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忘记了说话,她只有紧紧抱着彭恒宇哭。周围的人群很混乱,尖叫声到处都是,彭恒宇看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视线慢慢趋于模糊,知道最后归于黑暗。
陈思文雨和沈家落吃完饭去看了电影,她从头到尾都牵着沈家落的手,第一次她觉得心里是那么的空落落。沈家落拍了拍陈思文雨的肩膀:“怎么了?”
“不知道!心里堵得慌。”
“是不是吃饭不消化?”
陈思文雨不满地抬头看沈家落:“我还没有老到那个程度!”
沈家落笑着不语,他紧紧地把陈思文雨拥进自己的怀里:“好吧!我们去买杯咖啡,散个步,消化消化!”
陈思文雨盯了一会儿沈家落,然后点头赞同。他们来到最近的咖啡店,沈家落都没过问陈思文雨就直接点了。陈思文雨好奇的说:“你知道我喝什么吗?”
“焦糖玛奇朵。”
陈思文雨摇头。
“难道你换口味了?”
陈思文雨笑着回答:“我和你一样,美式。”
“不是嫌它太苦吗?”
“和你在一起就不会苦了啊!”
沈家落只是轻轻地扬起嘴角,但是陈思文雨知道他心里早已开心得不得了。
陈思文雨大大喝了一口,然后满足地看着沈家落:“好甜。”
沈家落用手戳了一下陈思文雨的额头:“尽胡说。”
陈思文雨朝沈家落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愣住。咖啡店的电视上正在滚动报道着彭恒宇受伤事件,当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嘭”一声,咖啡掉在了地上。
沈家落看到褐色的咖啡洒翻在陈思文雨白色的鞋子上,忙低头帮她擦,嘴巴还嘀咕:“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家落没有听见陈思文雨的回答,好奇的抬头看陈思文雨。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的某一个方向,身体僵直着,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鞋子上沾满了咖啡。沈家落顺着陈思文雨的目光看过去,电视上正播放着彭恒宇的新闻,一下子,心跌倒了谷底。
“文雨?”沈家落轻轻地叫陈思文雨。
陈思文雨慢慢地转回视线,她低头看了看变得褐色的鞋子,然后看着沈家落,说话的声音也是轻飘飘:“没事,我们回家吧!”
沈家落看着陈思文雨恍惚的神情,即使她假装自己很镇定,可是越是这样就越表现了她内心的害怕。沈家落紧紧地握住陈思文雨的右手,他总是能在陈思文雨脆弱的时候保护她,即使自己有些介意,但是却又不忍心不顾陈思文雨。
沈家落和陈思文雨回到了住的地方,一路上陈思文雨都没说话。她坐在车上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就连沈家落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都没有听见。即使心里曾经是恨,但是在某一个瞬间又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好,这就是人的矛盾。
沈家落躺在陈思文雨身边一夜,即使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却始终接触不到陈思文雨的心。她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沈家落只是轻轻碰触了一下陈思文雨的睫毛,她就睁开了眼睛。她直盯盯的看着沈家落,没有表情没有语言。
相同的是,沈家落也选择了一样的方式看着陈思文雨。那些新闻一下子就隔开了陈思文雨和沈家落的距离,原来他们两个的感情竟然是那么的脆弱。沈家落心想。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沈家落才迷迷糊糊睡去。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陈思文雨。他看着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用手抚摸了一下床单,也是冰冷的。沈家落心底泛起一阵委屈,从大学到今天,这么多年的付出,原本以为自己会变得大度,可是心里还是难受得要命。
陈思文雨清早就出门了,她走的时候看到还在熟睡的沈家落,她帮他帮被子掩好,然后才出门。
她直接去了医院,她买了彭恒宇最喜欢的生鱼片,还带上了鲜艳的玫瑰,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模样。有一次彭恒宇也受伤去了医院,那时陈思文雨也是慌慌张张到医院。一晃这么久,却还是回到了原点。
陈思文雨抱着花束和生鱼片站在门口,她一遍遍地来回走着,在早晨清闲的医院门口显得有一些特别突兀。她透过门缝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彭恒宇,额头连着右眼上还包扎着,他平躺在床上,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依照彭恒宇要强的性格,这次的伤害肯定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陈思文雨知道,彭恒宇看似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但是他透露出来的脆弱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看见。
陈思文雨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她把鲜花和生鱼片拜托给了护士小姐。她站在门口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到他睡着的模样也不枉来了这一趟。纵使他把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纵使她心里恨他,可看见他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心里还是难受得受不了。
明明也是大早上就来了病房,她看到病房的桌上放着生鱼片和鲜花,就问在一旁的护士:“这些东西谁送来的?”
护士回答:“早上很早的时候,一个女人送来的。”
“女的?”明明有些好奇。
“看上去她很难过,在病房外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让我带进来的。”
“哦。”明明随意敷衍到。虽然彭恒宇认识的人够多,但是连最后走进病房的勇气都没有的人也只有她了。明明轻轻地扬起嘴角,即使她报复彭恒宇,但是还是舍不得。
明明拿起桌上的花和生鱼片走出了病房,她走到一个垃圾箱前,毫不犹豫地丢了进去。越是割舍不掉的东西就越有利用的价值,这就是陈思文雨最大的弱点。
彭恒宇醒过来的时候,明明就在他身边。她扶着他坐起,然后递上水和药:“快点吃了。”
彭恒宇乖乖地照做。
“昨天睡得好吗?”
彭恒宇点了点头,事实上右眼的疼痛折腾得彭恒宇几乎一夜没睡,就在凌晨迷迷糊糊了几个小时。彭恒宇放下杯子问明明:“刚才有人来过吗?”
明明疑惑得抬头看着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