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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宗教文化(6)

1885年正月初一,和达赖喇嘛一起行汉俗庆贺新年,初二日,按藏俗欢庆新年。初8,在讲经法会上和达赖喇嘛一起被邀请,棍噶扎勒参作了祈愿大法会讲经的法台。精制的佛冕造成之后,由达赖喇嘛举行开光仪式。棍噶扎勒参邀请达赖喇嘛和经师等,向释迦牟尼献佛冕,为佛法和众生的利乐衷心祝愿。同时,想在自己的出生地修一座寺院。回家乡后,首先设法建立时轮学院,达赖喇嘛为修建的时轮学院起名为德庆曲林,并从法会上用的法号中拣一莲纹白螺作为赠品。2月初,同乡僧人敏茹宗哲加措、粗卧达尔吉准备返回家乡。棍噶扎勒参给他们《宗喀巴颂》、《白伞盖母经》各一部,银元10块、汉银1两及很多身、语、意加持的嘛呢丸和吉祥结,同时还交给他们呼图克图、第巴政府、驻藏大臣三者签发的通行证,并向车巴沟的寺院、部落头人等集体和个人捎带了修建寺院的亲笔书信。他们5月1日到达家乡,立即将书信分别交给有关人士。寺院负责人及部落头人们于4日宣布了将要征收寺前土地的公文,并派人带着修建寺院的祈请呈文兼程赶到拉萨迎根噶扎勒参。根噶扎勒参向达赖喇嘛辞行,达赖喇嘛向棍噶扎勒参赠送了很多佛像、佛经、佛塔及财物。喇嘛棍噶扎勒参从圣地拉萨起程,沿途受到热烈迎送,经过昌都、察雅、理塘等地到巴塘曲德寺,这时四川总督派人送来2000两白银、草料等,并致函催他迅速光临成都。7月10日到达成都,被邀请到总督衙门,感谢他为调解西藏和尼泊尔战事出了力,总督高兴得要留他在成都越冬,“说朝廷有事需要办理”。四川总督让棍噶扎勒参住锡草堂寺。第4天,来到总督跟前说我30岁之前,受朝廷俸禄,在近两年内您向朝廷呈奏,则感恩不尽,之后可做您的仆人。但要朝见圣上,且在此时想看看哦眉山、湖南、湖北、香港、天津及周边沿海所有口岸。”总督说可以,我设法向朝廷请假。”通过电报求得许可。18S6年和四川总督一起欢度了新年,两人结金兰之好。总督为他准备了差役。正月11日,乘船到峨眉山,一路拜佛、诵经、祈祷逐到贵州,从此经云南、黔(贵州)、汉口、湖南、湖北、南京等地,乘大船等交通工具渐近大海,再乘船前行,在香港逗留了11天。之后想去朝拜南海普陀山,因海浪太大而延迟,派一名叫沙弥僧和汉人叫余甫亚者带了很多东西向各寺布施。当晚乘火轮出海不远,海面雾气很大,两位船长说在这样大的雾天行驶会迷失方向而且也很危险。”不想前行,并说你是喇嘛,若有法力驱散雾气则可行喇嘛说有办法,我向佛、法、僧祈祷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喇嘛棍噶扎勒参请来语化佛,进行了沐浴,将乃琼护法给他的宝刀摆在前面,向八方祭酒,第二天雾气自然散去,船继续前行,到天津拜见了中堂李鸿章。4月1日,到北京西板塘寺住锡。4月15日,理藩院总管衙门派人前来询问来意,问“呼图克图您为何事来此·”答到我为何事而来您的衙门清楚。”“我们不知道。”呼图克图说衙门知道而您不知道是事实。”来人说想见圣面要花银子的地方很多,所雅班智达送了两万两至今还见不到圣面。”根噶扎勒参说我无银可送。扎雅班智达是为了黄色轿车。我是奉旨,不是自作主张来的,因此,没有送一钱银子的先例。”一直拖到6月2日,喇嘛向乃琼(护法神)等进行祷告,夜间持宝刀到门口对空舞了三下后入睡。6日,皇帝听说察罕呼图克图棍噶扎勒参到京,责问总管衙门不来见他是什么原因。总管衙门有些紧张,派人请他于7日晚午时来总管衙门学习朝见皇帝时的一些礼仪。7日晚,换上衣服,头戴金刚顶帽,腰挎宝刀来到六部总管衙门,众臣说广您要觐见皇帝,得旨初九可以朝见。您的穿戴与呼图克图不符。是呼图克图就得穿长袍马褂,珊湖顶黑色帽子,您为什么戴金刚顶帽,穿羔子皮长褂,是谁给您的?您的这身穿着不是呼图克图的。”棍噶扎勒参说我的金刚顶是班禅仁波钦赠的,皇帝不曾给过。从前朝见皇帝时就穿达赖喇嘛和班禅大师给的衣服、顶饰,最好还是这样。我不同于别的呼图克图,他们没有顶戴,臣僚们有。据说章嘉仁波钦有顶戴,那是以前他和康熙帝外出围猎时太阳炎热、为遮日晒而给了顶宫廷的帽子。而我呢,朝廷是否赐过顶戴,请查阅衙门的文书档案。”

