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接受苏离是女人的事实是在一天午后,她午休后前来找苏离溜马,大大咧咧率性不拘的她等苏离开门不着,干脆从后院翻墙进去正巧碰上午睡后冲凉解暑降温,对上苏离毫无暇訾凹凸有致的完美女性胴体,呆愣后,深受打击,夺门而出。
苏离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浅笑,她是故意的,正是摸清了李和来寻找自己的时间,她比往常迟了一刻钟才洗澡,让她正巧看到,看清事实,不要在把心思花在自己的身上,再过三个月就是秋帷,关系到她的前途。
昨天,她的正夫找来,他很大度的同意自己进李家的门,但是希望自己让她收心好好科考,不要让她每天朝自己书斋跑。
苏离直接无语,对着温润的男子翻了个白眼,也不知这些男人脑瓜里装的是什么,居然帮忙妻子在外找男人。
开什么玩笑,她对搞对食可不感兴趣,通过她夫郎的话语她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让她迷途知返迫在眉睫。
她爽快的答应了,让他放心,也向他坦然了自己是女人的事实,他也是满脸错愕不可置信,还真是一对国宝夫妻,连反应都一样。苏离不希望失去墨咸城第一个真心朋友,她授予他一些技巧,并拜托李和的夫郎好好的安慰她,化悲愤为力量,千万别萎靡不振,起了反作用。
苏离温吞的穿好衣服,心理隐隐担心,跟了上去,其实她有些委屈,好像被看光身子的是她,她都没羞愤,干嘛她还伤心了。
苏离即便来栖凤一个月有余,但她骨子里还没有扭转男女颠倒的事实,对有过于男子阳刚气的异世女人有些内敛,不像原来世界里毫不在意。说她保守也好,有洁癖也好她不置可否。
苏离来到醉风酒楼下,她的几个同窗好友已经闻训赶来了,看到李和借酒销愁,十分担心,急忙将站在楼下的苏离拉上来。
喝得眼红的李和看到苏离一袭白衣云淡风清般走来,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登时如同炸了毛的母鸡(公母颠倒):“你来这里干什么,也看我笑话,好了,正如你所愿,我痴,我傻,恨不得把我的心都掏给你,结果呢…,你这个劳心的骗子,给我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眼泪横流,边说边随手抄起喝完的酒瓶向苏离摔去。
她第一次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为何当初不相信她是女人,自欺欺人的对她好,可是她有什么错,错的都是自己,错在自己过于自负,她好气自己,摔完后,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泣。
她真的好喜欢她,喜欢她的冷傲如梅,喜欢她的天高云淡的飘逸如白云,喜欢她偶尔流泻的浅浅温柔的笑容,喜欢她如松般不屈的坚强,喜欢她…一切的一切,她不知道一个月她就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影子,痒得搔心,抓不着,更抓不牢。
苏离没有躲开,任凭打在身上,哗啦哗啦破裂,碎片如锋利的刀刃,划破苏离的白衫,鲜红的血色迅速在白衫上渲染开来,好似皑皑白雪地上散落的片片红梅,红得惊心,红得刺眼。
明白梗慨的李和的朋友看到苏离受伤,惊呼出声,担心地道:“你…”
苏离摇头止住她们的话,仿佛无知觉般坐在李和的桌旁,眼神有些飘远,穿透了岁月时空,幽远无迹,随时似欲化风而去,淡淡的声音:“你一直明知我是女子,又何苦欺骗自己如此,现在梦醒了,蓦然回首,恍悟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回到现实而已!”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李和捂住耳朵,摇头不听苏离所说的现实。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百花凋谢了流年。凭楼乘风,怎知雕栏不再,朱颜已改。惊梦觉,错愁他乡,魂归何处?不曾思量,多愁几许,只不过七情添恨,减了玉肌。理犹乱,丝网纷乱,何不去了六欲,减了嗔痴,付之流水!
