竟然也来参加以奕招亲!这年轻的姑娘,你能应付得了吗?”
“君不闻老而弥坚挺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