讲清后回住所。8日这天,六部大臣传旨,9日天刚亮朝见圣面。于是在1月9日晨和六部大臣郭(gung)等来到皇宫内门的西门,棍噶扎勒参跪在地上手捧哈达。皇帝说:“大哈达好啊。”过了几日,六部大臣传旨“皇帝对呼图图您有很多赏赐,其中白银10000两。”嘲嘛棍噶扎勒参将银子给六部总管衙门,称“那样的赏赐我不要”,并将朝廷敕封的公务、地位、寺院的僧人及所有地盘造册奉还朝廷。过了几日,衙门中的人们带气恐吓他“您为何将朝廷敕封的事业全部交回呢?拿回呈文,哪有这样的先例。”呼图图说我们没有撤回呈文的先例,即是皇帝生气,而总管衙门是处理所有事务的部门。因此,在这里呈文时我就讲清楚了。”这时理藩院向朝廷呈文,要求搞清他将公务、土地等奉还的原因,朝廷指出不能随便作出裁决,要看圣上的决定。于是由朝廷向伊犁将军、塔尔巴哈台大臣去函责问“呼图克图棍噶扎勒参将寺院、公务、封地等全部奉还,请求回家乡到父母坟上磕头,是什么原因?”

棍噶扎勒参讲了无什么原因之后,于1887年去五台山。这时他的生活处境很困难,吃、穿、用必须的东西几乎没有,仅仅靠两位同乡汉人的资助。不得已将许多随行人员留在北京,由秘书金巴和管家云丹带领,于6月初到达山西五台山朝寺拜佛,举行了许多佛事活动。

1888年2月再到北京,从京返回家乡。3月25日,四川总督董国保向朝廷奏言察罕呼图克图,朝廷许假已有两年。呼图克图多年来关心国家政治和众生的幸福,并对国家的兴衰有很大抱负,过去以策略征服不断带来灾难的俄罗斯等敌人,若朝廷不用,那么,对国家有益者何在。目下,在大皇帝赏赐粮米的前提下,如今西藏方面印度多杰林地方有俄罗斯等与藏军发生很大冲突,事情非常复杂。因此,非察罕呼图克图,谁也不行,故请他来调解冲突。”当时,朝廷向四川总督作了答复:呼图克图不仅使彼方面置于安定,且对西面地方的人情世故很了解,确实需要他。但是,北方塔尔巴哈台方面也需要他,也在很早以前就了解他。因此伊犁将军、索伦、工部尚书李中堂等共同商量,决定在离俄罗斯较远的八音沟让喇嘛长期居住下来。这时棍噶扎勒参又到天津拜访了李中堂鸿章。在此,对俄罗斯进行了了解,乘火轮观看了北洋海军千人军事表演。这种待遇,在以前,除皇亲外,任何大臣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先例。俄罗斯电悉李中堂下有如此之贵客,向各方面通报,故名声大振。从此又回北京,转而返回故乡。