“说,为何不说,其实一切都怪我,为何我会来这里,认识你,让你陷入自己编织的梦里,让你错付感情,忘了你的身份,忘了你的责任,你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小姐,堂堂的举人,未来的状元,是我不该招惹你……尤其我是个女人…”
苏离流出浓浓的悲哀,随手举起桌上李和叫来的酒,张口便饮:“是我自私,是我贪心,本来应该及时让你清醒,可是我不过是异世他乡游子,不该存在在这里的人,会害怕,会无助,需要别人关心,需要温暖,可我却抓住不放,让你误解……”
她语速不快,吐字清晰。胸前腥红的血流混着酒液流了下来,湿透白衫,酒的刺激刺痛了她的她神经,气息有些紊乱急促。
“别说了,别说了!”李和一直无声的抗议。
她的朋友见苏离情绪开始失控也来夺苏离的酒瓶,苏离不依,用起太极引开她们伸来的手,更加大口的往嘴里灌酒。
她们那是苏离的对手,暗自焦急,此时雅间已经乱成一团,李和为情失魂落魄,苏离则发泄背景离乡的乡愁。
不久,两壶酒就见了底,举杯销愁愁更愁,苏离抱起最后一壶酒,脚步踉跄离开座位,神情凄然,她想不通明明自己是来开解李和的,为何自己最后比她更悲伤,她沉吟浅唱:“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淋漓尽致的反映出苏离此时的心境,她来到异世举目无亲的孤独痛苦,伤害好友的自责无奈。自从苏离前脚踏出酒楼,这首诗马上被传唱开来,自然文采飞扬、忧郁多情的苏离也被人所熟知。
今天,在醉风楼发生的事同时也被想象丰富的她们演绎出多种版本流传开来,其中最有说服力的版本便是身世凄惨的苏离得到知府小姐的救助,感激之余对知府小姐日久生情,碍于世俗礼教不容断袖之情,以及知府小姐正夫的拄拦和辉煌的前程,苏离只有忍痛割爱并吟唱出如此伤怀感人之作。
所以,孤家寡人的苏离很不幸,被她们误以为她是断袖,说到她便是一阵叹息,也导致三乡八邻的媒公、有待嫁儿子的父母前扑后继前来说亲,试图挽救身陷泥沼的她。毕竟,相貌好,文采佳,家境优渥,虽然性情冷淡脾气却不错,尤其是未娶夫郎的这种女子不多,于是她煞时成了众人眼里的香馍馍,让苏离只得翻墙望风而逃,直道交友不慎。
苏离因为出于心里补偿的原因,其中具体情节并未向世人解释,默然的接受。当然李和更不愿说,避免遇到苏离尴尬的她天天待在家里准备三月后的科考。导致苏离被腹黑的男主直接给强了!谁叫你招惹众多男人还闲不够,连女人也不放过,让苏离欲哭无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苏离醺醺然地离开酒楼,拂了她们送自己回去的好意,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夏季午后的日头很烈,醉酒的她晒得头昏眼花,汗水沿着额际流进眼里,刺痛得难受,半个时辰不到,酒劲上涌,即使胸口的刺痛也让她头脑不清醒,摇摇晃晃的走了半条街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萧青竹倚在马车里的竹榻上小憩,神情慵懒,桌几上的香茗散发出洌洌茶香,在茶几上,镂空的小兽鼎燃了一小块薄荷香饼,清爽的薄荷香在闷热而颠簸的马车里让人不至于昏昏欲睡,他估计了一下时辰,问道:“到什么地方了?”
执扇的小侍揭开窗帷一小线,乖巧的道:“回主子的话,马车马上进城了!”
“嗯,吩咐下去,今天不去书店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是!”没有多久,马车猝然停了下来,高昂的马嘶划破了沉闷静谧的大街,假寐的萧青竹微微蹙了剑眉。
小侍桐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停了下来?”
车把式回答道:“公子,地上躺了一个人。”
“怎么回事?”清冷的声音响起,好似干裂的大地注入一渠清泉。
车把式嗅到苏离浑身浓郁的酒味,回答道:“好像是醉酒了!”
萧青竹听到醉酒二字,俊脸冷了几分:“不用管,直接过去。”
“是!”半响,马车未动,萧青竹顿时阴沉下来,熟悉主子脾气的桐笙急忙道:“怎么还不走?”
“她胸前有血迹,好像受伤了!”车把式仔细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苏离道。贴地的白衣染了些许灰尘,显得凌乱,伤口渗出的血迹染红的一角露了出来,十分醒目。
萧青竹略微沉吟:“交给萧跃处理便是!”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