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样子,与常吃的营养药丸鱼甘油差不许多,而却比它要大上好几倍。
公羊博觉得这玩意太希奇,经验老道的他赶紧说道,“请王爷宽限些时日,小人肯定能查出此物的来历以及医治范围。”
殷云沂则是点头。
“爷,那东西不像是大晋的,可也……不像是罗象国所产。”
在旁看了半天的曾鉴,在公羊博走后奇异地说道。
殷云沂默了默,低垂着眸子,淡声吩咐,“去查查古塔里面的人都遁到哪儿去了。另外,王妃的事情,莫要与他人言起。”
“是。”曾鉴应命而去。
还没有走出王府大门,曾鉴远远地就看到一袭紫色长衣的王妃站在门口处,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象征性地行了一礼后,抬步欲走,只听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泌芳在哪里?”
刚才看殷云沂病得那样重,连平时说话的气力都消逝得散了,慕芸姿不想再麻烦他,这样子的他透明赢薄得,让人以为几乎要逝去的可怕可怜。
曾鉴一直贴身侍奉,殷云沂的事情,他差不离全知道。
“王妃找她做什么?”
“当然是用来贴身侍候了,就像你侍候王爷一样。”慕芸姿瞟他一眼,冷冷对道。
“泌芳的病……不轻。”曾鉴抬步欲走,这就想打发掉慕芸姿,只是被她娇纤的身子挡住了去路。
“若你不说出泌芳的下落,那么本王妃便去麻烦王爷了。一个小小的婢子罢了,麻烦王爷的话,事情可就大了。”
慕芸姿不轻不重地威胁着。
曾鉴一听,面色凝重而阴冷,看着慕芸姿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声色更是不轻,“王妃该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皇苑桃林之中走出来的。若非泌芳,王妃也许死在那儿也说不定?”
“怎么,你开始承认,泌芳并非我原来在永德州的那个泌芳了?你也知道泌芳使的兵器就像平日中最普通的捕快所用么?”
曾鉴听了气愤地别开眼,有些泄气地低喃,“若非王爷严命要保护你,鉴怎会如此多事?”
费尽了功夫,找了个这么合身的人站在慕芸姿的身边,虽然名为监视,可曾鉴知道,王爷是担心她,甚至是在她去赴桃林游园之际,将随身的玉佩悄然系到她腰际,就为了能震慑那些路遇小鬼。
如此双重保障,还是没能她被活埋的命运。可是,爷在救了她之后,曾鉴可没听到半句感激的话!
慕芸姿只当没听见,晃着脑袋,顽世不恭地道,“你可以继续想,反正本王妃有的时间。”
“她在修远书院养伤。”
默默地一句话丢下来,曾鉴转身就走,经过之地拂过一片冷意,慕芸姿暗自打了个寒颤,知道自己把他给得罪透了。
只是修远书院在哪里?干什么的?
慕芸姿抬头去找曾鉴,只看到跟着曾鉴离开的一队人中,自发留下了两人,训练有速地来到近前,“让属下带娘娘去。”
慕芸姿点点头,没忘记把蒙泉叫过来,“你守在王爷身边,护佑王爷。”
刚才看公羊博进进出出的,能看得出来,他的表情慎为凝重,不过殷云沂吃了自己的营养药丸,慕芸姿觉得他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如今曾鉴不在,她比较信任的蒙泉守护着,出去的时候她也觉得安心些。
“那王妃您呢?就这两个人?”
看着那两个小护卫,蒙泉不放心。
“没关系,去街上逛逛。”慕芸姿大剌剌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盛黎就在外面守候着,去找泌芳,盛黎会不跟随?
