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怎么了?”沫离看着我一筹莫展的样子问道。
“我在想如果那堵墙是那抛弃尸体之人建造的,那么根据这个走势他应该住在城外,可是为什么他要将尸体抛弃到城中来呢!他直接抛弃在野外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如果那墙不是那抛弃尸体之人建造的,这下我们就又失去了所有能找到凶手的线索了!”我也不得不稍显失望的看着那被城墙包围着的邯郸城,无奈的说道。
恰逢此时张荀带着数人从城内走出,我和沫离就站在护城河边,他估计是看见我俩,正往此处走来。张荀是公子樊重的宾客,其智谋与口才在众多宾客中也算翘楚。
“原来先生也在此啊!”张荀先向我问候道。
“不知张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我见张荀携带众人大有前往他处的意味。
“公子命我带着一些宾客前往端木府,为前任太宰端木泱祝寿!”
“端木泱?此人竟住在这邯郸城外?”我甚为诧异。
“先生,这端木泱是谁啊!”沫离很是疑惑的问道。
“端木泱是晋国的前任太宰,权利极大,因年事已高遂辞官还乡,但朝中现任多数高官,皆为其学生或当初有意提拔,所以就算他现在已经无任何官衔,但是他在晋国的声望和权利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样的一个大人物竟然住在城外,真是不解。”沫离微微嘟了嘟嘴。
“先生在此不如与我同去吧,正好先生来这邯郸城,却一次未去拜访这端木泱,怕也不合适!”张荀见我竟不知端木泱就在邯郸城附近,便好心的说道。
“拜见是需要,只是我这拜寿的礼物都没准备,且我这身脏乱之样,这怎么好意思直接去呢!”我稍显尴尬的挠了挠头。
“无碍,先生可稍后与公子同去,正好先生现在正为公子查找挖心命案,也算是我公子府的一名贵客了。我先派下人回去禀报一番,公子定会欣然同意的。”张荀微微笑道。
“这不太好吧..。”
“我看张大人说的也不错,不如先生我随你回去洗漱换件衣裳,再与樊重一同前往端木府。(沫离转身细语道)我总感觉你在那端木府或许会查到些什么!”
再三思量之后,最终我与沫离先回了府上。
待我换好衣服,挑选了一件精美的玉如意之后,恰出门之际樊重等人已乘轿在门外等候了。
“有劳公子在此等候了!”我忙向樊重施礼道。
而后沫离随樊重的女眷一辆马车,我便与樊重同车而行。
“先生这几日可查到了些什么!”
“倒是有些线索,但是却又断了。说来话长,疑点重重啊。不过公子到可再给我三天时间,到时候无论如何我也会给公子一番答复的。”
没絮叨多久,车队已经到了端木府外。
端木府坐落在离邯郸城大约十里外的偏静之地,府外竹林环绕,溪水从其后门流过,地势之好,脉运之足,却是一处修生养性的好地方。
此时端木府外停留着多辆马车,尽是些达官贵人的。随着管家的一声通报我带着沫离随众人踏入了端木府。
“哈哈,没想到樊重你小子也来给老夫祝寿了!”迎接我们的正是今日的主角端木泱。
此人虽年过古稀,却健硕之极,乌黑的头发,浓眉大眼,器宇轩昂。见其走起路来,脚步甚是稳健,其手掌老茧密布,腰间悬挂通灵玉佩,头戴紫金发冠,身穿暗红色的华服,气派之极。
“老师七十大寿,学生怎么能不来祝寿呢!我早几日就来到邯郸城,一直不敢打扰您,学生知道老师一直在寻找养身之道,特寻来这千年人参给老师贺寿!”樊重如孩子一般在那端木泱面前极为乖顺,少去了平日里身为晋国四公子的傲气。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端木泱竟然是樊重的老师,心下也是一阵惊讶,不过细想,樊重在年轻一辈中名望很高,而且在晋国的地位也不低,有这样一位老师也是自然都明了了。
“好,好,众弟子中就你最有心了!”端木泱摸了摸他灰褐色的胡须眯着眼笑道,在他不经意的扫视之时也发现了站在樊重身后的我。
“这位是?”端木泱看了看我,向一旁的樊重询问道。
“这位是夫子的弟子,徐逸。现住在邯郸城,学生刚来邯郸城时听闻先生在邯郸城内便慕名前往与其结交。”
“在下徐逸,祝端木老先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见端木泱问起我来便微微向他施礼道。
“呵呵,老夫与夫子也有过数次谋面,虽政见不同,但是夫子却是老夫所敬仰之人,夫子的学生自然不会比我这学生差了!”
