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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但她还是要走 (2)

我早该想到了,否则她不会这么快收拾好行李的。我强忍着内心的失落,很平淡的说“哦!这么快!手续都办好了?”虽然表现地很平淡,但我还是不敢抬眼看她,手不自然的夹起一个咸菜放到嘴里。嚼了一口才发现我夹的是一个辣椒。没想到这个辣椒这么辣,我强忍了一会,还是憋不住了。张开嘴不停的吹着气。李晓静见状又给我盛了一碗粥。顿时眼角涌出了几滴泪。当然不是辣的,是真的感动了。这一别或许我再没机会见到她了。爱了她一年多,我甚至没有跟她说过一个爱字,为什么到离别的时候才觉得遗憾。李晓静选择的是一条更精彩的路,我没理由也没权力拦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伤感一下,遗憾一下。

李晓静把粥递给我说“喝点粥吧!有那么辣吗?连泪都流出来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把话咽了下去。李晓静看着我,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说“是不是有点舍不得我啊,故意拿一个辣椒来掩饰自己的感情啊。”

我努力的撑着自己的感情,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要走了,所以许多疑问我也没必要再弄清楚了,或许这些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整理着自己的情绪,想找一个轻松点的话题,却怎么也想不到,此时的内心只有失落和遗憾。

李晓静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我,放下筷子站起身,她很轻松的冲我笑了一个说“好了,现在想想,还有什么事没有处理完的,趁我这一天的时间,我陪你赶紧办一下。”

“一天?一天的时间能干点什么那。还有什么事没有处理完呢,你帮我想想?”突然有点怪李晓静,只留给我一天的时间。一天,真的是转眼即失。

她的脸突然沉了下来“是啊!一天能干点什么那。但我必须得走了,志君你别怪我。我知道你很难做,我很想再去看看你妈。但我……我这一走可能就是几年,你怎么向你妈交待,怎么向你的朋友交待。或许我们犯了一个大错,假结婚的游戏太幼稚太滑稽了……”

“晓静……”我打断她说“我们没有错,什么事都有开始,也会有终点。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方面的事的。谢谢你一直以来陪着我这样……糊闹着,你负出的已经太多了,我又怎么会怪你那。”李晓静沉默了,我也跟着沉默了。好一会,这个屋里一直就这样安静着。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是老周打的,我又迟到了。我以不舒服的借口向老周请了一天的假。挂了电话,我站起身故作轻松的说“我们上午去看看你妈吧。”李晓静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了,不想去啊。要不去哪儿呢……”

李晓静急忙解释说“不是,我是想你怎么跟我想到一块儿了。我也想着要去我妈那儿看看那。”

“这就叫心有灵犀啊,看来我还是有点洞察别人心思的能力的。是不是有点舍不得离开我了。”我嬉皮笑脸的冲她说,努力的冲淡一直尴尬的状态。李晓静只是冲着我冷笑了两下仰起了头,她也哭了。

中午王妈妈做了许多菜,还开了一瓶酒。不过她好像早就知道李晓静要出国的事,听到李晓静说下午走,王妈妈只是淡淡的喝了口酒,无语。但李晓静看着王妈妈沉默的样子却很紧张的说“妈,晓静是不是很不孝,很不乖啊,我不该就这样丢下你走的。”

王妈妈勉强的笑笑说“傻孩子,不用为妈担心。我还不至于那么伤心那,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什么没见过啊。我还是能够调节自己的心理的。”原来王妈妈的沉默是在调节自己的情绪。她又喝了口酒对着晓静说“遇见你使我的生活平添了几分快乐。你已经够好了,虽然我真的有点舍不得你,但我也不能干涉你的私生活。更何况走之前还知道来看看我,而且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可是你哥他……他甚至连句话都没留给我,他甚至……”

“妈……”李晓静哭着扑到了王妈妈的怀里,她带着哭腔说“妈,晓静也舍不得你。”

王妈妈拍拍李晓静的后背说“乖,不哭了啊。都是我不好,说好不再提他了,我又是情不自禁地。你心里想什么妈怎么会不知道那。妈不会怪你的,你有你的生活嘛!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这么快。”王妈妈把李晓静扶正,然后端起一杯酒说“来志君,一起敬晓静,愿她学业有成,万事顺利。”王妈妈刚举起酒杯,就被李晓静拦下了。她说王妈妈身体不好不让她再喝了,王妈妈说这是最后一杯,李晓静这才放手。我们一起干杯,酒杯轻碰的声响激起了每个人心里的浪花。

王妈妈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我说“志君,其实晓静最舍不得的就是你。”

“妈……”李晓静很不情愿的看了王妈妈一眼好像并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是啊,毕竟我和李晓静这么多年的朋友,她这一别或许就再没机会见面了。而李亮至少还可以出国去看她,而我也只能将其淡忘了,她当然最舍不得的就是我了。

