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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笼包我拿走了,热热还能吃,决不便宜小气鬼 (2)

回到家推开门,纪南辕横眉怒目堵在我面前,大有拼命的架势,看到我的惨状,猛地瞪圆了眼睛扑上前扶我。我没好气地推开他,一瘸一拐走进厨房,他还算有眼色,先我一步打开冰箱,为我倒了一杯苹果汁,让我先垫底。

还是肚子比较重要,我无视他的紧迫盯人,利索地炒了一个蛋炒饭,做了一个酸菜肉末汤,慷慨地给他一碗汤当做苹果汁的回报。谁知他得寸进尺,不但喝了我一半汤,连剩下的蛋炒饭也抢跑了,还口口声声说晚上吃太多对胃不好。

吃太多的明明是他,看他那个饿鬼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会当他晚上根本没吃饭呢。

吃完饭,他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东西,找来药箱,小心翼翼为我处理伤口,我终于找到机会报仇,在他手下哭爹叫娘制造噪音,叫了几声,满腔委屈仿佛找到出口,眼泪哗啦啦地流,像是洪水决堤。

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为我擦好红药水,包扎好受伤的脚趾头,轻轻吹了吹我的伤口,仿佛这样能减轻痛楚,像我们小时候做的那样。

是的,我们并不是从一开始就闹得水火不容,他出国交流之前,我们虽然也成天打打闹闹,他并没有如此憎恨我,还是对我还是会笑,有时无奈,有时温柔,有时清淡如水......

今天为什么屡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哭了一阵,扑哧笑出声来,他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眸深如海,再次提醒我一个事实,会对我笑会保护我的哥哥已经远去,而那十多年的美好时光,一丝一毫都找不回来。

我无力再跟他计较,回到房间打开手机,发现上面有N条短消息,除了情诗之外就是黏糊糊酸不溜丢的句子,只有最后一条还算正常:

喜鹊妹妹: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吃小笼包,我从嘴里省下三个小笼包,就放在你门口,赶快吃,饿坏了我会心疼哦!

疼你的宝哥哥

我手一抖,迅速按下关机,专心致志对付我的脚伤。外公进来参观了一会,面色十分凝重,不过三缄其口,算给我留了点面子。

纪南辕拾掇好也进来参观,关上门,立刻双手抱胸变成木桩杵在床头,无比专注地看着我,沉着脸一言不发,像是我欠了他几百万。

今天状态不佳,无法和他对抗,我很自觉地闭紧嘴巴,稀里糊涂睡了过去,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还算有良心,将空调调到适合的温度,给我盖好被子,还在床头放上一杯白开水,看来这蛋炒饭没有白做。

也许是太过疲累,这一觉睡得真正舒服,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我一口气喝完水,习惯性梦游到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外公拿着一张纸乐颠颠跑来,上面写着一行字:

我生气了!我很生气很生气!

小笼包我拿走了!热热还能吃!决不便宜小气鬼!

咖啡馆一如既往只有两个小帅哥坚守,不过,与平日不同,两人把帘子卷起来,都蹲在门口作望夫石状,当然,颇有女生缘的大志还会在有美女经过时偶然摆个思想者造型。

看到我一瘸一拐的倒霉样,两人定了三秒,飞奔而来,以迎接慈禧太后老佛爷的架势将我搀到咖啡馆,不用我吆喝,大志赶紧去泡香喷喷的玫瑰茶,算作慰问伤员。

这时,一对男女走进来,那秀丽可人的女子叫小玉,刚刚大学毕业,也是自由撰稿人,算店里的熟客。我跟她打个招呼,闪进我的地盘,冲墙上的仇人晃了晃拳头发泄心中的怒火,继续算账。

可怜我一人做几个人的事,到现在还没工资拿,真是赤裸裸的剥削,不过话说回来,两家父母为我付出那么多,我要是还跟他们斤斤计较,实在太没良心。

不计较的话,我的旅行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不止旅行,还有买漫画计划,买新裙子计划......我噼里啪啦打了通算盘,突然觉得人生暗淡无光,转头从墙上的偷窥美男专用孔看去,八卦王小坏又在借着打扫卫生的机会打探情报,也难怪他如此感兴趣,小玉对面那位干瘦的男士说得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喜感十足,不过小玉眼神飘忽,心不在焉,很显然对他根本没感觉。

小玉大概也是冲着四海的美景而来,在这里陆陆续续住了小半年,经常在我们咖啡馆约会,不过结局都不甚美妙,也算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典型,我真有点同情她。

小玉终于忍无可忍,丢下钱买单告辞,经过我们的时候笑着说:"只要相爱,年龄不是问题,小坏,要是喜欢小喜鹊就勇敢地去追吧!"

正所谓以毒攻毒,小坏惨叫一声,一溜烟不见踪影,小玉哈哈大笑而去,小坏在后面躲了好久才出来,赌咒发誓对未成年少女没兴趣,根本不喜欢我,笑得大志夸张地抱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也好,省得拖地。

傍晚觅食时间,咖啡馆只生下一对小情侣你侬我侬说得正起劲,没我什么事情,我干脆躲进小屋里研究"南辕北辙三十六计",以我对纪南辕的了解,越看越觉得没什么希望。他IQEQ都高得惊人,而我只有耍赖皮一招必杀技,哪里能对付他。

小玉又来了,拿着笔记本缩进角落,叫了一壶茶就开始噼里啪啦敲字,以前都是对她垂涎三尺的小坏腆着脸招呼她,今天小坏不敢去了,大志送上她点的东西,逃之夭夭。两人过去都当她是美貌红颜,恨不得黏在她身边,现在当她是祸水,男生啊,真是变化快。

一个斜背书包的男生威风凛凛地走进来,大马金刀坐在窗边,环视一圈,露出几分不屑之色,随手抄起一本地理杂志,翻得哗啦啦响,对着名牌广告鄙夷地摇头。

来者不善,一般都是阴险的小坏出马应付,小坏从柜台里钻出来,屁颠屁颠送上一杯水,男生斜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喂,喜鹊呢,摆什么谱,看到我来了都不出来招呼!"

