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子扯腿跑开了,小四川不知道大丫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有点迷惑。
不一会,大丫子满脸笑容的跑来了,手里拿了好几只纸鹤,大丫子说:“本来我不打算这么快让你看的,今天你既然来找我,我就不捉弄你了,你自己打开看吧,我标好了序号,你从一号看起吧。”
小四川疑惑的打开了第一只纸鹤,他立刻明白了,这正是大丫子写给自己的回信,他读了起来:亲爱的小四川,见信好,你的信我已经收到,很欣喜,我已允许你那样的称呼,让我觉得很亲切。经过你的开导,我已经好多了……
小四川接着读着第二封信,第三封……
当小四川读完全部的八封信时,他已经喜极而泣了,他开心地张开双臂拥抱着大丫子。说:“你明明写了信的,你为什么不寄给我,你捉弄得我好苦啊。”
“对不起,我只是想考验一下,看你对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大丫子这才向小四川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小四川拍了拍胸脯说:“我绝对禁得起考验。你以后还可以考验我一辈子。”
小四川和大丫子开始了非常甜蜜的恋爱之旅。贾氏看到大丫子和小四川相处的这么好,打心眼里高兴。快到过年的时候,小四川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里。
临走的时候大丫子很舍不得小四川走。他对大丫子说:“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年初二我会来拜年的,我二哥定在正月十八结婚,到时候我来接你去我家,参加我二哥的婚礼。”
大丫子幸福的象花一样,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年初二大丫子一早就起床,她围着围巾,带好了手套,踩着厚厚的积雪向乡里走去,她要去乡里等待小四川的到来。快要到中午的时候,小四川终于来了,他口里吐着热气,好像还很赶忙,大丫子高兴的迎了上去。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路上雪太厚了,搭不到顺风车。六十里路,我一口气走来的,就想能快点到。”小四川急忙拉着大丫子的手说道。
“你冷吗?我把围巾给你。”大丫子关心的问小四川。
小四川说:“我走路,不冷,还很热呢。倒是你站在这雪地里等,很冷的。你等了很久了吧。”
“我早上起床就来了。”大丫子不再和小四川绕弯了,很诚实的答道。
小四川感动的把大丫子的手放在嘴巴那里吹了几口热气。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块芝麻饼递给大丫子,说:“你饿了吧,这是我妈亲手做的,给你尝尝。”
“太好了,我正好饿了。你真是雪中送炭。”大丫子笑容满面的说。
两个人,肩并肩走着,她吃一口,再喂他吃一口,吃完了,再从包里掏出一块来接着吃。身后留下两行脚印,见证着两颗渐渐靠拢的心。
那天傍晚,大丫子还带着小四川去了孙湾给爸爸和孙妈妈拜了年。看着两人谈得如胶似漆,金口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第二天小四川要回去帮忙张罗二哥的婚事,可是他好想和大丫子多呆一会。几次走过小河又折回来了。
贾氏见到她们这么难舍难分,也打心眼里高兴,就提醒道:“大丫,要不你去书记家里请几天假,看能不能跟着小四川一起过去,跟他们家拜年,等他哥哥结婚完了你再回来。”
大丫子高兴的跳了起来说:“我去这么久,你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
贾氏说:“我又不是孩子,害怕什么呀。你仙草姐姐会来拜年的,我留住她多住几天。我还可以去叫菊花翠花过来陪我。你只要能请到假,你就放心的去。”
大丫子和小四川一起来到书记家里,书记正好准备出门走亲戚,见到大丫子来了,书记就问:“大丫子你又来了,还带个客人来给我拜年吗?”
