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祸不单行
就在这时，天色骤然大变。
炎炎的烈日被漫天的乌云遮住，阵阵狂风裹着落叶沙尘呼啸奔走。沉浸在灼热与明媚中的世界转瞬间由午时转变成冷冽阴霾的午夜！
要下雨了吗？叶惜大惊之下急忙跑进楼梯口。但她还未来得及上楼，身边人影一闪，她的手臂便被抓住了。
“你不能留在这里！很危险！”那个人焦急地说着，拉着她疾步走向跑车。
是宏奕！
他又在发什么神经？！
“喂！这种天气待在家里比较安全吧？！”她挣扎着，但他毫不理会她，一路将她拖到车边，硬塞进副驾驶座上，还强行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他随后上了车，打开车灯，驾驶着车子飞速地驶出了小区，朝着郊外的方向奔去。
“你要做什么？”她气结。
“我的仇家追来了。”他简单地解释着。
“你的仇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更恼火了。
“你就不怕他绑架你来要挟我吗？”
“……”呜……她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会如此倒霉透顶地遇到他？
车窗外的路灯纷纷亮起，整座城市灯火通明。路上的车子很多，在这恶劣的天气下，为了安全，大家都将车开得很慢，唯有叶惜身边的“撒旦首领”不怕死地将车速加到了160，不停地超车。
跑车左摇右摆地在一辆辆汽车间呼啸而过。
叶惜紧闭着眼睛两手死命地抓着扶手，心中不停地哀嚎着——呜呜……上帝圣母耶稣基督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等等等等各路神灵，都来救救她吧！她还年轻，对这个世界还有诸多眷恋，她不想死……呜呜……等她安全了，她一定要操着刀子跟这个“撒旦首领”拼命！这个人绝对、绝对是她命里的克星！呜呜……
他们离市区越来越远。路上的车辆渐渐变得稀少，车子也终于不再左右摇晃了。叶惜正要松口气，却听到车顶“咚”地一声，像是有个重物落在了上面，整个车身都震了一下。
什么东西？！她惊慌地看向车顶，一旁的“撒旦首领”急打着方向盘，跑车便来了个“神龙摆尾”猛地掉了个头企图甩掉“重物”，但是没有成功，那个“重物”仍如生了根般紧贴在车顶上。
“上面是什么东西？”叶惜的声音有些发颤。
“仇人。”他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但语气依然镇定。
眼前忽地一暗，叶惜抬头一看，登时尖叫出声——只见面前有一张脸倒垂下来，贴在前挡风玻璃上。
那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孔。灯光下，他那栗色的长发贴着玻璃飞舞，血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凶残的目光。他张大嘴巴，灵活的舌尖缓缓地舔过两颗尖锐的獠牙，冲他们邪魅地一笑，然后曲起五指用力地扣在玻璃上。
叶惜面前的玻璃如蛛网般碎裂开来，他尖锐的指尖穿透了玻璃直直地向她抓来。
她毛骨悚然，瞪大了眼睛瞧着那只越来越近的魔爪，整个人呆滞地坐着，忘记了反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宏奕整个人扑在了她身上。她清晰地听到他的衬衫碎裂的声音，听到那只爪子刺进他肉里的声音，听到他呼吸一窒，然后重重地舒出一口气……
一切不过是在瞬间。下一瞬，他踩下了刹车，趁着袭击者向前滑出，魔爪离开他的刹那反过身来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腕，一折一送，只听“咔嚓”一声响后，那个袭击者抚着折断的手腕翻身落在地上。
宏奕艰难地坐直了身体。叶惜凄惶地看向他，只见他的右肩上血流如注，后背上、座椅上、手指上、方向盘上……全都沾上了他的鲜血。
站在前方的袭击者还在定定地瞧着他。他抬高了折断的手腕，伸长了舌尖****着指尖上淋漓的鲜血，笑得得意。
这个人是吸血鬼吗？叶惜惊恐地瞪着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恶心欲呕。
他忽然伸展着双臂又冲他们扑来，宏奕挂了倒档，跑车疾速地后退着，但是那个人的速度快如鬼魅，转瞬间便扑在了车头上。他们之间，仅隔着一道碎裂的玻璃。
他凶残的目光，狰狞的面容，再一次，近在眼前。
宏奕再次急转车头，并伸手解开她的安全带，拉着她伏在他的腿上，用手臂护着她。
“不要害怕，我在这里。”他温柔地安抚着她。她抬起头瞅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忍不住泪眼婆娑。
袭击者十指扣进玻璃里，牢牢地稳住身子，那只骨折的的手腕竟似已恢复正常。他戏谑地盯着他们，如同一只在玩弄老鼠的猫。
然后，他再次曲起五指，用力击向玻璃……