1888年4月16日,将筹建参尼、曼巴、德札四札仓的想法经大衙门安中堂转奏皇帝。早上禀奏,下午恩准,定寺名为“黄寺”,并布施白银5000两。

棍噶扎勒参之部分僧俗在卓尼杨土司属下,时轮院在册僧人107名。本沟分上中下三部,上中两部归卓尼寺,下部归垂巴寺(chaspa),后来始建寺院,广作法事。

1889年正月去北京,这时二位驻藏大臣奏称:“在所有呼图克图中,像他这样精通汉、藏、蒙风俗、语言者是没有的。因此,为处理藏务,请派往西藏,所需物资西藏方面提供,是否可行”。几天后,来人邀请他参加总理衙门的会议。应邀在中堂、大臣等会集时,其中有一位大中堂提出,“西藏地方柏戎(phvering)和藏人正在进行大战,若该地失守,前后藏也会丢失,为了稳妥,呼图克图前往为上策,对所有藏务你要有所了解。”棍噶扎勒参说就此事,我去也无事可作。西藏摄政除四林外(策满林、甘丹锡图林、功德林、锡图林),别的则不能充任,达赖喇嘛年幼,藏人又非常和善。就此事,朝廷若向西藏摄政和二位驻藏大臣降旨,则不会不接受,但这样办是否妥当”。会议没有形成一致的意见作罢。当时伊犁塔尔巴哈台方面为佛事活动派人前来迎接棍噶扎勒参。

1890年3月,经五台山回车巴沟,受到当地僧众的隆重欢迎。7月中旬寺院、政府派专人送行,经兰州、瓜州赴新疆伊犁,在此又生活了3年余,于1894年7月19日从伊犁出发,踏上回乡之程。

卓尼土司历史文化到家乡后,于1895年9月14日日出时圆寂,享年61岁。

七、卓尼版大藏经《丹珠尔》

第十四代土司杨声的祖母仁钦华宗于1766年2月上旬,请拉卜愣寺大活佛二世嘉木样协巴·久美旺布来卓尼,向土司母子及卓尼的僧侣们讲了《密集》、《十一面观音》等大灌顶法和部分开许。出于供养佛法的目的,在献上供奉的同时,仁钦华宗还许下了刻写《丹珠尔》经版的愿望。

事实上刻写《丹珠尔》经版的愿望早已有了。自1753年6月就建立了刻写《丹珠尔》版本的专门机构。“1760年正式始刻。”邀请嘉木样来卓尼的主要目的是请求他为卓尼版《丹珠尔》作序和编排纲目。

刻写印版,最重要的是选择版本和正本清源。西藏佛教在其发展史上曾出现过前后弘期两个阶段。在前弘期出现了抑本扬佛的法王和很多精通五明的学者及翻译大师,他们对《甘珠尔》的各种版本作了翻译整理,使佛教在藏族地区得到了广泛的传播与发展。期间,翻译家们又确定了《甘珠尔》、《丹珠尔》两部经藏的标题、分段,分层次编筑了目录。在前弘期翻译整理的佛教经典,除存放在西藏乃东地区当塘邓迦宫和滂塘鸣麦宫的没有在朗达玛灭佛事件中焚毁之外,余者则散佚殆尽。

后来由前藏学者罗色早贝僧格,费了很大的气力将散失在西藏各地的经典作了收集整理。此后又在夏路哇(扎什伦布寺附近地名)阁象钦波贡噶东主的资助下,得到孥搪(藏北孥塘地方)的《丹珠尔》。随之又在卫、藏、康等地经过广泛的搜集,获各种异本近千种。刊印这些经典时,由布顿大师(即布顿仁钦主)作了校对,同时对作者或译者也作了考证。

