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瞟到地上那根可以栓牛的粗绳子后,一脸迷惑。
“我做了个梦,梦见被人绑架了,别人找你要钱,结果……”她语气哽咽了一下:“结果你说你不认识我!然后我就被人宰了!”
她这是在怪他没拿钱去换她。
连做梦都做一个这么现实的,可想而知她脑子里的花花肠子多复杂。
“你睡你的觉!待会我陪你去医院,你以后最好离顾宁宁远一点,我给她涨工资!”将她抱到床上后,他一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沉思了起来。
“绳子……怎么会有绳子?你出去应酬,你管我跟谁在一起?程竞风,你真可爱,我怀疑你刚才用绳子虐待我。”
“没有。”他矢口否认。
“你拿绳子绑我。”她眼里带着点点质疑。
“这个有。”他程竞风从不说谎。
“虐待我。”她很快的转换了过来。
“没有。”他轻声否认完一手捏住了她的嘴,轻轻提醒她:“我爸过段时间可能会带他女人回来,你最好收敛起你那坏脾气,那女人可是个妖精!”
她一听见‘妖精’两字,立刻没了睡意。那眼神也通亮了起来。
见好时机,他松了手。
“妖精长的什么样子?顾宁宁说我长的像妖精,难道她长的比我还妖精?”
程维国找的那个女人,二十多岁时在夜总会驻唱,过了二十五岁后开始注重礼仪内在,于是花大价钱学习上礼仪培训班。
遇见程维国时,正值她成熟得体、内外气质魅力达到巅峰的时候。
程竞风与她有过短暂的相处,那个女人与左颜青完全不同,她从不会发大脾气,就算是生气,也是声音柔和,态度温顺,让人听到了心里发酥的那种,很适合程维国这个年纪的人。
“她是你妈,你见到她得叫人。”他们已经在国外登记结婚。
“那你叫她什么?”
“卡姨。”那女人叫尹卡卡。很奇怪的名字。
“我叫她卡哇伊,行不行?”她顺口就说了出来。
他笑了笑,语气轻柔:“那样我会把你的小脸揍的很卡哇伊。”
她眼神一深,然后蓦然开口:“妈。”
没有考虑,他点了点头,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轻快:“乖。”
左颜青原本平静的脸就在程竞风那句没有一点漏洞的回答后,骤然拧巴了起来,她伸出手朝空中抓了几下,失声尖叫了句:“娘啊!”
“呃……还是叫妈好。”他这样一答,她忍不住激动的伸出了手,想扇他,结果他快速的补了句:“她明年三十岁。”
心跳、剧烈的心跳……宝宝跟着一起跳。
她即将要喊妈的女人才二十九岁,让她情何以堪啊!
起床洗漱完毕后才发现外面下了点雨,天气阴霾,一如餐桌上另一边的男人。
林嫂走后,剩下那两个佣人做事积极了不少。
上完早点和汤后便等在了一边,以前林嫂就是负责站在一边传话。
程竞风虽然没发脾气,但目测,他不开心。
那眉心拧着,狭长的眼睑微眯着,脸色不太好。
喝着汤,也不看别人。
“出什么事了吗?”她一手拿着点心没吃,食欲不太好。
“文彬没接我电话。”他淡淡的说完便放下了牛奶杯。
就因为文彬没接他电话,于是他忧郁的连早餐都没吃好。
也不反省反省自己昨天,没接文彬电话时是不是特别的爽快。
“他可能感冒了,他昨晚没穿外套。”想起昨晚文彬那受惊吓的样子,她真是于心不忍,嗫嚅着:“文彬真可怜。”
程竞风的脸立刻严肃了几分,站起身后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你让顾宁宁陪你去医院,我去看看他,如果他真生病了,我会送他去医院,到时候我要看到你的人,你检查好之后到医院等我,如果不是感冒,我再打电话通知你。”
她哑言的坐在椅子里动了动身体,然后欲言又止。
“先生,太太去的好像是妇科医院,我上次听太太提起过,我们这儿离妇产专科医院近一点。”
佣人的声音有点颤抖,不过说出了左颜青的心声。
“既然这样,那算了。”
走之前,他将她从椅子里拉了起来,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还稍微用力按了按:“怎么这么硬?怀的块石头吗?”说完不等她回答提了外套就出门了。
文彬的确是发烧了,所以连天都下雨了。他的发烧还不是一般的发烧,是那种类似病毒性发烧的发烧。
就因为被程竞风吓的七魂六魄都散了,加之感染了一点点小风寒,一整个晚上,全是程竞风的胸膛和红裤子在脑子里飞舞,这不,一早睁开眼,如磐石压顶,听到手机铃声响也动不了。
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里的正常需求也无法自己满足,他很渴,发了一夜烧,睁眼醒来后,全身都发着干渴的信号,可就是无法动弹。
闭上眼时,他感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抱憾,所以他紧紧咬着牙,怕彻底失去知觉。
程竞风砸门而入,来到他床前时,他就算尽全力,也只能睁开一条小小的缝,那条细缝,只能看清自己的鼻梁,但潜意识里他知道有人站在自己身边。
因为那人很快将他扶了起来,然后背到了身后。
他烧的到底有多厉害?程竞风一进入卧室,便感到一股强烈的炙热,他呼出的气,似乎是一团火,将他扶起来时,他就像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全身发着灼人的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