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叹息道:“若是本源不失,成就混沌世界。便能突破天道束缚,从此得窥大道百劫成真,成就无上逍遥的真人之境。只是如今本源有失,却是超脱无望。从此难脱天道束缚,成就也只能止步于天道圣人之下,也便是为师之下。”
听鸿钧如此说,肖清云总算明白。自己之所以不能突破,全是因为天道束缚所致。而依鸿钧所言,若自己找回那混沌紫叶,便能自成世界,从此脱离天道束缚,真正做到自在逍遥,可肖清云却不愿这么做。
当日封印化外天魔之时。其一是因为无计可施不得已而为之,其二便是让自己心中留下一丝念想,希望三弟能恢复本真。因此即便这真人之境对肖清云诱惑甚大,他也不愿成就。而心中疑惑得解,肖清云也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便向鸿钧躬身一拜道:“谢老师明示,弟子这便告退了。”说完便起身告辞。
鸿钧看着肖清云离去的背影摇头轻笑,口中喃喃念道:“有趣、有趣,竟有人能忍受这般诱惑。可是你之命运早已天定,届时你自会成真。希望你再见我时,不要惊讶才好。”
肖清云下到洪荒,心情一时有些解脱。刚想感叹几句,却是脸色一变,竟是感应到嫦娥有难。忙破碎虚空,穿越虚空向嫦娥所在之处赶去。等到赶到之时,发现嫦娥正被人围困,而那困住嫦娥之人,竟是那妖皇帝俊。
帝俊自从凭借河图洛书斩出一尸后,对这河图洛书的应用便更是了解透彻。这河图洛书除了能测算天机之外,更能组成那河洛大阵。而现在帝俊用来困住嫦娥的,便是那河洛大阵。
从那玄武口中,肖清云也知道这河洛大阵的玄妙。便连忙向帝俊喊道:“不知帝俊道友,欲将我徒如何?”肖清云现在玩了一手先声夺人,以自己圣人身份压下。如此就算嫦娥真的犯下什么过错,也由他一力扛下。而帝俊顾忌他圣人身份,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他。
果不其然,帝俊听到肖清云喊声后,忙上前见礼:“不知圣人驾临,还请圣人见谅。”
肖清云一指嫦娥道:“不知我徒犯下何等过错,竟让妖皇如此待之?”
一听嫦娥居然是肖清云的弟子,帝俊脸上便现出一丝惊色。当日太一因着急闭关,便未能与帝俊言及这其中关系,如此才有了今天这番局面。而一想及嫦娥对妖族所做之事,帝俊便恨得牙根痒痒,便向肖清云细细道出了这其中原委。
原来嫦娥自离开竹海之后,便一直在找妖族的麻烦。起初因其修为低微,所做之事也多是小打小闹,因此妖族之人也并未如何重视。可是嫦娥修为提升至玄仙之境后,事情就有些大条了。
若是平常,这玄仙之境的修士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可现在正处于巫妖两族争斗的关口,这事情就另当别论了。因为这嫦娥的多番干预,使得妖族在与巫族的对抗中连连失利。帝俊知晓后,震怒之下这才出手欲将这嫦娥制伏。
可嫦娥为自己徒弟,肖清云岂能不救。便向那帝俊言道:“我徒所犯过错,我自会一力承当。望妖皇能看在我之面上,能对我徒网开一面。”妖皇好歹是妖族之主,而且更是现在的天地主角,因此肖清云的语气中颇是礼让。
帝俊沉吟一阵,还是收了那河洛大阵,将嫦娥放出后,便回转天庭去了。
嫦娥脱困之后,恨恨的向帝俊望了一眼,有些踉跄的来到肖清云身边,行礼道了声万福。
见嫦娥衣衫破损,气息散乱,肖清云心中也是有些心疼。口中却是冷漠道:“嫦娥,经历此番劫难,你心中可曾后悔!”
肖清云从帝俊手中将嫦娥救出之后,面色冷漠的问了一句:“嫦娥,你可曾后悔!”