完了！这下死定了！叶惜的呼吸一窒，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四周的风声突然在此刻消止，天上的乌云裂开了一道缝隙，刺目的阳光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袭击者的动作登时凝结，他怒视了他们一眼，如鬼魅般消失了踪影。
漫天的乌云紧跟着他消失无踪，刚才的一切恍然如梦。
叶惜挣扎着坐起身，身体依然在发抖。
宏奕立即紧张兮兮地上上下下地巡视着她：“你的脸色好苍白，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她用颤抖的手扳过他染满鲜血的身体，瞧着他肩上血肉模糊的五个窟窿，不由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晃。
“叶惜？！”他急忙扶住她。
“我……我没事……”她的泪水疯狂地涌了出来。他是为了她才这样的！这个伤口本该出现在她身上的！
“你在为我哭吗？”他定定地看着她，冰冷的指尖轻触着她脸上的泪，唇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竟然在笑？！现在是笑的时候吗？！真是个疯子！她推开他的手，弯下腰撕扯着自己的裙摆：“这附近有医院吗？要先止血才行……”
他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不用了，我的人已经到了。”
她抬起头，前方果然驶来了数十辆轿车，车子停下后，那个可爱少年领着十来名保镖冲了过来。
宏奕吩咐两名保镖护送叶惜回家，自己则跟着子澈走进一辆加长轿车里。
叶惜随着保镖坐进了另一辆车子，车子缓缓驶出，她透过后视镜注视着越来越远的车群和保镖，心中仍有些担忧。不过，有那么多人在身边，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加长轿车里，子澈小心地除去了他身上的衬衫，然后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将里面的药物倒在他的伤口上。
“等一下——”车外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喊，一个红色的身影倏忽而至，扑在车窗上。
站在车旁的保镖都怔了一怔，待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厢里。
子澈冲保镖摆摆手，然后重新关上了车门。
冲进来的湛对着宏奕已经愈合好的伤口左瞧右瞧，然后露出一副哭相：“我肚子好饿唷！干嘛用药？我帮你舔舔不就好了么？”
子澈将那件染满血的衬衫递给他，“好心”地道：“湛王子，这上面还有些血迹。”
湛听了一扭头：“不要！我乃堂堂王子，怎么能舔食这种干涸的血迹？”
宏奕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衬衫。“是你让天色恢复正常的吗？”
“不是我，是你的情敌。”
“是么？那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要对他说谢谢吗？”湛饶有兴趣地问。
“让他下次动作快点。”
“……”
“还有你，管好你的朋友，不要让他伤害娃娃。”
“华兰夜么……当他背着我去偷袭澜的时候，他就不是我的朋友了。不过……”他忽然凑近宏奕，“你怎么会被他伤到？你为什么不使用法力？”
“我来凡界是有条件的。”事实上，他的法力被封印了。
“不早说！”他还以为他会轻而易举地将华兰夜摆平，所以才没跑来凑热闹。结果，待他闻到血味时已经迟了……呜……这千载难逢的品尝飞龙族王子的血液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呜呜……
回到家后，叶惜脱掉了染血的衣服，冲了个澡，然后乏力地倒在床上，沉入梦乡。
她像是睡了很久，还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她梦到自己被一把冰冷的剑钉在地上，她很痛，全身都在冒冷汗，但那把剑还在下沉，还在一点一点地没入她的身体，像是要吸干她的血，像是要刺穿她的肉。在她觉得自己就要解脱的时候宏奕却扑到了她的身上，夹住了那把剑，救了她。
她梦到有只吸血鬼在****她的脖子，那血红的眼睛，那尖锐的獠牙，那邪恶的笑声，那鬼魅般的身影，在她的梦里不停地纠缠。她听到他在她耳边吹着气：血债血还，你们两个，都死定了……
她觉得很冷，她侧身躺在床上将自己蜷成了虾状。她梦到她在发高烧，梦到祁澜为她盖好了被子，喂她吃药，还在她滚烫的额上贴了块凉毛巾。但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的却是骆妍。
“祁澜呢？”她挣扎着坐起来，左顾右盼。
骆妍一掌拍在她后脑上：“你发烧烧糊涂了？哪来的祁澜？”