我看着李晓静脸上尚未干的泪,又看着王妈妈含蓄地说“其实我也挺舍不得她的,我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改变了我很多,我也连累了她太多太多。我的生活也因她精彩了许多。”李晓静看了我一眼擦着眼角的泪去了洗手间。

王妈妈倒给我一杯酒说“志君!我虽然接触你并不多,但我可以看得出来你为晓静改变了很多,晓静也被你改变了很多。晓静是个多么要强的孩子,她从不屈服于任何一个人。而你——变僻、优柔寡断、无度量。当然我不是在批评你,而是在指引你。而晓静从来都只是看在眼里,憋在心里的。你总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动怒,晓静又是那么的要强,难免你们会吵架。有好几次晓静都是哭着来我这儿的,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我能想象的到你应该又和她吵架了。你的胸怀真的不是一个大男人应该有的。度量小的你从来不会主动的向晓静道歉。所以每次都是晓静主动跟你和好。

你的优柔寡断使晓静难以抉择自己的去留,她甚至放过了太多太多的机会。志君,做为长辈的我说这话并非在诋毁你,只是想让你更清楚地看清自己。晓静要走了,我可以看得出来,她很想留下这些话给你,但她说不出口。我只是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她希望你能变得越来越好。她走后再没有什么人迁就你、照顾你了。所以,你能改变这些缺点是她最大的希望,她希望你幸福,因为她爱你……”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突然特不是滋味儿。王妈妈说得句句属实,而且我也曾察觉到自己的这些缺点。我是连累了晓静很多,论语中有损友三种,而我一个人就占其二。李晓静有我这样的朋友确实是一种悲哀啊。

李晓静红着眼从洗手间出来,看来她在里面又哭了。我倒给她一杯酒说“晓静谢谢你……我有空会常来看伯母的。”

她端起酒杯看了看王妈妈,然后对着我说“谢谢!”。她喝完杯中的酒后,又满上了一杯,但被王妈妈拦下了。

“好孩子别喝了,你喝了太多了。”王妈妈夺下李晓静手中的酒杯后对着我说“志君,时候也不早了,跟晓静回去吧,看看还有什么没办完的事,帮她处理一下。”李晓静又一次扑到王妈妈的怀里,喊了声“妈”后又一次哭了起来。

“乖,不哭了啊。你走了不是还有志君嘛!”王妈妈轻拍了拍晓静的背,把她扶正说“跟志君回去吧。好好收拾一下,该做的事做做,该说的话说说。妈就不去送你了。”

李晓静又抱了抱王妈妈说了声“保重”后跟着我回了家。

我们两个一直都很少言语,就这样坐在客厅里对视了很久。突然李晓静的电话响了,她没有接,起身去了她的房间。她拉出两个行李箱,从行李箱里拿出那幅画说“这个是我送给你的,它或许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但答应我一定要保存好。”她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玉镯子递给我说“这是还给你的,这是你妈送给儿媳妇的,我一直保存着。现在还给你。”

“这是你身上最后一件跟我有关的东西了,你真的要还给我吗?”她看了我一会沉默不语。“它对你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请答应我,留下它保存好它。”我伸出手帮她拿上行李箱说“我送送你。”

李晓静一把拉住我的手说“李亮的车在小区门口等我。”

“这样啊,那我送你到楼下。”我早就应该猜到的,李亮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走的。我甚至连送她的机会都没有了。有点沮丧也有点痛心。

李晓静把玉镯子收起来,对着我说“我想再看看这里。”说完她又进入她的房间,进入厨房,甚至是厕所,最后站在我房间的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没进去。她转身快步的拿起行李箱冲我说了声“走吧!”快步的下了楼。

我把她送到楼下,把行李箱交给她说“就到这儿吧,我就不往前送了。”

她接过行李箱说“回吧,照顾好自己。我走了。”她又看了我一会儿转身走了。由于拖着两个行李箱,她走的很慢。

“晓静!”我远远的叫住她,突然觉得我得拥抱她一下才会没有遗憾。她转过身好奇的看着我。我跑到她身边,张开双臂说“拥抱一下吧,作为朋友送你的最后一程。”说着我抱紧了她,只觉得她身体颤了一下。她只是倚在我的怀里,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晃了两下。她哭了,是在用我的衣服擦了擦泪。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声“常联系”后放开了她。她没有说话,只是向我挥了挥手后拿上行李箱径直向前走了。走了很远后我又喊了她一声,她回头冲我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了。我轻轻的说了声“我爱你。”

李晓静已经走了两天了,我一直在试图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李晓静已经占满了我的整个世界,突然失去她真的有点不自在,或许时间长了就好了吧。第三天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心里的空虚和失落了,所以晚上给杨凤梅打了个电话,让她陪我一起喝酒。她起初说有事不能来,但后来考虑到我心情糟糕的程度,还是决定下班后来我家看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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