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脚步极轻,仿佛得了病似的:“芙儿,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那声音听的人肉都酥麻了。可见她非一般人物。
“平身吧,赐座。”
“谢,太后。”
这时太后的近身侍婢琯云依附太后耳畔道:“太后娘娘,午膳时辰到了。”
“嗯,去安排吧。”太后吩咐完琯云又对着华芙道:“华贵妃今个就在哀家处用膳吧。”
华芙起身走至太后跟前,行了个额首礼:“回太后,皇上今早约了芙儿一起用午膳。”
“哦,既然如此哀家就让皇上一起来福寿宫用膳吧,也好免去华贵妃再两处奔波了。”太后话中带刺,显然她并不喜欢这位华贵妃。
后宫之中太后为尊,每位妃子清晨便必先来给太后请安,而这个华贵妃恃宠生娇,又仗着自己是永顺王的女儿,也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今日得知太后的外侄女进了宫,想必是要给皇上做妃子的,她故意晌午时分才来,也让韵婉知道她在这后宫的地位,非同一般。本想着让众人看看自己多得皇上的宠,谁知尽让太后得意了去,让皇上来福寿宫用膳。太后正想着怎么把韵婉介绍给司徒胤认识,这华妃无意中还真帮了她一把。
接着太后吩咐琯云,让御膳房把皇上的午膳移驾福寿宫,又遣使马公公去请皇上一同用膳。
太后把午膳设置在了福寿宫东院的湖心亭上,韵婉等人静坐于桌前,等待司徒胤。何为皇家的奢华今日也见上了一回。一张大概可以坐二三十人的长方形餐桌,共上了一百零八道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无不尽有。而餐桌旁共站了二十人宫女,她们便是为主子们夹菜的。
“皇上驾到!”尖锐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除了太后,其他人等都纷纷走至湖心亭外迎驾,最前面的便是华贵妃,接着是容贵嫔,丽贵嫔和韵婉,一大班的宫女太监们则跟随其后行跪拜礼。
那天是她第一次见到司徒胤,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用过午膳,太后把韵婉叫到跟前,对着司徒胤道:“皇上,这是你表妹韵婉。”
韵婉走至皇上身前做了一辑:“民女,宁韵婉参见皇上。”
司徒胤并未看韵婉一眼,自顾品茗淡淡回了句:“起身吧。”韵婉静静的退倒一旁不敢坐。
太后又道:“皇上,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是否考虑为皇家贴几分喜气呢。”
“太后做主便是。”司徒胤并不喜欢太后操纵自己的事情,但是又无可奈何,这次想必也是为了纳宁韵婉为妃嫔的事,就随她的意吧,反正这后宫朝野大多数的女眷都是她王家的人。
“那皇上今晚就留在福寿宫吧,让韵婉伺候就寝吧。”
太后也不拐弯抹角便直奔主题,而坐于堂下的华芙顿时一脸煞白,她似受了什么委屈一样望向司徒胤。
“儿臣听闻韵婉好像还在为其母守孝中,今晚之事太后怕是操之过急了。”
太后没想到皇上居然知道此事,要这么一来,韵婉还需再等上一年方可伺候皇上了,但是近来皇上只临幸华芙一人,恐这样下去,不出多日便会有喜讯,她可不想皇室的第一个皇子是别人所出,也怪自己的两个侄女不争气,进宫都一年了,肚子都还不争气,也绑不住皇上的心,到这华芙有两下子,进宫才数月便得了皇上的所有宠爱。
“既然皇上有所顾忌,那此事就暂且搁置吧,不过皇上,自登基到如今也有些年月了,该为皇室传承子嗣了。这后宫也该雨露均沾。”太后说倒雨露均沾就格外的清晰洪亮,似乎也是说给华芙听的。
“儿臣谨遵太后懿旨,时候不早了,朕还有政事要做,就先行告退了。”司徒胤敷衍完便匆匆离去。
待皇上远去,琯云搀扶着太后也起了身:“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然后便自行往东厢走去。
华芙临走时撇了眼韵婉,刚对上了韵婉的目光,华芙的眼神带了几分骄傲,不屑一顾。便带着随从也回了自己的来仪宫。容锦与曼丽也与韵婉做了个道别,大家便都纷纷离去。
韵婉回到自己的碧波阁,正想歇息片刻,忽听见外面有些杂吵,寻着杂吵声韵婉走出房门,来至庭院外见一宫女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事正在受太监们的仗刑,她一边讨饶,一边哭泣。那棍子粗且结实,看的韵婉一阵心疼。
“住手。”韵婉喝住了执仗的太监,走到宫女身边,将其扶起:“怎么样,没事吧?”
小宫女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紧抓住韵婉的手,带着哭腔道:“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救救我,救救我。”一下便又晕了过去。
行刑的太监们面面相视,其中一人道:“姑娘还是回去歇着吧,这奴才犯了错是该受罚的。”
韵婉没有理会太监们便扶起小宫女朝自己的碧波阁走去,几个太监挡在韵婉前低头不语。
“有什么事我担着,你们下去吧。”便继续往前走,她本无心管,但是见这宫女年纪尚轻,便于心不忍。她想着若是去向太后求个情,应该无碍的。
韵婉正帮小宫女擦拭,这时太后的贴身婢女琯云走了进来。她朝韵婉俯俯身子,又上前接过韵婉手中的帕子,替小宫女擦拭:“姑娘,以后是做主子的人,这种粗活应该让奴才们来。”
韵婉淡淡道了句谢。又问:“她犯了什么错误么?为什么要施以这么重的刑罚。”
“姑娘有所不知,这奴才先前偷溜出宫,被逮个正着。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要不是太后仁慈想必这会已经赐死了。”琯云又朝向门外对着跟随而来的两个宫女道:“你们两个,把香灵扶回去吧。”
韵婉上前阻止道:“她会被赐死吗,你们还要对她做什么惩罚?”
琯云淡淡一笑:“姑娘放心,太后已经让其受了杖刑,不会在追究了,只是怕扰了姑娘休息,这就把她送回去休养而已,姑娘放心吧。”说着琯云便带着她们离开了碧波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