小四川不失适宜的向书记问候新年好书记笑着回答说:“你也新年好,你是昨天来的吧。”
小四川想也没有想就照直承认道:“我是昨天来的。”
书记笑得更灿烂了,说:“初二是拜岳母,看来你是大丫子的对象哟。”
大丫子和小四川不好意思的相视一笑。接着大丫子对书记说:“书记我想请几天假,去走亲戚。”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书记问道。
大丫子说:“正月二十一定回来”。
书记有点为难,说:“今天才初三,走这么久,要是有人发病要吃药怎么办呀?你走什么亲戚要去这么久啊?”
大丫子说:“小四川的哥哥正月十八结婚,我想去拜年然后……”大丫子看到书记为难的样子,没有勇气说出后面的话,她是想说,她想玩到正月二十参加完了婚礼再回来。
书记早就明白她所说的小四川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孩子了。书记又松口说:“你可以先去拜年,再回来,然后等到他们结婚的时候,你再请几天假过去的呀。”
听到书记这样批了自己的假,两头都不耽误,她觉得是个好办法,于是回复书记说:“这样也行。那好吧,我今天就去了,后天回来,然后十七再过去,二十回来,你看行吗?”
书记说:“这样还可以,你把药安排好,交待给我,我应付几天。”
三人一起朝公社会议室走去。
大丫子,高兴的和小四川一起前往雷公,这是她第二次去小四川的家里,第一次去,是十岁的时候接父亲出狱,路过那里。她不知道那次是父亲给他们定亲的时候,而这一次,是他们相爱后第一次去见小四川的父母。大丫子心里有点激动,也有点紧张。
他们一路步行,快要走到走到一半的时候,终于看见有辆马车赶过来了,赶马车的是位大爷,他行色匆匆,马车上有个女人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那个孩子蜷缩在被子里,好像是睡着了。小四川用手招了一下,示意马车停一下。
那个大爷焦急的说:“对不起,我们还要赶路呢?我的孩子病了,想早点去雷公医院。不拉顺路的人。”
大丫子看着那个孩子病得不轻,嘴巴扑哧着好像有痰卡在喉咙里。呼吸变得很困难。大丫子急忙对大爷说:“大爷,我是个公社的卫生员,我懂一点医学上的知识,你的孩子快要窒息了,要赶快把痰弄出来才行,要不然很危险的。”
大爷半信半疑的停下了车,朝孩子这边一看,发现孩子的脸色已经铁青了,那个妇女更是着急得拍着孩子的脸蛋,孩子怎么也没有反应,这时大丫赶快跑到路边的水潭里,使劲用脚踹开了水面上的冰,然后洗洗手,又跑了过来,她用手掰开小孩的嘴巴,用另一只手的中指,按住了小孩的舌头根子,不一会,小孩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时大丫子把小孩抱起来,头微微朝下倾斜,并用手拍打小孩的背部,一团浅绿色的痰液从小孩的嘴巴里流了出来。这时小孩子才哭出声来。
看到孩子缓过一口气,大丫子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现在好了,孩子的痰咳出来了,你们快去吧,雷公医院还有三十里路呢。孩子是感冒引起的肺炎,可能要住院打针才行。”说完大丫子又去水潭里洗手。
大爷说:“谢谢,谢谢你,这是老天让我的孩子有条活路啊,我们今天是遇到贵人了,你们要去哪里呀,快上车,我拉你们一段路吧。”
“我们也要去雷公,你们还是先走吧,赶路要紧,别耽搁了孩子。”小四川一边招手示意他们先走,一边说道。
大爷说:“这么巧。雷公我不是很熟,我连医院在哪我都不知道,这样刚好,你们两个上车,带我们去医院,有个卫生员在车上我们也放心一点。”
大丫子和小四川就这样搭上了顺路车。可他们的心悬着,他们的车上还有一个孩子急需得到医治。
大爷不停的挥动着手里的长鞭,马车在路上摇摇晃晃的前行着,车行前方平整的雪地上,太阳照射过来,发出耀眼的银光。一路留下两行雪痕,向前无限延伸。
