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零蹲在角落里,没有动,在没确定念晚是否和梅朵在一起之前,他不可以轻举妄动,他必须静观其变。
他的心狂跳不已,他是兴奋的,略略带着些不安,不管怎么说,能见到梅朵,就离念晚不远了。
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了梅朵。
夜太深,梅朵看不清,只能伸出手摸索着朝前走。
幽深的走廊尽头,是微弱的亮光,仅仅靠一个手电筒发出的微乎其微的细光,两个衣衫破旧的男人就坐在那手电筒旁边的砖上喝酒。
而手电筒后面的墙角处,就是他一直思念的夏念晚。
此时的她手脚被缚,正缩在墙角里,脸色发青,在这幽幽的手电筒光线下,显得格外憔悴。
她歪在那里,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虽然模样儿有些狼狈,可总算是活着的,至少她是平安的,司南零这样想着,也就平静了许多。
司南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要能见到活着的她就好。
“她怎么了?是不是死了?”梅朵走近那两个男子,这样寒冷的天气,莫说是穿着极少的夏念晚了,就是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也觉得不暖和。
虽然说她恨夏念晚,可如果现在夏念晚死了,就是死在她手上的,她脱不了干系,更有可能不清不楚的被拉去坐牢,她还年轻,可不想以后的光景都在监狱里度过。
“没有,可能是冻得…”两人其中之一边喝酒边回她。
梅朵走近念晚,蹲下来去探她的呼吸,“还好,她还有呼吸,没死,活着…”
梅朵直起身后,看向两人,“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我想,我们还是现在就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比较好。”
“我说大姐,这都凌晨两点钟了,黑灯瞎火的,你让我们兄弟上哪儿找地方去?”喝酒的男子已然不满,放在酒瓶就朝梅朵走过来。
“你要是怕,就别做这档子事儿!我们哥俩儿还嫌冷呢!”
那人不友善的语气让梅朵吃惊,“你说什么?!嫌冷你们哥俩儿可以不干那!我那么多的钱,还愁找不到别人来做?!”
两个男子又乖乖退了回去,“要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我们才懒得理你!”
“好了,既然这儿有你们两个,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天一亮我就过来…”梅朵也觉得这鬼地方太冷,如果不是怕司南零找到这里,她才不会来这儿呢!
坐在旁边喝酒的两个男子并没有搭腔,算做是默认。
梅朵转身欲走,却被站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梅朵的声音如同见了鬼一般,她不停后退,企图离眼前的人更远一些。
那人凌厉的眼神几乎就要把她生吞活剥掉。
那人并不出声,只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未完工的大楼四处都是镂空的墙,阴森森的风吹进来,梅朵不禁打个寒颤。
“司南零,你不要过来,你再近一点我就不客气了!”梅朵慌慌张张退回来。
“梅朵,我对你很失望…”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她。
曾经年少时那个让他难以割舍的人啊,如今怎么是这般模样?
梅朵的眼睛里有水光潋滟而过,很快,她又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司南零,实话告诉你,现下不这你恨我也好,爱我也罢,又或者是利用我都好,我只想嫁给你,如果你不能让我如愿的话,那你也休想再见到夏念晚!”
梅朵的手飞快的拉起念晚,另一只手掐在念晚的脖子上。
旁边的两个男子见势,急忙围过来,“梅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们两个,给我收拾他!”梅朵一边拖着念晚向后退,一边下命令。
好在念晚的身形瘦小,虽然她现在不醒人世,但梅朵仍然有足够的力气拉动她。
司南零看着围上来的两个人,毫不手软,三下五除二把他们打翻在地,当司南零再一次逼近梅朵的时候,梅朵终于知道怕了。
“司南零,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抱着夏念晚一起跳下去!”梅朵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司南零走了那么远的路,又经过一番打斗,体力早已耗尽,此时的他已然是气喘吁吁,若非不想让梅朵看出他的虚弱而硬撑着,只怕他早就倒下去了。
“把念晚给我…”司南零朝已经游移到墙边角上的梅朵伸出手。
梅朵摇头,“我不!”
“二弟你去摇旁边的角手架,我在这儿拖着他,我就不信这小子能打得过咱们两个…”身后刚才被司南零打倒的两个人之中有一个站起来,很小声的对另一个说。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司南零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关头来望他,“怎么?嫌我打的不够疼吗?”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和他们打,如果不是大夫的那一剂药,他根本就没办法站在这里,如今,他已是油尽灯枯,再这样下去,只怕他和念晚谁都离不开这里。
夜色暗得看不清人的脸,司南零额际的汗滚下来,没人瞧得见。
“你小子,逼我们哥俩儿出绝招是不是?告诉你,爷爷也不是好惹的,识相的,拿了钱来,带着梅小姐走!”
这楼当初废弃的原因是什么?已经无人知晓,那搭在墙外的角手架早已是锈迹斑斑,稍稍用力一摇,整个未建成的楼也开始跟着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