“喂！知道我是病人你还打我？！”叶惜抚着后脑勺愤愤地瞪着她，“你怎么来了？”
“阿姨从昨晚到今天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都没接，她担心你所以就打给我，让我过来看看。至于我是如何登门入室的，原因很简单——你的门没有锁好，我转了一下把柄门就开了。”
“不可能吧？我记得我锁好了啊！”
“你呀！下次注意点！万一进来了小偷怎么办？”
叶惜呆滞地坐了半晌，苦思良久，忽然向骆妍问道：“你喂我吃药了吗？我头上的毛巾是你放的吗？”
“不是你自己吃的吗？我来的时候你额头上就有块毛巾了，我还在想你这家伙还不赖嘛，都烧到39.8℃了，还能自己……”
“骆妍，”叶惜打断她，“我家里没有退烧药。”
“那这些药是哪里来的？”骆妍指指桌上剩余的药丸。
“还有，我的门是锁好的。”
“你什么意思啊？”骆妍忽然觉得心底毛毛的。
“一定是祁澜来过了！我记得是他帮我盖了被子还喂我吃了药……”
“等一下！”骆妍很严肃地看着她，“你的门若是从里面锁好了，他是从哪里进来的？”
“阳台！我好像看到他从阳台上……”
“叶惜！你这里可是四楼！祁澜是鬼吗？还是会轻功，能飞檐走壁？！”这家伙，想吓死人啊！
“……”
“你呀！肯定是发烧烧糊涂了！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熬了糯米粥，我去端来。”
“哪里来的糯米？你买的？”
“不是，是你厨房里的。”
“我从没买过糯米。”
骆妍打了个哆嗦，再也忍无可忍：“叶、惜！够、了，给、我、闭、嘴！”
一刻钟后，叶惜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吞着粥，骆妍蹙着眉头坐在一旁：“我刚刚将情况整理了一下，唯一的可能性是——你的门没锁好，祁澜进来了给你送来了糯米和药——这样满意了？”
“那个，骆妍……”叶惜小心地放下了碗，“事实上还有更离奇的事情，今天中午……”她将和祁澜分手的事，撒旦首领带着她飙车的事以及遇到吸血鬼的事迅速地描述了一遍。“我知道你是无神论者，但这确实是我亲身经历的……”
骆妍的脸色越来越黑。“叶惜，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回事？”
“此刻已经是周六晚上9点了，变天是昨天的事，而你，昏睡了将近30个小时。”
“所以呢？”
“你遇到吸血鬼的事，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我知道这确实非常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啊！对了！我有物证！我脱在卫生间里的裙子上有血迹！”
骆妍狐疑地看着她，然后走到卫生间将那条白白净净的裙子拎了进来：“你指的是这件吗？”
“啊哩？怎么会这样？”叶惜彻底傻眼。难道，真的是梦吗？
“鉴于你此刻的精神状态，我建议你还是再睡一觉吧。至于到底有没有发生吸血鬼袭击事件，等见到了那个‘撒旦首领’我会向他确认的。”
“……好吧。”叶惜顺从地滑进了被窝。等见到了撒旦首领，她的“冤屈”就洗刷了……所以，撒旦首领，你一定要尽快恢复健康，尽快出现……
那一刻，她竟忘了，他已向她保证过他不会再出现了……
城郊，一座城堡般的别墅里，走出一位身穿白裙，冰肌玉骨、清丽脱俗的少女。
她走进深幽的庭院里，穿过蝶飞凤舞的花丛，越过晶莹圆润的鹅暖石小径，径直走到院中枝叶最密的那颗榕树下，然后轻轻一跃，灵巧的身躯便坐在了一枝粗壮的树枝上。树枝的旁边，还慵慵懒懒地躺着一位红发少年，在他曲起的膝上、手肘上，胸脯上还停留着数只鸟儿。
“好久不见了，湛。”她晃动着树枝，惊飞了鸟儿。
“喂，你把我的食物都吓走了！”湛睁开眼睛，不满地瞪向她，接着，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滟公主，你这副相貌这身打扮，跟本人也差太多了吧？”
“你觉得我像她吗？”她柔柔地一笑，作出一副温柔如水的样子。
“娃娃？比现在的娃娃像多了！我若不是靠着血味来分辨人的话，说不定会把你误认成她。”这个公主，不会是想……
滟公主的目光晃过地上被吸干血的几只鸟儿的尸体。“这些鸟儿口感如何？”
“这些喝着被污染过的水吃着洒过农药的食物吸着污浊的空气在凡界长大的鸟儿？你说呢？”
“一定苦涩难咽吧！那么，想不想尝尝精灵公主的血？”她微微侧头脸颊，纤美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细嫩白皙的脖子。
他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城堡，果断地摇了摇头：“喝了之后再被仙爵王和澜王子上天入地的追杀？不要！”
“那换成新鲜的人血，怎么样？”
“先说条件吧！你可不是闲来无事的慈善家。”
“很简单，你只要在奕王子面前，把我当成娃娃就行了。”
果然！“你不会喜欢宏奕吧？”
“当然不会！”
“那就是纯粹为了帮澜喽？哈！你为了你这个哥哥可真是费尽心机啊！”