观望中的大志嗖地一声不见踪影,小坏优雅地朝竹林后的小屋做出手势,头一甩也不见了。我恍然大悟,虽然这张脸没印象,可这种说话的口气,不就是昨天害我变成瘸子的罪魁祸首习囡囡!

我一边腹诽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一边夸张地一瘸一拐出来,尽量用行动表现出"我是一个伤员"这个事实,没好气地说:"找我有什么事?"

习囡囡拧着眉头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你以为你是希拉里啊!"

我悄悄抖了抖,决定在敌人火力太强大的时候不接他的茬,反正千错万错我喜鹊没错,即使有错,打死不承认!

"我妈妈说你不是坏女生,虽然你不告而别,很没礼貌,很让人生气,我还是勉为其难恭喜你通过了考验!"他仍然没有把眉头的结解开,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眼,幽幽叹道,"妈妈说你也是鼎鼎大名的四海中学学生,怎么一点水平都没有,连我说的徐志摩的诗也不知道,太让我失望了!万万没有想到,我一世英名,最后竟然会毁在你这个不学无术的黄毛丫头手里!还有,鼎鼎大名的四海中学怎么会收你呢,你到底是不是走后门进去的?"

大志和小坏同时扑哧笑出声来,仍然打定主意袖手旁观,而咖啡馆的其他客人什么都不做了,目光炯炯看好戏。

我倒吸一口凉气,坐下来准备好好跟他理论,我虽然成绩不好,也是实打实考上四海高中,考完还累得大病一场呢!

习囡囡喝完水,顺手将空杯推了推,正好推到一串钥匙旁,硕大的钥匙上硕大的电子锁上硕大的BMW标志准确地跳进我的瞳仁里,无数和¥¥¥¥一闪即逝,但是,从脚趾头传来的痛提醒我,这位大爷杀伤力太强大,我惹不起!

小玉好像不够热闹,适时发出惊叹,习囡囡对自己造成的轰动效果非常满意,手指停在钥匙旁边,满脸期待等着我的回应。

这时,小坏端着水壶过来,给我也倒了一杯,我正好口干舌燥,冲他勉强笑了笑作为感谢。

大概是因为没有等到我的反应,习囡囡脸色一沉,屁股上像是安了弹簧,一下子蹦了起来,将钥匙死死护住,大吼道:"你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这是BMW,宝马,我妈妈特意让我开来诱惑喜鹊的,你浇坏了赔得起吗!"

我忍无可忍,霍然起身,他一巴掌将我拍下来,义正辞严地说:"男生的事女生别插手!"

我被他拍得眼前满是星星,PK值迅速下降为零,小坏瞪了他一眼,气冲冲走了。

习囡囡志得意满地斜我一眼,矜持地抿嘴一笑,修长的手指挪到空杯和钥匙中间,一边有规律地叩击,一边淡淡问道:"其实你昨天得罪我了,我很生气很生气,根本不想再看到你,也根本不想再跟你说话,可是我妈妈挺喜欢你,特意让我问你,你成绩好不好,性格温柔吗,有没有乱七八糟的病,我警告你,我喜欢女生香喷喷的,你千万别有狐臭哦!"

随着他的声音,小坏和大志终于感觉出危险,不约而同瞪圆了眼睛一步步逼近。等他停下来,脑子特别好使的小坏立刻愤怒地接口,"你别被她大白兔一样的外表骗了,她要是成绩好,那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瞒你说,一样的年纪,别人都读大学了,她才上高中,哼!"

大志一贯跟他配合默契,立刻冲过来拍桌子,发出带着颤声的愤怒控诉,"喜鹊是个凶恶的女巫,仗势欺人,我们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小弟弟千万不要上当!"

其他三位客人也相当配合,立刻附和大志的话,让我突然产生一种错觉,我真的变成了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

习囡囡很显然接受能力并不强,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他们的话,眉头又成了一条线,停止叩击,非常严肃地对我说:"成绩不好可不行,我妈妈说要找个成绩好的女生做朋友,才能对我产生好的影响!"

大志目瞪口呆,拉着木雕状的小坏一溜烟钻进厨房嘀嘀咕咕去了,我迅速把O形嘴收拢,拍拍桌子,毫不客气地说:"喂,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习囡囡头上仿佛又冒出耀眼的光环,洋洋自得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对我摇晃,还刻意勾着嘴角,淡然地说:"NONONO,你没必要知道我的情况,这不单是为了保持神秘感,还是为了你好。"

如果不是在咖啡馆,如果他不是我家的客人,我一定学大力水手,举起整张桌子砸在他头上!我呆呆看着桌子,寻找最佳举起它的方案和位置,头顶上又冒出一个框框,一只乌鸦和一只喜鹊开始排练血腥暴力镜头。

我就不问为什么,我砸不死你憋死你!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他又开始叩击桌子,三分钟过去了,他叩击的频率明显加快,四分钟......

"不要太感动,也不要太震撼,为了你好是我发自肺腑的善意,你这么聪明,相信能感觉到。"

这场无言的拉力赛以他眉飞色舞的追忆结束,我把牙一咬,来个气沉丹田--我就不开口,我憋不死你闷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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