“端木老先生谬赞了。”
没有说上几句,端木泱便取接待其他的来客,我便与樊重等人坐在一旁。
“先生,不知夫人去了哪里,刚才进屋似乎就没看见他了!”樊重放下手中的杯子疑惑道。
此时我才发现沫离竟然不在我身边,也怪我刚才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端木泱的身上:“哦,可能这里的人太多了,她出去透透气了吧。”我只好胡乱的编造了个理由。
没过多久沫离便出现了,我看了看她便知道她一定是查到了什么。这场贺寿我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理睬了,约莫两个时辰后,我与沫离就先散了。
“怎么样,偷偷跑去调查可查到什么了。”我假装生气道。
“我确实在断木府后院处发现了梓樶的香味,而且我发现了大量蛭的踪迹,但是那里有着机关,因为时间关系我并没有进去,只能先回来告诉你了。”
“下次一个人偷跑之前,要告诉我!”
“告诉你就不是偷跑了,好啦,我知道了!”沫离淡然一笑,我也只好摇了摇头。
“怪不得我见那端木泱时就觉的奇怪了。七十岁的人,多少身体都会出现一些斑纹,这些斑纹代表着身体机能的衰退。但是那端木泱却面色红润,而且我看他步伐矫健,掌骨突出,也算是练武之人。但是练武之人因为常年消耗体能,虽到年迈之时比常人健硕一些,但是他们年少的时候所造就的发达的肌肉却会变得萎靡和松垮。可是我却也没从端木泱身上看出这点。更主要的是我看见他灵窍处的黑气了!”
灵窍便是人头骨正中央,一个将死之人灵窍处有黑气便显示着他寿命的衰竭和终止,但是以端木泱的情况来看根本不像是将死之人,除非他本来是将死之人,后来又被续了命!
“你去哪啊?”沫离见我准备出去忙问道。
“找樊重准备把这些事跟他说一下,我怕没有他的支持,我们是不好查那端木府的!”
“我觉得你还是别告诉他了,只会是一场徒劳!”
“怎么会,樊重这个人虽身在官场,但是他还是明是非的,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我便连忙向樊重府上赶去。
“先生,这事我看就到此为止了吧!”在听完我的推论之后,换来的是樊重长久的沉默和一声叹息。
“公子难道不相信我的推断?”我见樊重竟无心去调查端木泱,一时急了起来。
“先生,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老师他已经年过古稀了,就算他想活得更长久些也是自然的,谁还不想长命百岁。再说老师他在晋国的地位,就算十个我去抗衡也是徒然,我看不管真或假这件事就到这吧!”
“樊重,当初是谁说的人为上的!就算端木泱是权臣,但是他做出的事情岂能被人被礼被义所容忍!他所做所为可是人神共愤的事啊!”
“徐逸,话不多说了,我给老师贺寿已完,明日即回都城,此事就此了结了吧。”
“你!我真看错了你!”说罢,我气愤地将衣袖一甩,转身便离开。
当我一脸愤慨之情回到家中,沫离倒是并未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我对于此事仍旧耿耿于怀。可是思来想去却也毫无办法,我毫无功夫在身,这样闯入那端木府早就被人抓住了,而且樊重说的不错我就算报官,这晋国上下谁敢谁能抓那端木泱。
实在是无法睡眠,我便在书房看了一夜的书。天渐渐亮了,我揉了揉眼,此刻困意却开始袭来。
“夫人。”我轻轻的呼唤道,可是却无人回应。
我进屋一看却发现沫离不在屋内,忙喊来沫离贴身的丫鬟。
“小月,夫人呢?”我急忙问道。
“夫人不在屋里吗?我昨晚见夫人回屋了,今早并没有再见到夫人了。”
“那你先下去吧。”我微微摆了摆手,彻夜的未眠使得我现在脑袋还是昏沉的。
沫离难道去了端木府!那端木泱看起来绝不是简单的角,不会出来什么事吧。
一想到这,我就坐立难安了,忙推开房门就想出去找迷离,恰此时沫离站在屋外。
“沫离?你去哪了?”看见沫离的时候我瞬间缓了口气,却又立马追问道。
“昨夜我见你心事重重,夜不能寐,我就想帮你去看看那端木泱到底有什么秘密!”沫离轻轻一笑,忙搀着我进了屋。
“你可知这很危险的!那..那你有发现什么吗!”
“先前我告诉你发现梓樶香味的地方,我找到了密室和机关,顺便我也偷偷溜了进去,而且我还发现一些重大的事!”
沫离详细和我说了她在端木府的所见所闻,却让我计上心头,看来是时候会会这晋国权臣端木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