“他值得我这样做。”
“好吧，反正我也是来看热闹的，有的玩自然再好不过了！不过，你用的易容幻术，只有在伪装成血亲的时候才无懈可击，伪装成娃娃的话，会被宏奕一眼看穿吧？”
“不会的，他看不出来。他的法力全被封印在真身里，留在了仙境。他身边的占星师比他好一点，还剩下5分的法力，不过凭着这5分的法力，是识别不出我的身份的。”
“宏奕现在，完全没有法力吗？”湛惊讶地坐起身。
“不然你以为他昨天为何不出手？”
“我以为他怕使用法力会破坏时空……”
“在你眼里，他是会顾念这些的人吗？为了那个娃娃，哪怕这把世界毁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吧？”
“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是想看看他失去娃娃时受挫的表情！”湛扬起一边的唇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周中最令人觉得疲惫的时刻，是在周一早晨挣扎着起床的时候。比这个更令人疲惫的，是踏进学校大门后，必须要面对的那些毫无教养的局外人对她肆意的指责和谩骂。
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周末，两天的时间，“叶惜被甩，祁澜与施旖若约会”的消息便已传遍校园了。
学校的橱窗就不说了，校园网上、校报上，到处都是他们三人的新闻。醒目的红色标题，偌大的两张照片靠在一起，一张是灰头土脸的叶惜蹲在路边抱膝痛哭的画面，另一张是耀眼夺目的施旖若挽着祁澜的手臂出现在艺术系的晚会上的画面。为了增加对比效果，叶惜的那张照片上还特地附加了一张她的大头照，将她的平凡普通一丝不落地展现了出来。图下的文字更是字字贬低叶惜句句褒扬施旖若，笔锋犀利，气势磅礴，令一直嫉妒叶惜的众女生拍手叫好。
甚至有好事之徒将这则新闻印成了传单四处分发，于是，垃圾桶里、走道上、墙上……被揉碎的叶惜的照片、被踏上肮脏的鞋印的叶惜的照片，被涂抹得乱七八糟并写上一大堆脏话的叶惜的照片……随处可见。
叶惜无视周围的白眼和讥笑，捡起了地上的一张传单，瞅着施旖若和祁澜的脸，心里闷得难受。这些人的耻笑、中伤，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她难过的是自己竟会那么的天真，还固执的认定他在她发烧的时候一直守在她身边，但事实上他却跟施旖若在一起！
真是……白痴啊！真是……丢脸！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死命地忍着泪大步走向教室，途径一处橱窗的时候却听到骆妍冰冷的声音：“让开！”
她转过头去，只见骆妍手里握着厚厚的一叠传单，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
只听围着她的一个女生气势汹汹地冲她喊着：“这些是我刚贴上去的！你凭什么撕掉？！”
“是你贴的？”骆妍转头看向她。
“没错！”
骆妍掏出手机，对准她拍了一张照片：“你的行为我会报告给你的辅导老师的。”
“喂，我劝你还是离叶惜远点！不然，你也会被全校女生孤立的！”
“全校的女生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尖酸刻薄缺乏教养的话，我还是趁早被孤立比较好。”骆妍不屑地一笑。
这句话登时令这些自命不凡的女生们火冒三丈，各种尖酸刻薄缺乏教养的话也脱口而出。“你不就是有一帮男生给你撑腰吗？拽什么啊！”“也只有叶惜这种人配跟你交朋友！”“喂！你别得瑟，小心我找人收拾你！”“……”
骆妍嗤然一笑，犀利的目光转向那个扬言要收拾她的人，然后整个人旋身而起飞起一脚踢在身后的橱窗上，其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就知道是科班出身。只听“咔嚓”一声，橱窗上厚厚的玻璃都裂成了碎块，哗啦啦地落在地上。
那些女生吓了一跳，有的还惊呼出声。
骆妍又将视线转向那个恐吓她的女生：“我不用找人也能收拾掉你。”
那个女生的脸色有些发白。人群里不知谁说了句“快上课了，我们快走吧”，这些女生便一哄而散了。
骆妍将剩余的传单全部揭掉后，一转身，看到叶惜正站在她的面前。
“你都看到了？”她问。
“骆妍，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叶惜满脸的感动。
“因为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从小到大，只有你不会嫉妒我，不会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也只有你会不顾一切的帮我。”
“骆妍……”叶惜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叶惜，你是不是很感动啊？”
“嗯！”叶惜拼命地点头。
