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与愿违,两人刚吃完这顿略迟的早餐后,尚来不及品两杯清茶,门铃就响了。白薇纳闷,这时候谁会来?
正收拾着厨房的她两手湿淋淋的跑出来,厅中没看到苏兰泽的身影,想是又把自己关进书房了。
暗琢磨着该不该开门,移步到猫眼前看了下,立即骇得倒退半步,外面立着的女人不就是她避之不及,见之尴尬的阮柔么?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白薇慌乱的原地走来走去,两手飞快在身上抹了抹,咬了咬唇,开吧,来都来了,她总不能把人家正主儿挡在门外吧!
深吸口气,她强自镇定的露出抹浅笑,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暴风雨袭击的准备,“阮柔,你来啦。”
阮柔开始只是怀疑,电话里听到的声音很模糊,她一再告诉自己不可能,不会的!
可当她看到开门的人真是白薇的时候,顿时如遭雷击,冷艳高贵的脸终于慢慢龟裂,有愤怒,有悲哀……
“你在这里做什么……”阮柔眯着眼,大步跨进门,脸色很难看!
“……这个……我……”白薇愣在门边,被她凌人的语气质问的无言以对,也无颜以对。
她这一结巴,越发让阮柔觉得她是心虚,心里那团嫉妒的火焰顿时蹿得老高!
狠狠地推开挡在门前如木偶泥塑的人,反手猛地把门关上,白薇被她推了个趔趄,刚刚站稳又被她犀利如箭的冷眼一扫,无端端的觉得寒意阵阵。
阮柔四处看了眼,却没有看到苏兰泽的身影,这才慢慢的转身回眸,若有所思的看向她,神色复杂而含恨。
“谁让你来的?你来这里干什么?”咬牙切齿的低吼,她真的心有不甘!
她凭什么在他的生命里来来去去,她又凭什么在他好不容易给她一个机会的时候来破碎她的美梦?
“我、我只是想照顾他……”白薇理愧,避开她冷厉的目光,呐呐的解释着。
“白薇,我没听错吧?你说你要照顾他?”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阮柔冷笑连连,继而冷斥,“你说照顾就照顾,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陈苍术的感觉?你置我们于何地?”
白薇被她一连串逼问弄得口干舌燥,额上冒出点点细汗,几次张口,脑中却像停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
看到她哑口无言阮柔轻蔑一笑,“呵……白薇,我不是傻瓜,你以为这样烂的借口就能打发我?还有,你也别忘了,现在我才是他的未婚妻,你只是前妻,你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
说到最后,冷冷的呛声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阮柔,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别碰我!我也不要听你的解释!我只要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就在她的手要触到她的衣袖的时候,阮柔蓦地冷目一横,她就是见不得她露出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那样的我见犹怜,勾引谁呢?
苏兰泽么?
阮柔越想越气愤,因为她永远也没有那份楚楚可怜的气质,而男人却偏偏就喜欢她这样的!
先是苏兰泽,再是陈苍术,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对她深爱不悔,为什么就没有这么一个男人为她付注所有?
咬紧牙关,极力压制心里的怒气,阮柔恨恨的瞪着她,恨不得她现在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阮柔,你别生气,我真的只是想照顾他!而且我……”白薇急切的想要解释,奈何阮柔却不想听,只是把手指着门口,目光冷厉!
“滚!”
白薇话一顿,看着她悲愤交加的神情苦涩一笑,然后慢慢别过头去,脸上有些难堪。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阮柔心里不痛快,可是她若走了谁来照顾他?
骂吧,如果骂能让好过一点,就让她骂吧!
这样一想,脚便像生了根,哪怕是阮柔气不过拿手推攘,她也咬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
阮柔恨声,见她骂也骂不走,推也推不走,一时也无可奈何,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其实她心里并糊涂,亮得跟明镜似的。她知道,无管自己如何生气如何愤怒,哪怕是现在杀了这个女人,那个男人也不可能属于自己……
她也知道,不轮自己怎么努力去改变,她都不可能变成她,因为她不姓白,因为她不是那个叫白薇的女人!她是阮柔,只是阮柔。
她更知道,他现在这么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也不过是想利用她来牵制住她的哥哥,她只是一个饵,说白了就是棋子……
这段日子,她不过是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终于,还是要醒了……
可是梦醒了又能怎么样?她已经挣脱不出他织的网,她已经困死在其中了!
“白薇,你最好是离阿泽远点!不然,你不但帮不了他,还会害了他!”见她仍僵立在门边,不肯离开,阮柔一字一句的严声警告。
“你那是什么眼神?以为我在骗你?是,我承认我也有私心,只要你不在他身边,我才有可能慢慢赢得他的心!但是,比起这个,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他平安无事!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要再在他面前出现了!”
有苏仲铸之事在前,她不得不防着她这颗不定时的炸弹,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殚精竭虑的把苏氏夺回来,然后又被这个女人毁掉!
哪怕这样的可能是万分之一,她也不允许这万分之一的存在!
这个女人已经害得他双目失明了,她还想要怎么样?既然都已经要嫁给陈苍术了,为什么又要来与他纠纠缠缠,是嫌害得他还不够?非得他押上苏氏赔上命才高兴了?
不行,她一定得把这个女人赶走!就算他恨她怨她也在所不惜!
“阮柔,我不明白你的话,我怎么会害他呢?我、我……”白薇怔忪着,那眼神像是听着一个天荒夜谭。
“别说了,走吧!现在就走!”摆摆手,阮柔不想解释太多,视线落在她身上,见她穿着一件素白的低领T恤,一条半旧不新的牛仔裤,挽着一个松松的发髻,一张清丽的脸上不施粉脂却玉颜皎皎,如临波清莲,似迎风舞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