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机铃声大作,慕言掏了半天,才从包包角落找到它。
“喂,骆修之?”
电话那边的骆修之紧紧抿着唇,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骆修之?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还是没有声音,慕言皱眉,“骆修之,你搞什么鬼,你不说我挂了啊!”
“慕言……”手机那边传来沙哑得声音,慕言一怔,骆修之的声音一向是充满活力的,这样的声音,好像他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历经了沧桑。
“慕言,我……明天就走了,你……能来送我吗?”
这下轮到慕言沉默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日子会过得这么快,她和骆修之之前相识的场景,在她的脑海里一幕幕闪过,慕言深吸口气,
“好,我会去。”就当是朋友,也是应该的。
第二天,一行人在机场道别。骆修之的父母,同学,连连日不见踪影的哥哥骆家明也现了身,却唯独没有见到方慕言的身影。
“修之啊,登机时间快到了,进去吧”骆赟年沉声提醒道,这个小儿子聪明听话,不像老大那样只会跟自己治气。他也很不舍得,可是,这是接管骆氏必须的。
骆修之浓眉紧蹙,放在裤兜里德双手紧握成拳。她,明明答应了他,为什么还没有来,难道,是反悔了?连最后一面,也不想见他?
跟众人道了再见,骆修之转身迈开步伐。他不想让人觉察出他的悲伤和痛苦,他还会回来,他骆修之,从来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反而会越挫越勇。
忽然,“等等!骆修之……”
骆修之双眼猛地一亮,这个声音,是……慕言!他爱的慕言!
方慕言双手支着双腿,在看到骆修之的那一刻,她笑了。还好,还好赶上了。忽然身体被人紧紧抱住,她感觉到身上的人颤抖不已,十分激动。
“你来了,慕言,你终于来了!”
偌大的办公室,简约大方的设计,以黑白为主调,看上去低调却不失奢华。办公室很大很空旷,里面仅仅摆了一张办公桌和一个淡蓝色玻璃茶几,一目了然。
古唯怀坐在老板椅上,面前是刚才陈罗修送来的报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檀木桌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在这宽敞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突兀。浓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桌上的文件夹,古唯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
没有怀孕,竟然是没有怀孕!古唯怀皱眉,俊脸布满阴鹜,浑身散发的气息十分骇人。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现在,他的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失望。他原本的计划,就是想用怀孕牵制她,让她就范。但是,那天他们发生关系,他是做了措施的,所以,方慕言根本不可能怀孕。
而他之所以不让她看报告的原因,是因为他要让她知道,她怀孕了,她方慕言,怀了古唯怀的孩子,逃无可逃!
古唯怀按了内线,吩咐陈罗修一些事情。放下电话,古唯怀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高楼上。方慕言,这下,我们之间的游戏真的开始了。我们,谁都不能退出!
将文件收起,锁进保险箱里,古唯怀随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和外套,大步朝外面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忽然很想看见她,他想看着她对他毫无芥蒂地笑。现在想来,自相识以来,他们之间永远都是剑拔弩张的,好像从未心平气和过。他看到过她对着季节笑,对这她的父亲笑,骆修之都有,唯独他没有这样的待遇,心里莫名地不满起来。
慕言坐在医院的草坪上,双手抱膝,微笑地看着草地上小孩子跑来跑去。要是,她能像小孩子那样就好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这几天一直担心报告的事,慕言的心里就像压着块石头般喘不过气来。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要怎么办?这个孩子的到来,她既是期盼也是彷徨。她跟古唯怀之间的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她恨死了自己的犹豫不决,也讨厌死了古唯怀每次都能撩拨起自己的心来。说她懦弱也好,逃避也罢,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啊!”慕言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这件事已经快把她逼疯了。附近散步地不少人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她,连玩耍的孩子都停了下来。慕言捂住脸,呜——她没脸见人了。
忽然,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双黑皮鞋,鞋上沾了些草屑,仍旧闪着锃亮的光泽,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分外刺眼,咄咄逼人,就如皮鞋的主人一样。慕言看到皮鞋,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古唯怀。她仍旧低着头,仿佛是在等着法官宣判的犯人一般,等着古唯怀宣布结果。
纤细的双臂忽然被人用力地握住,古唯怀竟这样生生地从地上提了起来。慕言见自己如提线木偶般被他拎着,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挣脱开来。古唯怀见她这般,倒也没有坚持,只是下一刻,一把扯过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慕言意外地没有反抗,只是静静任他抱着,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汲取他的温暖。半响,慕言嗫嚅着:“那个,结果……出来了吗?”她的脸埋在古唯怀怀里,声音变得闷闷的,听在古唯怀耳里,却涤荡着他的心神。、
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很渴望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平淡……
古唯怀抱着她不出声,想说的话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来的路上,他练习了上百遍,怎样告诉她怀孕的消息。想象着她听到结果后的表情会是怎么样,她会要这个孩子,还是放弃?这些问号像一个个魔咒般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不怕天不怕地的古唯怀,现在心里竟隐隐害怕方慕言说出口的答案来,尽管,他自己并不承认。
见男人没有反应,慕言心里渐渐不悦起来,这个人,老是无视她!她的手慢慢摸到古唯怀腰身的软肉上,趁他不注意,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古唯怀倒吸一口气,放开了慕言,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这小女人,下手可真是不手软,他敢肯定,现在自己腰上肯定是淤青了。看她眼底狡黠的笑,他真想狠狠打她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