在小四川的指引下,他们一行人顺利地来到雷公医院,这个医院离小四川家里只有两路。医院里有个姓周的老医生,是小四川他们公社的人,以前曾经去他家给爷爷看过病。小四川和他很熟。他带着孩子直接找到这位周医生。周医生的诊室里有好几个病人。
小四川礼貌的向周医生问候新年好。
周医生抬头一看,回答道:“金老四,你怎么来了,这大过年的,我可不欢迎你啊。”
“周医生,还请你帮个忙,这里有个孩子病得不轻,你能不能先看啊,刚才在路上已经快窒息了。”小四川向周医生说道。
“孩子呀,那行,那就优先看看吧。”周医生应允道。
孩子的妈妈抱着孩子,挤进人群,坐了过去。医生用听筒在孩子的胸口和背部听了听,马上又用竹片伸进孩子的嘴巴,把孩子弄咳,又叫把孩子的头放低,一口痰又吐了出来。
周医生严肃的说:“这个孩子得了重度肺炎,要马上住院,不然随时会因为痰咳不出来而堵住气道,很危险的,一口气出不来就过去了。”
孩子的妈妈急得哭了出来。
“要麻烦你了,周医生,你一定要尽力救救这个孩子。”小四川再次央求起了周医生。
周医生和善的说:“你先带他们去办住院手续吧。我马上就去配药。”
小四川带着他们去办住院手续的时候,那位大爷也蹲在收费处的墙角哭了起来,原来大爷他们家里很穷,根本就没有多少钱住院,看着大爷哭了,小四川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他摸摸自己的口袋,拿出钱借给了大爷,大丫子也把随身带的钱借给了大爷。大爷夫妻对他们感恩戴德,可是三个人的钱加起来也只够住两天。
“你们就先住着吧,看看情况再说。我家离这里不远,过两天我再来看看你们,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办。”小四川对大爷两夫妻说道。
小四川和大丫子走了,那位大爷追出了医院门口说:“恩人,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这钱我以后还要还的。”
小四川说:“我们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能够平安,你放心,我们一定好人做到底的。”
小四川带着大丫子往家里走着,可是大丫子没有以前那么兴奋,显得心事重重。她在担心那个孩子。担心那家人怎么度过危机。小四川的脸上也挂着沉重,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能不能得到父母的支持,他接下来该怎么去帮组那个苦难的家庭呢?他的心里很没有底。
父亲在家里收拾着屋子,母亲在做午饭,见到小四川回来了,还意外带来了大丫子,金老师两夫妻很高兴,连忙停下手里的活。
大丫子连忙向伯父伯母道上新年好。
金老师客气的说:“新年好,新年好,你可是贵客哟,我们家小四川有能耐呀。把你请来了。”
“我的左眼一大早就开始跳,原来是有喜事来了,真是稀客呀。”金伯母也高兴跟着附和起来。
大丫子说:“我本来早就应该来拜访你们的,可是我走不开身,这次也是请假来的。”
金老师说:“那是的,你做卫生员是走不开身,不象做老师,还有寒暑假,来,来,请坐。”
大丫子坐下来了,小四川递了一碗水给她。她一饮而尽。
金伯母说:“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饭马上就好了,今天就我们四个人,老大老二和独秀都去黄皮没有回来。
金老师也坐下来和大丫子攀谈起来。
“过年,你爸爸还好吧。我本来要去拜年的,可是二哥哥要结婚,我要忙家里的事。就没有去成。”金老师关心的问道。
大丫子礼貌的回到道:“他还好,小四川去给他拜年了就是一样的,他们单位把猪都杀了过年了,现在他没有什么事,就在家里带两个弟弟。我孙妈妈又怀孕了。”
“哦,那好哇,到是我去喝满月酒。”金老师笑逐颜开的说道。
饭熟了,小四川帮着妈妈端菜,金老师叫大丫子坐上座,大丫子不肯。
大丫子说:“上座是长辈坐的,还是您去坐吧。”两人争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