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梦,左震已经答应见你了,你看……”
刘惜梦立即跳了起来,“他在哪儿?茗绣呢?茗绣现在在哪儿?”
“茗绣没有来,左震说外面不安全,现在到处都是危险,大家又知道茗绣对他的重要性,所以只能让茗绣在宁园呆着,你要是愿意,明天可以去宁园看她。左震一会儿会跟下面的人吩咐,你要是再去的话,没有人会拦着你的。”向英楠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对,茗绣的安全重要,还是我明天去找她吧。左震现在在哪?”
“半个小时后他会过来。”
刘惜梦现在在凤鸟阁,就是茗绣一直住着的房间,虽然这里富丽堂皇,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在意,自从下午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发呆。
“惜梦,你……”
“英楠,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当然!”这是向英楠求之不得的,只是,他不敢问,因为刘惜梦什么都不会说的。现在既然刘惜梦主动提起来,他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了。
刘惜梦叹了口气,“只怕你是不会相信的。”
“不,不会的,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
“我今天很累,等过几天,我找个时间慢慢跟你说。你不相信也不愿勉强表现出相信来,我的眼睛很厉害,能看出来。”
“哦,好。”
于是刘惜梦不再说话,她是真的觉得很累了,累得就连呼吸好像都是多余的了。她只希望左震快点来,把事情交代清楚。
幸而左震的动作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来了。
左震到了之后,看着刘惜梦,发现一段时间不见,她竟然瘦了那么多,甚至比弱不禁风的茗绣还瘦了,想来这段时间过得不是很好。“听说这几天你一直在宁园徘徊,其实你想见我很简单的,只要让英楠传个话,像这次一样,我……”
“我知道。”刘惜梦当然知道,可是她不想什么事情都找向英楠,这次如果不是向英楠在宁园找到她,才知道她的意图,主动帮忙,恐怕她永远都不会找向英楠的。“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你一直都这么爽快。”左震对刘惜梦已经多少有些了解了。“那就开门见山吧,是关于茗绣的事情吧。”
刘惜梦点点头,“对,没错。英楠你先出去一下吧。”
向英楠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出去?”
“麻烦你了。”刘惜梦疲惫地说。
好吧,既然是刘惜梦说的,向英楠也只好听从了。
“听说茗绣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恭喜你如愿以偿。”
左震冷笑,“你明明知道茗绣心中想的念的都是英楠,就没有必要这么嘲笑我了吧。”
“我是真心的。其实你根本不知道,茗绣她爱的是你,这是她亲口跟我承认的。”
“这……怎么可能?”左震抬起头,惊讶地快要合不拢嘴了,见过那么多大臣们,他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而这么吃惊过,而这一次不一样。“就是我们在一起第二天早上,茗绣还想给英楠写信。”
刘惜梦笑了笑,说:“左震,我知道你很了解男人,可你真是太不了解女人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写那封信,只是想要告诉英楠真相。你自己想想,英楠请你们吃螃蟹那次,茗绣为什么会那么魂不守舍以至于烫伤了自己?还不是因为看银娣和你亲密吃醋吗?还有她每次看你的眼神,不都是充满温柔和爱意吗?”
是,左震早就发现了,可他一直在劝自己,那些都是假象,甚至茗绣到1九重天找自己,包括后来在宁园外面等他,还有在宁园生活的这么多天,他都感受到了茗绣的爱。可他还是害怕,怕英楠一出现,这些爱就会消失,所以不敢承认。
“你知道为什么茗绣一开始会对英楠投怀送抱吗?那是因为她以为我和她被打时救她的人是英楠而不是你,所以她想报答英楠。对于英楠,茗绣有的仅仅是感恩。而对你,才是真正的爱。”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才是真相。左震忽然觉得一阵神清气爽,“你放心,既然茗绣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就会对她的一辈子负责。”
“那就好了,我放心了。”
左震忽然就觉得哪里不对,“我怎么感觉你像在是交代遗言呀!”
“是吗?”刘惜梦就是在交代遗言。“好了,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我该说的也都说了,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你走吧。”
“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可是我要说的还没有说呢。”左震想了想,还是应该剃英楠说几句话。“一直以来我都看得很清楚,英楠对你的感情,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却总不接受。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他是真的……”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和他都是同一类人,既然我能看懂你,当然也能看懂他。只可惜,我和你们不是同一类人,你左二爷确实厉害,可也还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左震知道说服不了刘惜梦,只能离开了。
向英楠走进来,“他这就走了?”
