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大殿上,韩雉手捧一只红木的盒子,走到王座下,双手奉上,“王,凤凰若,完璧归赵!”
尊贵的国王似是一惊,站起身来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正静静躺着一只雕刻精致的金银镯。那镯子上笼罩起淡淡的光泽,比国王交给韩雉之前看起来别有不同,只是国王并没有将这放在心上,合上了盖子,“爵王不愿再为孤守护这护国之宝了吗?”
“非也!”韩雉恭敬地低着头,“凤凰若既为护国之宝,理应为王亲自看护,若是往后此宝物有个万一,韩雉担待不起。还请王恩准!”说着,伏地跪下。
其实也不过是场面话而已,虽然回城之前并未坦诚布公,但韩雉早已安排人暗中撒下谣言,表明此次回城的意图,不过是将护国之宝还给国王,不愿再担此风险,且希望能复官,不再过山上的穷日子。
这样一来,一是可打消众臣的疑虑,二是打消国王的戒备。
但是他一直清楚国王的秉性,想打消国王的疑虑与戒备,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国王真有那么天真,当初怎么会因为忌惮铁羽军而设计令整个铁羽军覆灭,令父亲母亲死于非命?
“十年岁月幽幽而去,铁羽军元帅韩肃也已离开孤十年,十年来,孤对其甚是思念啊!”他感慨万千,屈身将韩雉扶起,“雉儿能回来,实乃孤心中所盼,一直以来,雉儿为孤守护着护国之宝凤凰若,功不可没!无论你当初有没有拒绝,你都是灵西国的安西爵王,是孤心中的安西爵王!”
韩雉不说话,双手作着揖,依然一副恭敬的样子。
席间的二王子霁渊眯了眯眼,看着韩雉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他只是弄不清楚韩雉突然回王城的原因是什么,他可不相信坊间的谣言。
四王子显茽和五王子允轩则一脸欢喜的对视了一眼,韩雉能回来,他们两个最是高兴。
只有三王子眴沅没有表现出什么,兀自优雅地浅酌着。
韩雉才刚回到席间,国王微笑地看了看众臣,坐下后对身边的侍臣点了点头,就闻使臣喊道:“乐起!!!”
紧随着,一行奏乐者从殿门外拘谨有序地走进殿门,走到大殿两边的梁柱后置有编钟等各种乐器之处,开始鸣乐……
随后,玥舞开始了。
舞,是从进门的那一刻跳起的,十二个头挽着百合髻的伴舞,身着厚重素白百褶长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张白色画有金眉红唇的面具,以轻盈的步姿捧着中央的领舞来到大殿中央,摆出十二个姿态静止在原地,开始领舞的独舞。
安雅绯同样一身厚重的素白百褶长裙,头顶惊鸿髻,发饰是一朵金莲花。
她的面具也是别具一格的金色,从面具外看去,只能看见她湛湛如水的黑色双眸。
她举着黄金玉石的细颈瓶,舞,从她的指尖开始了……
风啸云游雨打林,吹沙弄戟骨森森。
黑山瑟水西红落,又到孤夜无人津。
忽然魂游荒郊舍,忽闻甘霖洒旧泥。
万年润物芽初放,枝尖鸟雀始初鸣。
(——碧西娍)
……
一曲舞,是一张千山万水的画卷,在众人面前展开,栩栩如生。
这是灵西国的国王及大臣们第一次看过的最令人如痴如醉的玥舞,就仿佛跳舞的人将整个灵魂都已经融入舞中,让人忘却去探究跳舞的人容颜如何,就已经不能自拔,甚至连手中的酒就忘记喂进口中。神奇得令人惊叹。
一曲舞毕,众人还未魂游归来,安雅绯朝国王的方向欠了欠身,便欲与众伴舞退出大殿。
“且慢!”国王突然发话了。
安雅绯怔了怔,其他女子也跟着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透着不解,心中带着忐忑。
“你,走上前来,把面具摘下来!”国王指着安雅绯。
蹙了蹙眉,安雅绯按照国王的话走上前去,有点小紧张的顿了顿,目光一不小心落到了坐在****席间最首位的韩雉身上,睁大眼来,心道:“这个王八蛋居然也在这里!”
见她一时看着韩雉没反应,国王身边的侍臣提醒道:“跪下!国王叫你把面具脱下来!违抗国王命令可是杀头大罪!”
安雅绯反应过来,看了看地面,跪?又不是她爹妈祖宗,凭什么跪?!
她也不跪,抬起手来,缓缓摘落了面具。
就在她面具离开脸颊的那一刻,众人都惊煞了,特别是韩雉与四位王子。
国王满面震惊带喜的看着安雅绯那张精致白皙得如同雕刻出来的脸,也忽略了她是否跪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雅绯。”
此时的国王并不知道,捧在侍臣手中的盒子里,那金银镯的光芒正浓得厉害。
“安雅绯?没想到民乐坊会有此等绝色之女子。”说话的时候,国王面上满是沉迷之色,“不知可有婚配?”
闻此话,几位王子皆是一惊,他们都还没开始下手,他们的父亲倒是抢先了!
韩雉皱了皱眉,看着安雅绯的反应。
安雅绯当然知道国王什么心理,浅浅勾唇,“有。”
“哦?”国王有些心里落差,“可是我国的男子?”
安雅绯点点头,微微一笑望向韩雉,指着他道:“那便是我未来的夫君,在龙澤山庄的时候,他就说过要娶我,此番来王城,我便是追着他而来。”
一番不害臊的话顿时令殿中众人唏嘘不已,韩雉呆坐在那里僵看着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说的出口,难道她就不觉得难为情吗?或者她根本是在报复!
国王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原来是安西爵王的未婚妻!”他朗声笑笑,“既然如此,你们打算何时完婚,此时孤替你们包了!”
韩雉从安雅绯身上收回目光,站起身来朝国王做了一揖,“王,婚期尚未确定,此事不急,毋须王费心!”
“不行!安西爵王的事孤当然要操心,若是决定何时完婚,安西爵王一定要告诉孤,孤要亲自去参加!”
“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