“那就替我赔偿这块玻璃吧！你知道的，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呀，快打上课铃了，我们赶快走吧！”叶惜的感动霎时消失无踪，还装出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匆匆朝教室走去。
“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骆妍在后面追着，“要不我们五五分，一人赔一半？”
“不要！”
“你四我六？”
“你七我三！”
“成交！”
这一天，祁澜还是没有出现。
放学后回到家里，叶惜对着穿衣镜左瞧右瞧，将自己从上到下审视个遍，然后绝望地倒在了床上。
唉——这么一个相貌平凡身材平板跟漂亮扯不上关系的自己，跟施旖若简直没法比啊！如果她是祁澜，她也肯定会选择施旖若的。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自己在祁澜的生活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娃娃、施旖若和她，对他来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她不想再猜，她想要见他，她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可是他，没有留给她任何机会，就这样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她走到客厅里，倒了一杯水，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正在这时，她听到对门传来关门、锁门的声音。
“祁澜？”她一跃而起冲到门边打开了房门，但是站在她面前的却是施旖若。
“你是叶惜吧？”她瞧着她又是失望又是震惊的神色了然地一笑，解释道，“我来给祁澜送点东西。可以去你那里坐坐吗？”
“啊，请进。”
她们走进客厅，施旖若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动作优雅，举止迷人。叶惜帮她倒了杯果汁，然后坐在对面欣赏着美人的一举一动。
施旖若道了声谢，然后端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接着冲她柔柔一笑：“学校里的流言蜚语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吧？”
“还好。”叶惜苦笑了一下，心里却想着：她竟然有祁澜住处的钥匙，他们之间，已经亲密至此了吗？
“你不要误会，我和祁澜的关系并不是大家谣传的那样。我是祁澜的父亲收养的女儿，我和他，只是兄妹。”
“兄妹？！”
“是的。我告诉你这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呢。”叶惜的笑容有些落寞。
“说实话，我真的无法理解祁澜。他明明很喜欢你，却还跟你说什么分手。你知道吗？这些天他都一直躺在卧室里，不吃不喝的，真教人担心……”
施旖若满意地瞄了眼叶惜担忧的神情，继续道：“不过也不怪他啦！他以前喜欢的娃娃就是被宏奕抢走的，你现在又跟宏奕那么亲近，他会吃醋也是当然的。”
吃、吃醋？叶惜先是惊讶，继而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不会的，祁澜喜欢的人是娃娃啦，他才不会因为我……”
“叶惜，”施旖若忽然站起身，款款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握着她的手，郑重地道，“娃娃对祁澜来说，只是过去，你才是现在和未来，你明白吗？”
叶惜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地点点头。
她微微一笑：“明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会找个借口让祁澜来学校，你要把握机会哟！”
“把握……机会？”
“对！你也是喜欢他的吧？如果就这样分开的话不是很冤吗？你们要见个面解开心结才行呀！”
叶惜瞅着她温婉的笑靥，再次点头。眼前的施旖若有着一种独特的魔力，让她不自觉地想要相信她，信赖她。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祁澜喜不喜欢她、是不是在利用她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她喜欢他，她想和他在一起。所以，她决定——倒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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