“我要休息。”
“哦,那我出去了。”
等向英楠把门关好,刘惜梦坐了起来,找到纸和笔,那些话她是不可能亲口跟向英楠讲了,写在纸上把。自己这么离奇的遭遇,估计向英楠也是不能相信的,就让他当故事看好了。
这边在宁园,已经是下午时分。
王妈炖了一碗冰糖雪耳炖燕窝,端去楼上给茗绣,推开了门,却发现她人不在房里。楼上楼下找了一圈都找不到,她跑哪里去了,外头那么乱,二爷千叮万嘱,这两天不要出门。找到后园里,才发现茗绣正在挥汗如雨地用铲子掘土。
王妈不禁傻眼,“茗绣姑娘……你这是……”
“我在修整一下花圃啊。”茗绣笑着回头,阳光照在她脸上,汗涔涔的脸上仿佛闪着生动的光采。
王妈不禁四处打量了一圈,摇头道:“修理花圃,也不急在这一时,再说外头找几个打零工的就行了,又何必你自己动手?你哪有什么力气。”
“嘿。”茗绣再铲起一堆土,奋力把铁锹插在一边,两手在身上擦了擦,回过头来,“不是我夸奖自己,王妈,在我们那里长大的孩子,没有不会种花的。二爷这园子,什么都好,地方又大,布置又阔绰,可惜就是没什么人气,一眼看过来空空荡荡,没什么风景可看的。你说,在后园里种一片小菊花,黄的紫的,开成一片,然后搭一个矮矮的小竹篱笆,多有味道?那边就种栀子,夏天到了开白色碗大的花朵,香气扑鼻,可以坐在葡萄架子底下喝茶聊天,二爷一定会喜欢。还有,绳子圈起来的这一角,我打算种两棵石榴树,不但可以遮荫凉,到了季节还有果子吃,石榴树长得慢,等过几年长高了,就可以在上面搭个秋千架子,要是园子里多几个小孩,就可以在这边玩……”
她越说越兴奋,越说越忘形,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说溜了嘴,不禁讪讪地红了脸。
王妈笑得眼睛都没了,“对啊对啊,石榴树长得慢没关系,不着急,反正小孩子们也要长个好几年,才会荡秋千。”
“王妈——”茗绣尴尬地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现在连树坑都还没挖好,石榴苗也不知道哪里有得卖。”
“傻瓜,屋子里一堆大男人,闲得无聊打了一下午的牌,你怎么不去找他们出来帮忙?你挖两个树坑倒不打紧,回头手上磨出水泡来,叫二爷知道,麻子五他们也不好交代。”王妈赶紧道,“快去快去,他们都在厅里呢。”
茗绣想了想,不禁一笑,“也是,人多点干得也快些……而且石榴苗非得求五哥去买不可。”她一边说着,一边撂下手里的铁锹,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泥土,就往厅里跑。
王妈拽住她,用袖子帮她擦去脸上的一道污痕,唠叨地抱怨:“你看你,挖土都挖到脸上来了,头发也掉下来了,亏得二爷没看见。”
茗绣拍拍她的脸,“知道啦知道啦,他回来之前我们早就收拾干净了。”一边说一边跑回屋子里,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王妈留在原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怎么这么开心呢。”
“五哥!”茗绣一进客厅就扬声喊,可是没听见有人回应,不禁疑惑,下午明明他们就在厅里打牌,现在人呢?会不会是累了,所以去了哪里休息?这么想着,一路循着走廊找过去,果然听见休息室有人说话。
原来他们在这里偷懒。茗绣不禁微笑,刚要抬手敲门,忽然听得里面麻子五的声音道:“真不知道二爷怎么想的,现在已经有了荣姑娘,还跑去冒险。”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怎么说,为了荣姑娘也该收敛些了呀!”
“嘘。”有人小声道,“荣姑娘要是知道这件事可就不得了了,二爷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她知道的。”
茗绣不禁愣在门口。他们说的这几句话,没头没脑,什么意思?左震——他又去干什么了,难道有什么危险吗?
里面说了什么茗绣再也无心听下去了,她只是怔怔地待着,想着左震会有什么危险,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麻子五几个从休息室里伸着懒腰走出来,看见茗绣怔怔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咦,荣姑娘,你几时回来的?”麻子五若无其事地打着招呼。
茗绣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只有一双黝黑的眸子盯在他脸上,“五哥,我想见二爷。你能不能现在就送我去码头?”
“可是二爷今天不在码头,他忙着安排对付华扬帮的事情去了。”麻子五不禁一怔,“你这么急找二爷,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等不及了?”
茗绣失望地低下头。左震究竟在哪呢,他到底去了哪里?
“荣姑娘想办什么事,或者有什么要交代的,我麻子五也一样可以啊。”麻子五看她神色,不禁笑了起来,“好端端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也好。”茗绣沉吟了一下,真的不能再等了,她已经心都乱了。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还关系到左震的安危,“五哥,你能不能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件要紧的事,想跟你问清楚。”
“什么事?”麻子五走了过来,茗绣拉他进了书房。
麻子五吓得笑了,“何必这么紧张,客厅里也是自己兄弟……”
茗绣却一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直接就开门见山道:“五哥,就像你说的,你是二爷最好的兄弟,我知道这件事,你心里一定很清楚——二爷他到底去哪里了,你跟我说实话。”
麻子五的脸色忽然变得尴尬起来,“这个……荣姑娘,这个,二爷可是特别交待了的,不能跟你说。”
“五哥!”茗绣忍不住叫了他一声,“二爷一个人在外面身处险境,我怎么能够放心得下呢?算我求你了,告诉我吧!”
“可是……”麻子还是左右为难,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我都求你了。”说着茗绣竟然跪了下来。
“哎呀荣姑娘,这可使不得呀!”麻子五慌了起来,立即也跪了下去。“您就快起来吧!”
“不,你不告诉我二爷在哪,我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这个……那好吧!不过二爷让我保护你,我就得做到,所以我得跟你一起去。”
茗绣感激地说:“谢谢你五哥。”
次日,长三码头。
“郭鑫这小子,还真不是一条好汉,没打两下他就什么都说了。”唐海对左震道,“二爷,看来你一上来就拿他开刀,是找对了人啦。”
左震点了点头,“都问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