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拯救我?我深沉的爱,你都无动于衷?”罗特道,“那么你就离开吧,想想我。”
他走开了,一脸扎进了沙发。
“别了,”夏华离开他时叫喊道,绝望又使夏华加了一句话“永别了。”悄悄地出了房间。
“再见了,善良的费太太!”夏华溜过她门口时悄声说了,走下弯曲曲的楼梯,知道该做什么,并机械地去做了。夏华没有一丝声响的开了门,走了出去,轻轻地把它关上,黎明在院子里洒下了暗淡的光。
正走着,夏华听见了车轮声,看到一辆公共汽车驶来。夏华站起来招了招手,它停了下来。夏华走进去,关上门,车子便滚滚向前了。
三年后,一个陌生的城市里。
这是六月一日。早晨,满天阴云,凉气袭人,骤雨敲窗,离早餐还有两个小时。这段时间夏华在房间里轻轻地走来走去,到了下午三点,夏华离开了,四点后不久,夏华便已站在路牌下,等待着火车把她带到遥远的故地去。
这是一段三十六小时的旅程。星期二下午出发,星期四一早,夏华便到了旅店,她确信已接近目的地了。
夏华信步朝矮墙走去,在拐角处转了弯,这里有一扇门,开向草地,从一根石柱后面我可以悄然四顾,看到府宅的全部正面。夏华小心地探出头去,很希望看个明白,是不是有的窗帘已经卷起。从这个隐蔽的地方望去,窗子和长长的正面,尽收眼底。
这里笼罩着死一般的沉寂和旷野的凄凉。怪不得给这儿的人写信,从来得不到答复。黑森森的石头诉说着府宅遭了火灾。但又是怎么烧起来的呢?这场灾难的经过加何?
夏华徘徊在断垣颓壁之间,穿行于残破的府宅内层之中,获得了迹象,表明这场灾难不是最近发生的。呵!这片废墟的主人又在哪里?他在哪个国度?
这些问题都得找到答案,而除了旅店,别处是找不到的。于是不久夏华便返回那里。老板亲自把早餐端到客厅里来,夏华请他关了门,坐下来。夏华有些问题要问他,但待他答应之后,夏华却不知道从何开始了。夏华对可能得到的回答怀着一种恐俱感,老板看上去是位体面的中年人。
“你知道罗府吗?”夏华终于启齿了。
“是的,我以前在那里住过。”
“是吗?”夏华觉得他很陌生。
“我是已故的罗斯先生的管家。”他补充道,“我说的是现在的先生的父亲,”
“罗特先生如今还住在府里吗?”夏华问,当然知道他会怎样回答,但并不想马上就直截了当地问起他的确实住处。
“不!那儿已没有人住了,我想你对附近地方很陌生,不然你会听到过去年秋天发生的事情。罗府已经全毁了,一场可怕的灾难!火灾是深夜发生的,救火车还没有开到,府宅已经是一片熊熊大火,这景象真可怕,我是亲眼见到的。”
“深夜!”夏华咕哝着,“知道是怎么引起的吗?”
“你也许不知道吧,”他往下说,把椅子往桌子稍稍挪了挪,声音放得很低,“有一位夫人,一个疯子,关在屋子里?”
“我隐隐约约听到过。”
“她被严加看管着,好几年了,外人都不能完全确定有她这么个人在。没有人见过她。但一年前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夏华担心这会儿要听自己的故事了,竭力把他拉回到正题上。
“这位太太呢?”
“这位太太,”他回答,“原来就是罗特先生的妻子!府上有一位年青小姐,是位家庭教师,先生与她相爱了……”
“可是火灾呢?”夏华提醒,“而现在我特别想要听听你说说大火的事儿。是不是怀疑这个疯子,罗太太参与其中?”
“你说对了,肯定是她,除了她,没有谁会放火的。几年前,那个家庭女教师就出走了。尽管罗先生拼命找她,但她还是杳无音讯。”
“那么起火时罗特先生是在家里了?”
“不错,他确实在家。上上下下都烧起来的时候,他要把发疯的妻子弄出房间。那时她在屋顶,大叫一声,纵身跳了下去,刹那之间,她已躺在路上,粉身碎骨了。”
“死了?”
“死了!呵,完全断气了,在石头上脑浆迸裂,鲜血四溅。”
“天哪!”
“你完全可以这么说,真吓人哪!”他打了个寒颤。
“那么后来呢?”夏华催促着。
“唉,后来整座房子都夷为平地了,眼下只有墙还立着。”
“还死了其他人吗?”
“没有,要是有倒也许还好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怜的罗特。”他失声叫道,“我从来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事情。”
“你说了他还活着?”夏华叫道。
“是呀,是呀,他还活着。但很多人认为他还是死了的好。”
“为什么?怎么会呢?”夏华的血又冰冷了,“他在哪儿?”
“现在他是寸步难行了。”这人似乎决意吞吞吐吐,“他全瞎了。”
夏华担心更坏的结局,担心他疯了,夏华鼓足勇气问他造成灾难的原因。
“他的一只眼睛被砸了出来,一只手被压烂了,因此医生不得不将它立刻截了下来。另一只眼睛发炎了,也失去了视力。如今他又瞎又残,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他在哪儿?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在他的一个庄园里,离这里三十公里,是个很荒凉的地方。”
“谁跟他在一起?”
“老约翰和他的妻子。别人他都不要。他们说,他身体全垮了。”
“你有什么车吗?”
“我们有一辆很好看的一辆车。”
“马上把车准备好。我会付给你双倍的价钱。”
庄园掩藏在林木之中,是一幢相当古老的大楼,面积中等,建筑朴实。罗特先生常常谈起它,有时还上那儿去。他本想把它租出去,却因为地点不好,环境欠佳,而找不到租户。结果除了两三间房子装修了一下,整个庄园空关着,也没有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