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阿尘……”是谁的呼唤,这样的深情,这样的焦灼不安?
骆尘勉强睁开了眼睛,这是哪儿?骆尘有片刻的恍惚,突然从手心处传来一片暖意,是弟弟。而床的另一边则站着秦天寒,深邃的眼神中是满满的期待和惊喜。他,还没走吗?
爸爸走了,那张白布下爸爸再也不会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发了。弟弟痛彻心扉的哭声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学长,是你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做?”秦天寒的眼神中的那一丝躲闪清晰地倒映在她的眼中,这一切,原来的真的吗?爸爸死了,妈妈也昏迷了,为什么我还在?
“阿尘”,妈妈在叫我吗?我在这啊。“姐姐,姐姐。”弟弟,不要哭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睡吧,睡醒了就好了。“阿尘,阿尘,你醒醒,听我说。”说什么呢?你说再多的话我的爸爸就会醒过来吗?
我跑累了,妈妈,我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也许,感情并未走远,然而鸿沟却已加深。这是一道天堑啊,单薄如你我,又如何能越过?骆尘深深地看了秦天寒一眼,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地看着你,就让我再贪婪的看你一眼吧。这里曾经是我最喜欢的——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秦天寒一接触到骆尘的目光,刚才因她醒了随之而来的欣喜一扫而光,秦天寒的心越来越沉,从心底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那一年,骆尘不告而别似乎就见到这样的目光,随后的几年,伴随着秦天寒的就是这样的伤感的目光。她,我终究还是留不住吗?所有的努力,还是抵不过那样的宿命吗?如果一切重来,自己的选择还会如此吗?
“妈妈呢?妈妈怎么样了?”骆尘转过头来问骆新。
“别担心,妈妈很好,医生说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是她非要我过来的。”骆新笑着说。
骆尘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哦,那我现在好多了,你还是去看看妈妈吧。”
骆新看了看秦天寒,又看了看骆尘,并没有问什么,点了点头出去了。
秦天寒坐在病床上,柔声问道:“现在好点了吗?你昏迷了两天了,现在一定饿了吧。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两天了,自己昏迷两天了吗?
“不用了,我待会儿自己会起来的。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骆尘淡淡地说。
虽然这样的情况秦天寒早有预料,然而亲耳听到还是让他身躯一震。“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以后我会弥补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你不要说了,我的意思几年前就说清楚了。机会,我给你机会,我的爸爸你给过他机会吗?太迟了,秦天寒!”骆尘说完以后一阵天旋地转。她一向血压偏低,一生气就容易头晕。
“阿尘。我们明明……”骆尘对他是有感情的,这一点,秦天寒很有自信。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有感情是吗?那又如何?”骆尘冷冷地回道。
是啊,那又如何?秦天寒呆呆地站在那儿。夕阳从他的身后投射过来,将他长长的影子映射在墙壁上。很快地,咚咚的脚步声在这个单身病房区的走廊中响起来,越来越远。
“你怎么这副模样?哟,混惨了我罩着你。”张元一看到秦天寒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取笑道,谁让他平时一副冷冰冰的冰山脸。
“咦,怎么啦?”张元说了半天也没看到秦天寒还嘴,连一个眼神也欠奉,这才觉得问题很严重。“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考一下。”不过,以秦天寒的能力,还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吗?
秦天寒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骆尘的视线的,今天他的脚格外沉重,重的他都抬不起来。面对从小长到大的好友,此刻他也无心说话。手中的杯子打着旋儿,柔润的白瓷在阳光下耀出光斑,一闪而过。
张元这才觉得棘手,看这样子,一定是情之一字让人愁了。这个问题他可解决不了。突然,他想起前些天秦天寒特意打电话让他关照的那个女孩,他还记得那天他奇怪的请求。按理说,帮忙应该让人知道其中的难处,哪有将其中的难处隐瞒故意说容易的呢?而且千叮万嘱,肯定有问题。那个女孩也确实不错,落落大方,不算很漂亮,眼中却极有灵气。如果他们能在一起,也算是佳偶天成吧,不过,看样子,两人出问题没跑了。他是外科医生,这心理疾病他可看不了。
“天寒,走,我们去喝酒去,与尔同消万古愁!”得了,还是一醉解千愁吧。
秦天寒默不作声,正在张元准备另想办法的时候,秦天寒却带头走了出去。张元低咒了声,还是跟了上去。两人来到医院附近一家颇负盛名的酒吧——媚色酒吧。找到位子后,秦天寒二话不说就喝起了酒,张元苦笑,今天晚上的冤大头他当定了。
夜已深,然而这个城市的霓虹仍然在闪烁,酒吧里更是人潮蜂拥的时候。张元看着秦天寒面前一字排开的酒瓶,真是要抓狂了。虽然是啤酒,但是也不能这样喝吧。
“天寒,你不能再喝了。”张元按住了秦天寒又要去端酒的手。
“你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我还没醉呢,怎么解?”秦天寒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
张元听了一愣,得,这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也许是秦天寒身上颓废的气息吸引人,当然张元可不愿意承认是秦天寒无论在何处都是一鹤立鸡群的人。反正秦天寒坐在这儿开始就不停的有小姐过来搭讪,有的特别开放的甚至一定要请他喝一杯。不过秦天寒的坏脾气可是公认的,他冷冷的目光终于阻止了这些前赴后继的脚步。可是,还是有不怕死的过来了。
“先生,不请我喝一杯吗?”一尤物袅袅而来,长卷发斜披在肩上,媚眼如丝,嫣红的嘴唇更是惹人遐想。
秦天寒从酒上面抬起了头,照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请你喝一杯,好。”说完,一杯酒就倒在了女郎鲜红的短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