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尉霖,让一切都结束吧!没有爱也没有恨!一切回到原点。
水似乎还在“哗哗”不停的流着,好像有人从外面撞开了被她反锁的门,将她从水里抱了出来,再拿毛巾用力按住了她手腕上的伤口。
那个人似乎很生气很生气,但一直没有说话,可全身散发出的寒意足以让她害怕。会是那个男人吗?他怎么会在乎她的生死呢?
若雪不禁绝望地想着,为什么不让她死呢?她已经好累、好累了……她已经看到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在向她招手了啊……为什么不让她死?
好像又来了其他什么人,在室内轻轻走动,鼻子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冰冷锋利的针头刺进了她的脉膊,还有人在对话,那声音吵得她睡不着。
“怎么样?”梁尉霖一脸铁青的站在床边。这个该死的女人可真是大胆啊!昨晚竟然敢提出要离开他的要求?现在更过分了,在他的地盘上闹自杀?如果不是林妈跟在外面的保镖说她进浴室很久了还不出来,门也锁上了,正好让他听到,也许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尸体吧?
床上那张苍白的小脸忽然与多年前在医院妹妹的脸重叠了,这让他一向冷硬无波的心生生的扯出了一抹恐惧。
可是,一向无心无情的男人并没有去深思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还好,幸亏发现得及时,伤口包扎得也很好,不过晚上可能会发烧,要注意观察。”被紧急招来的严君昊一脸的无奈。他真够倒霉的,每次回国总是会被梁尉霖这个大魔头抓来做事情,而且是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事,简直是污辱他的医术。
“需要送医院吗?”
“目前还不用,放心,让她多休息……你好像很关心她?”严君昊收好自己的随身药箱,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的男人。如果仅仅是尝债,那这笔债早该偿完了吧?
“我数到三,你滚不滚?”男人冷咧地开口,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精致的手枪指着一脸笑的严君昊。
关心?一定是她听错了,怎么会有人关心她呢?若雪意识渐渐模糊,她一点也不想再听了,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再也不用醒来,再也不用面对这样的生活,于是她放任自己沉向无边的黑暗中去……
昏睡过去的她,梦见了死去的爸爸妈妈,哥哥,还有那个有着甜甜笑容的小语,可是他们都不要她了,不管她怎么叫,怎么喊,他们都不回头。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教若雪怎么也追不上,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孤伶伶站在原地,呜呜咽咽地哭泣。
这时,旁边有只大掌抚上她柔嫩的颊,细心地替她拭去泪水,并轻拍着她的肩背,低语抚慰着,哄她安静。
恍惚中,若雪只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究竟是谁,身子软绵绵地毫无半点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
但是她知道,那只温柔的手掌喂她吃过药、喝过水,帮她换掉因为发烧湿透的衣服,还会一直握着她的手。
这个世上,还有谁还会给她带来温暖吗?
真温暖啊,哪怕是做梦她也知足了。她贪恋地喟叹出声,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仍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那面偌大的落地窗,已经关得密不透风,没有涌动的微风,深紫色的窗幔失去了鲜活的力量,沉默地垂落在地面,与窗边那张天鹅椅成了静态的摆设。
本是紧闭的眼眸像是努力的许久才睁开,如水的视线转动,当看到坐在床沿的男人时,若雪猝然回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陡然睁大一双眸子,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怨气,是的,怨气。若雪宁可自己继续陷在无休无止的睡梦中,也不想醒来面对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为什么她还会醒来呢?
梁尉霖一直静静地坐在床边的靠椅中,见她睁眼,立即俯身靠近她,出声问道:“醒了?”冷然的语气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若雪见他倾靠过来,两手便立即抓牢被子,犹如猫见到老鼠一般,眼神里的怨气变成了熟悉的恐慌。阎王殿前走了一圈,她竟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嗯,看来精神还不错。”他笑了起来,嘴角弯成一抹嘲讽,“既然这么有精神,又何必寻死呢?”
“你……”这人除了心狠手辣外,还很毒舌!只是他们平时在一起除了运动之外没有其它的机会交流罢了。心中愤懑,正想反驳,岂料一张嘴,才觉得嗓子干涩得疼到要命,连话差点说不出来。“你还是听话点的好,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他难得好心地从旁边的桌上上端过一杯水,看着她,“喝不喝?”
她紧紧地抿了下嘴,坐起来,圆睁着一双大眼,却不敢接过他递过来水杯。就怕这样的温和的表相下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他不会对她这么好心的,她太清楚他的为人了。
她寻死了,难道他一点也不发火吗?这根本不是这个男人会有的作风。
“喝!”仅仅是一个字而已,让本是拒绝的若雪擅着手接了过来。捧着杯子大口大口的喝。这个男人太可怕,哪怕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还是不敢违抗他啊。他一直盯着她看,看她本来就不大的瓜子脸,因为这次自杀未遂变得憔悴了许多,乌黑长发的衬映下,越发显得还不及他巴掌大,一双大眼睛也更大了,却毫无半分神采,整个人娇弱得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晕倒过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