接着大司徒祥却布坚赞又得到藏在夏路金殿藏经室中的《甘珠尔》珍本。同时还发现了其中罕见、缺少、新译、增补的经文,将这些编进新版《甘珠尔》、《丹珠尔》中。

到五世达赖时,由第司桑吉加措主持,在琼结、琼巴、达孜等地由雅降巴把夏路《丹珠尔》及副本和哲蚌、色拉大乘殿、大昭寺等地保存的部分《丹珠尔》作为蓝本,进行了增补,刻写成版,请五世达赖罗桑嘉措编写了目录。清政府以此作为蓝本,刻制了北京版大藏经。从此,《丹珠尔》等各种佛经在卫藏、汉地有了广泛的流传。在《丹珠尔》版本日臻完善的基础上,卓尼土司杨声还从德格土司那里得到了原存放于夏路、琼巴、达孜宫的流传本。参照拉萨版、北京版、纳塘版进行了编纂刻版,这就形成了负有盛名的卓尼版大藏经。经过历代学者的收集整理,卓尼版大藏经《丹珠尔》的刻成,可以说它忠实原貌的程度及准确性已达到了炉火纯青。因此,卓尼版大藏经引起了国内外藏学界的高度重视。

自乾隆1753年阴历6月筹备建立了刻写《丹珠尔》经版的专门机构后,由于和其他一些急需处理的事务交织在一起,搁置了一段时间。后来在尊者桑吉巴桑的再三催促下,仁钦华宗和土司丹松次仁也出于共同的心愿,立即开工,挑起了成就神圣大业的重担。

刻写《丹珠尔》印经版,从宗教意义上讲,是土司对佛法的无偿布施。因此,刻写时需要的一切材料及费用他不依仗权势从百姓身上征取,从而减轻了人民群众的负担。另外,为了勉励和调动刻工的积极性,免收他们的赋税,赐予达汉头衔,付与充足的工钱,不派差役,保证了质量和进度。

刻版的管理机构:

设总管2人,副总管3人。

由懂得经文的阿旺达尔吉和善于管理财务的噶本才让为总负责。下设办理认真、负责、机智的3人,即副总管协助两位总管。

刻版和印刷的人员构成:

卓尼土司历史化写版工50人;

画卷首佛像及负责校对的10人;

刻版工300余人。

另外还有木工、造墨水、造纸的工人等,分工精细,安排有序,为刻版的顺利进行创造了条件。但是它不同于活字印刷,要将百余函、亿万字的《丹珠尔》经文,一刻刀、一刻刀地刻在坚硬的木板上,确实是一项伟大而艰巨的工程,没有毅力和恒心,缺乏管理的才能也是难以完成的。就这样从1753年至1772年,历时20年锲而不舍地刻写,才圆满地完成了。

卓尼版大藏经印版的刻写是大藏经刻版史上的一次创举,开创了私人刻版的先河,同时也是大藏经刻版史上的一次总结。

卓尼版《丹珠尔》经版的刻成,对历史上流传下来的各种着名版本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综合、校勘、补正。从它的社会意义来讲,不仅对佛教的传播带来了一定的影响,而且对藏文化的继承发展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卓尼版《丹珠尔》,从内容上看,是各种流传本的综合,编纂形式打破了一般以声韵、伦理、建筑、医学、因明等排列的陈规,其编排序列为:

1.因明学。

2.大乘相同或不同的小乘着作,加伦理学。

3.音韵学。

4.医学。

5.建筑学

卓尼版《丹珠尔》的刻写,引起了全国佛门高徒和社会各界善男信女的关注和资助。

西藏甘丹法台嘉参僧格捐马210匹。

在蒙古传法的噶钦诺门汗捐银1300两。

阿拉善涛涌诺门汗捐银110两。

拉卜愣寺大活佛嘉木样二世久美旺布捐银100两。

北京雍和宫诺门汗希尔哇钦吉捐银150两。

另外,当地名流和僧侣捐银的也很多。全部社会集资总计白银2168.05两,从土司库中先后支出的财物折白银为13937.07两。由此可知刊印《丹珠尔》的全部费用为16105.12两,210匹马不包括在内,仅此一项已经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且为了妥善存放,专门修建了藏经阁,这又是一笔较大的支出。

土司杨声是基于什么思想基础,不惜代价地刻写《丹珠尔》印经版呢?他一生的业绩在于刻写《丹珠尔》大藏经。因此,从佛经中找他的思想基础,似乎能回答这一问题。佛经中有这样的说法:

在百匹骡子,百匹马牵引的车上,栽满了各种各样的宝贝,还不如围绕佛塔走一步的价值。

土司好像受了这种价值观念的影响,被信奉佛法的说教所感化,从而促成了他一生伟大的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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