嫦娥脸上现出一抹悲痛,一番犹豫之后咬牙道:“弟子无悔。”
听嫦娥如此说,肖清云神色一松,对她展颜一笑道:“好,既无悔,那便随我回无边竹海吧。经历此番劫难,相信你心境已有成长,若是回去闭关些时日,定能再做突破。”
刚刚肖清云所问,实乃有意为之。要知修炼之道首重修心,对所行之事需能有所担当,即对自己所行之事无悔无怨。听来或许执拗,却是修行之第一要义。刚刚肖清云所问,便是考察嫦娥道心是否圆满。索性一切无碍,不然他还得费心点化一番。
嫦娥听肖清云讲完,内心却并无太大波澜。但对于能回竹海,心中也是有些感动。刚想起身却突然气息一阵散乱,一口逆血喷出,转而便晕了过去。
异变突生,肖清云将嫦娥扶住。一探其皓脉,发现其身体内太阳真火旺盛,致使其气息散乱不堪,竟已到了散功边缘。
肖清云一想便是明白这太阳真火的出处,多半便是那帝俊所为。嫦娥的阴阳之气本就是太阳真火九阴之气碰撞异变而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一点平衡。而受帝俊太阳真火气息牵引,嫦娥体内平衡失控,而致使其阴阳之气紊乱。
为今之计,便是引导其体内多余的太阳真火之力,让其体内重新恢复平衡,如此才可让其免遭身陨之劫。只是肖清云不擅救治,因而他便带着嫦娥火速赶回竹海,让玉兔对其进行医治。
玉兔检查完后,摇摇头道:“不行,其体内太阳真火已经占据主动,稍一牵引便会令其爆发。现在只能引渡太阴之力,借以镇压其体内的太阳真火之力。只是……”
玉兔不说,肖清云也知道。以嫦娥现在的情况,如果其中稍有疏忽,她便立时会殒身当场。只是现在已别无他法,就算冒险肖清云也不得不试。若说哪处九阴之气最盛,那就只有那太阴星了。如此肖清云便将嫦娥带到了太阴星之上,玉兔因要从旁医治,便也跟了上来。
一上到这太阴星,其中弥漫的太阴之气就好像乳燕归巢一般,纷纷涌入嫦娥体内。而随着太阴之气的不断涌入,嫦娥脸色稍显安定,但旋即又变成一脸痛苦之色。肖清云知道那是因为太阴太阳之气争斗的缘故,便注入了一道先天乙木之气以修复器不断破损的身躯。
就在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一声怒喝:“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我广寒仙宫!”喝声一停,便见一姿容绝色的女子怒气冲冲而至。
肖清云细细打量一阵,便是心中恍然:“原来是望舒仙子,我等因救徒心切,才贸然闯入,还望仙子见谅。”
望舒见是肖清云后,躬身一礼道:“不知圣人驾临,还请圣人恕罪。”而后便一脸好奇道:“不知令徒所受何伤,竟要以太阴之气医治。”也不怪望舒好奇,皆因这太阴之力奇寒无比,若是平常之人必不能忍受而被冻伤,怎能拿来治病。
肖清云已是却是无言,因这望舒乃是帝俊的妹妹。他怕说出缘由之后,这望舒一气之下会将自己等人轰走。虽然以他圣人修为自是不惧,但若是因此而影响嫦娥治疗,中就有些不美。
而望舒见肖清云不语,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兀自靠近那嫦娥身边,感受到她体内炙热的太阳真火之力,心中便是恍然。口中抱怨道:“哥哥好糊涂,怎能失手打伤圣人弟子。”
如此却是望舒误会了,她自以为肖清云不言乃是为了顾及她的颜面,而她又久不出太阴星,对于这洪荒诸事也不太明了。肖清云乐得成全,便也没有开口解释。
如此有过了许久,嫦娥体内的气息也慢慢平稳。而让肖清云以想不到的是,随着太阴之气的不断注入,这嫦娥的修为也在渐渐拔高,竟隐隐有突破的趋势。为此肖清云愈加细心看护,可就在这时有一个不速之客不期而至。
帝俊感应到太阴星上太阴之气异动,便赶来一探究竟,却没想到会是那肖清云所为。看着正昏迷的嫦娥,帝俊掐指一算,便已明了其中原委。却故作不知道:“不知圣人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圣人见谅。只是不知圣人到此,到底所为何事?”说着便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嫦娥。
肖清云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望舒打断:“还不是因哥哥失手打伤圣人弟子,圣人为其治伤才会到此。如此说来,此事全是哥哥之错。”
帝俊听望舒说完,脸上现出一丝愕然。而后对着肖清云道:“敢问圣人,刚刚小妹之言,可是圣人相告。”
肖清云脸上一红,摇头不语。望舒还欲再说,却被帝俊打断,将这前因后果向其细细道出。之后又对着肖清云一脸揶揄道:“圣人欺我小妹无知,难道不觉得脸红吗。”
眼见如此,肖清云也是不耐道:“妖皇你心中打算还是明说吧,本圣也没时间陪你瞎扯。”
帝俊冷笑道:“圣人言重了,本皇只是想跟圣人打个赌而已。”
“什么赌?”
帝俊说道:“我知圣人于阵道之上造诣颇深,故而斗胆设下一阵。若圣人破之,则前事既往不咎。若圣人无法,则请令徒在我这太阴星上小住些时日,直至圣人破阵为止。”
这帝俊虽然说得委婉,但意思不过是想将嫦娥囚禁于这太阴星上。对于他居然想考校肖清云阵道,也让肖清云心中不解。当下便道:“好,你有何阵尽可设来,本圣定当破之。”
听肖清云如此说,帝俊脸上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奸笑。从袖中掏出一截树枝,掷于地上。那树枝落地之后,以肉眼可见之速抽枝长叶,转眼便长成一株参天大树。待大树长成之后,帝俊言道:“本皇所设阵法便是此树,若圣人能砍断此树,则前事既往不咎。若不能,则请令徒在这太阴星上小住。”
肖清云见那帝俊袖中掏出的树枝之后,不由暗道糟糕。因这树枝乃是那扶桑树上所取,其中蕴含的太阳真火气息正好与太阴之气分属阴阳。如今阴阳相合之下已成一体,若想将此树砍断,就必然将这太阴星打碎以截断其阴阳轮转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