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元年四月初,新皇登基已近半年,朝内局势暂时稳定,由五位大臣辅政。皇帝可昕每天下朝后都与妹妹摄政王可复到明德殿读书习武,晚间或与妹妹陪太后用膳,或在御书房与晏子桓左青山等讨论时局朝政。
一日午后,姐妹俩正在练功房练武,只见可昕一柄紫玉宝剑舞得忽忽生风气势逼人,可复一条暗红泣血鞭左卷右携如蛟龙出海。一套鞭法演毕,可复瞥见门口有掌事宫人林素悄悄掩上门,立于门口,便心知有事。可复将鞭交予侍从,抹了把汗就向门口走去,向林素道:“说吧,什么事。”林素急忙向前跪伏禀道:“禀王爷:太后请皇上和王爷去慈宁宫用晚膳。”可复回头看看可昕,见姐姐刚收了宝剑,抬眼往这边瞧来,便转头对林素说:“你去回太后,皇上和本王稍后就去。”“是。”林素躬身退下。可昕端了两杯茶走过来,递给可复一杯,问道:“是太后?”可复点头。可昕又道:“肯定有事,否则不会让林素来。那一会儿换了衣服就去吧。”此时有宫人来禀沐浴所需之物已备好,两人便转过后廊到浴室沐浴更衣去了。
慈宁宫里太后梁氏正吩咐侍俾等皇上来了就传膳,此间总管林素进来禀报皇上和王爷都到了,梁氏连忙抬眼向门口望去,就见两个清清瘦瘦的影子飞一般进来,一齐到太后脚边跪下道:“给太后请安!”梁氏连忙将二人扶起来,左右看看到:“饿了吧?快来入座,哀家给皇上和王爷做了最喜欢的菜!”姐妹二人一左一右将太后扶到座椅上坐下,才分坐太后两旁。此时有侍俾鱼贯而入,上了好些美味佳肴。可复盯着一盘糕点问:“太后,这是梅花糕么?”太后点头道:“这是雪汐早晨派人送进宫的,说好久没做了,你们都爱吃,就赶早做了些送进宫来,让哀家和皇上王爷当个零嘴。”可昕道:“雪哥哥都嫁人这么久了,朕倒是很想见他。”太后呵呵笑道:“快用膳吧。”有侍俾为三人布菜,太后又为两姐妹夹了几样爱吃的菜,两人吃的很是可口,直夸太后宫里的菜就是好,梁氏乐得看着她们满心欢喜。
待用膳毕,侍俾为三人端上香茶,可昕问道:“太后可是有事?”太后瞧着可昕叹道:“你这孩子,总是能捉摸哀家的心思。也罢,就直说了吧:先皇在世时,就已经给你们姐妹都定了亲,虽说你们年纪尚小,五年后才大婚,然你们要娶的都是肱骨重臣家的儿子。这朝堂上虽说天天见面,然论政是论政,你们也要私下里多于众大臣走动走动。”太后看看可昕疑惑的脸,可复也沉吟不语,便又道:“先皇为你们定了亲,这以后就是一家人,虽说那男孩子还没过门,但名份上已经是皇家的人了。比如四月初六就是梁丞相家梁梦晗的生辰,初七又是晏大夫家晏秋云的生辰,你们是他们的未来妻主,是不是应该送点礼物表示表示?”可昕点头道:“太后说的有理,儿臣心里有数了。”可昕又问:“怎么这么久了没见菡汐?”太后无奈道:“那孩子一大早过来给哀家请了安后就没见影儿了。”可昕点头道:“怕是又躲在彩音轩练琴呢。朕早对他说过,他习琴可没有雪哥哥那么有天赋,性子急急躁躁的,哪能练好?”太后呵呵笑说:“由他去吧。”可复见天色暗下来了,就给可昕使了个眼色。可昕起身拱手道:“太后,天色晚了,您早点休息,儿臣和妹妹先告退了。”太后无奈答道:“好,好,你们去吧。练功别太累啊!”两姐妹拜辞。
可昕和可复从慈宁宫出来,可昕对可复耳语道:“回凤祥宫细说,我已有主意。”又对身后侍从使了个眼色,众人便一路直奔回凤祥宫。进了凤祥宫门,一转过照壁可昕立马屏退所有人。可复急忙问道:“姐姐想到什么主意?”可昕眯眼说道:“刚才太后不是说让我们多与大臣走动吗?而且重点是要给。。。。。。要给未来皇后。。。。。。还有摄政王妃送生辰礼物。你不是老说在宫里太无趣吗?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出宫走走,去大臣家玩玩儿也可,就像母皇当年微服一样。更重要的是。。。。。。是。。。。。。看看未来皇后长什么样儿,免得太丑或者比菡汐还刁蛮,那可得提早想办法。。。。。”可复一听,两只手抱着头大呼道:“本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男娃。。。。。。就怕男娃跟我说话!”可昕捂着肚子笑道:“怕跟你说话?是怕人家追得你没处躲吧?哈哈哈。。。。。。”可复羞怒道:“菡汐不就是?一见我就跟后面要我带他骑马,还偷偷摸我腰里的鞭子,那是他男娃家该做的?啊!!那个,姐姐送礼的事你看着办好了,我跟你后面打下手就是,我怕见那什么。。。。。。什么这公子那公子的!”可昕叹道:“你这么怕?练功吃得苦不少吧也没见你怕过呀!哎呀算了,我看我们不用大张旗鼓去大臣家,不如,不如就悄悄出去,偷偷看看也行。。。。。。哎呀不是偷偷!是微服私访!这样该可以了吧?”可复点头,算是答应了。
两人又凑着脑袋商量了一会儿,可复便出了凤祥宫寝宫大门,见那几个侍从俾子还端端立在门口,就觉得挺好笑的。几人看见王爷出来,便齐齐躬身,可复开口道:“冷蛟、言挚,柳渊、夏沫,你们几人进来吧,其余人等各回各宫!”四人答喏,便鱼贯进入凤祥宫前厅。可昕已经在前厅稳坐,四人见皇上一本正经绷着脸,急忙跪下给皇上请安,心里都说皇上咋地了?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对人说话,怎么这会儿这么严肃?别看皇上和摄政王年纪不大,这心里想的可不是一般十岁女娃能想得到的,心思和智谋不比常人啊!众人正低着头猜测着,就听见上面传来细细的抽气声,前面两个侍从柳渊和夏沫悄悄抬眼望了眼皇上,只见可昕正捂着肚子笑得抽气呢!又转头看看摄政王,王爷正抱着臂面无表情仰头看房梁呢!四人惊讶得张着嘴,只听皇上开口道:“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朕啥也没说,你们倒这么恭敬啊!”四人这才松口气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