修远书院在寒山寺脚下,听闻跟随的侍卫道,这儿的书院可是皇家所创,闻名遐迩,甚至有罗象国的学子们会来此求学。
慕芸姿不禁有些怪异,却听侍卫接着解释道,“既然与罗象国私底下并不和睦,但是修远书院的夫子们,仍然一视同仁。王妃娘娘大可放心。而且那里管理极严,虽然泌芳被放在那里疗伤,可也能换得一时清静,毕竟书香之地,能让人有一缕的安怀。”
点点头,一行人去了寒山寺,慕芸姿不迷信,可是经过上次的那个道观的符咒,她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来了寺院,便进去烧了柱香,没想到大和尚竟然留下她,请她一观面相。
好奇害死猫,慕芸姿没计较太多,只让他说。
却听大和尚面色凝重地道,“姑娘额间之物乃凶煞,若然有办法,还是剔除得好。”
此刻的慕芸姿额上覆盖着厚厚的刘海儿,额间的孤梅亦被她用特殊的药物给暂时隐除了,至于祛除之法,她想都没想过。
古代的刀只是用来杀人救人的,可不是用来手术的。何况这是古代,她想都没想过要通手术一事,去改变些什么。光细菌感染就已经能让人死于非命,别说是救人了。
“多谢大师。”
慕芸姿淡淡地回道,心中并未起波澜,身边的两个护卫早在外面等候多时,慕芸姿一直没见盛黎跟上来,心中有些莫名地不安,正想急急地转身走,突然眼前的大和尚一声木鱼敲打声,震了一下,让她惊然回神,手中被塞进一样东西,硬硬地,薄薄地,像是纸团。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大和尚,只见这和尚耳脸肥肥地,眼睛眯眯地笑,像是弥勒的模样,看起来慈祥极了。
她怔了怔,正想低头去看手中的东西,门外的护卫已经进了来,而这时大和尚亦和譪地催促着,“姑娘与老衲有些缘份,这缘份何如,还当看姑娘的选择了。”
说罢,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她的手,那里正放着他刚才交给她的纸团。
“娘,走吧。”
两个护卫压低声音,耳语地催促道。
此处毕竟不比王府,密探耳目众多,多久留一分,便会有一分的风险。
“大师保重。”
慕芸姿点头,攥了攥手心的纸团,抬步转身而走。
“刚刚那个大和尚,是早在这儿吗?”慕芸姿边走边问身边跟随着的小护卫。
“他是寒山寺的敬业主持,听说是被老方丈给捡回来的。如今老方丈都圆寂几十年了,他也做了主持,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也许圆寂的老方丈知道吧。”
殷云沂手底下的护卫竟然会说这种话,慕芸姿百十个不相信!
若是不知道这里人的底细,若是这里人都是与宁王为敌的,殷云沂能饶得过他们?看来这个小护卫不是不知道,就是根本懒得多说。
知道自己的话也许惹了他人厌烦,慕芸姿便没再多问,心中暗暗想着,等回去,一定要把他给的字纸给看看,到底上面写了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一行人沿着修远书苑的小道进到了后院偏僻的厢房之中,耳边听着儒生们的朗朗读书声,慕芸姿只觉得此刻,自己是真正进入到了遥远而不可望知的古代。
泌芳恢复得很快,慕芸姿进去看她的时候,她正在盘膝打坐。看到自己后,她也没多少招呼,只是微微颌道,轻喃了一句,“王妃万福。”
便续闭目养神了。
那僵硬的表情,以及冷然的神态,与之前的泌芳仿佛一样,又仿佛天差地别。
慕芸姿看着她,隐隐觉得她避世绝冷的性子,并不似天生,仿佛是种刻意的厌恶,厌恶了这个世界。
“盛黎一直在找你。”
眼看着盛黎没来,慕芸姿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人争取一下。给个甜头,顺便能让盛黎为自己办起事情来,更上心。
“是吗?”
眼前的女子冷冷淡淡地垂着眸,并不打算停下来练功,依然盘膝而坐,显得很忙的样子。
“这儿毕竟嘈杂,你去盛黎那儿疗伤,也许更有益些,还会有人照顾你。”慕芸姿搓了下手,有些不知所言,她这算是给俩人牵线搭桥么?
一不小心就当起了媒人。
“不劳王妃挂念,小女子在这儿呆得很好。若没什么事,还请王妃回吧!”
女子紧紧闭着眼睛,面上无波无澜,冷情而疏离的神色。俏娇的小脸上,一片苍白零落,显然在这个修远书苑的伙食,并不如想象中好,尤其是对一个身上有伤之人。
慕芸姿很想给这女子说一声谢谢,可是有两个护卫在身边,她如今又是这种身份,说怎样的谢谢,都显得徒劳无功,而且有一种作做的感觉。
“那……好吧。”
顿了顿,慕芸姿应了一声,起身朝外走。她不知道自己要离开的时候,正在闭眼盘膝的女子,蓦地睁开了眼睛,凝视着她的背影很久,未有松驰。
“她真名叫什么?”
慕芸姿想了想,微微地朝两个侍卫问道。
“石韵。”其中一个小护卫跟道,“她是天下名捕石清道的女儿,因为父亲被名冤枉,最后家破人亡。都是咱们王爷帮了她……可惜啊,还是不能替石清道平叛冤情!”
“哦,这是怎么回事?”慕芸姿追问。
另一个小护卫简单地道,“王妃还是回去问王爷吧。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