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烟帮小桃解决了就业问题后,又开始琢磨着替她寻找弃她而去的那个卫校男同学秦川。他觉得小桃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他不能让这个秦川步自己后尘。主意拿定后,他通过卫校老师打探到了秦川的下落。于是,他以一名老大哥的名义,给秦川写了一封书信。在信中,陈烟把小桃以身殉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秦川,希望他尽快回到小桃的身边;同时,耐心地劝慰秦川,要不能忘记生养自己的家乡,穷困的白岭县现在正缺乏医护人员,从这个角度出发,也希望他重归故里……
陈烟将这封书信送到邮局发出去后,露出了欣慰的笑脸。
小桃的工作落实后,她的妈妈也高兴了,说:“桃儿呀!吃水不忘挖井人。听说陈县长从江北到白岭,孤身一人,你有空得去帮帮他,洗洗衣服什么的也行……”
“妈,你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我的事儿你还是不要操心了。”小桃知道妈妈是在关心她个人的事儿,其实她的心里早有谱儿了。
白岭县城的面积只有不到二十平方公里,城区人口也不足十万人。县城里没有高层建筑,房屋建筑密度比较大。县医院与县政府机关宾馆也只隔了两条街。小桃参加工作后,每当她下夜班经过机关宾馆时,就时不时地抬头看看临街面顶楼那套房子里是否亮着灯。可是,一连几天,那套房子里都是一片漆黑。她犯愁了,莫非陈大哥出差了?
一天晚上,小桃在下夜班之前,禁不住用护士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机关宾馆的总机,通过总机接通了陈烟宿舍的内线电话。
陈烟刚刚从乡下回到机关宾馆,由于天色比较晚,他上到五楼就听见了自己宿舍客厅的内线电话铃声,心想,极少有人打内线电话,这会儿该是谁打来的呀?他连忙开门拿起了话筒:“你好!”
“陈大哥——”小桃一听是他的声音,激动了。
“小桃?”陈烟一怔。
“我刚下晚班,我想你来接我回家。”小桃轻轻地说。
“啊——我马上过来。”陈烟听明白了。他知道,她家中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妈妈,晚上少不了她的照料。
陈烟返身关了门,迅速下楼出了宾馆。
小桃刚从医院出来,陈烟就赶到了。
“陈大哥。”小桃兴奋地跑了过来。
“慢点。”陈烟生怕她摔着了,抢前一步伸手护着了她的身子。
二人边走边聊。
“陈大哥,你出差啦?”
“没有。我这几天下乡督办春耕生产的事儿去了。今天才跑完所有的乡镇。还顺便去看望了干爸干妈,所以回城晚了。”
“啊——”
“我们当干部的不像你们当护士的,我们上下班的时间概念比较模糊,以把事儿办好为止,而你们则有严格的交接班制度。”
“陈大哥,你工作忙,我想帮你做点家务事。”
“这个……”
“陈大哥,没事儿的。你把宿舍的钥匙给我一套,等你白天上班忙去了,我就抽空到你宿舍,帮你洗衣服、搞卫生,你要是想在家吃饭,我还可以帮你做饭。”
陈烟没有立马表态,默默地向前走着。小桃转脸一看,机关宾馆就在身边。她连忙抢上前用双手拉着了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摇了摇,欣喜地说:“陈大哥,我现在就想跟你上去看看,顺便拿钥匙。”
“小桃,现在太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家照顾妈妈吧!”陈烟止步了。
“我妈妈今天走亲戚去了,就我一人在家。”小桃连忙道。
一阵清凉的晚风吹过,小桃飘逸的长发拂上了陈烟的面宠,如同一只小兔撞击他的心头……
“陈大哥——”小桃用乞求的眼光看着他。
陈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陈烟刚带小桃进宿舍客厅打开灯,卧室的外线电话响了。陈烟一惊,又赶紧跑进卧室开灯、接电话。
“烟儿哥,我是香儿。”
“香儿,咋这晚打电话呀?”
“我在村部搞年终结算,刚忙完的,想跟你聊聊天。”
“爸爸跟姨妈好呗?师傅师娘好呗?”
“烟儿哥,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你莫不开心……”
“……你说……我听在。”
“兰兰前不久带一个很有钱的男朋友回家了。”
“什么?还在家不?”
“烟儿哥,你别激动。她带男朋友回家仅仅住了两天就走了。”
“咔”的一声脆响,陈烟手中的话筒掉到地面上去了。
“烟儿哥——烟儿哥——”高香在电话那头急了。
陈烟又弯腰拾起了话筒:“香儿,我没事的。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我今天太累了……”
“好吧烟儿哥!你要注意身体,回头再联系。”高香知道他已经受刺激了。没办法,自家的人都不敢对他说这事儿,这是江永安夫妻俩特地委托他告诉烟儿哥的。
“咚”的一声闷响,陈烟和衣仰面躺倒在床,泪水直往外冒。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陈大哥,怎么啦?”小桃听见卧室里先后发出两次不同的声响,感觉有点不对头,连忙冲进了卧室。
陈烟见小桃进卧室了,赶紧侧身将被子当毛巾拭泪。
“小桃,我去倒茶你喝。”陈烟强装没事儿,支起身来下床了。可是,还没走出房门,刚刚擦干的眼睛又冒泪出来了,在日光灯的照耀下特别显眼。
紧跟在身旁的小桃看得一清二楚,她伸出双手就紧紧地拉住了他的上衣角,喃喃地说:“陈大哥,你有什么不开心事儿,你就说给小桃妹妹听听吧?我愿与你分担……”
陈烟稍稍一怔,继而情不自禁地轻轻唱起了《把悲伤留给自己》中的一段歌曲——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
快乐起来的理由
……
陈烟一边唱,眼泪一边往地下掉。回忆起与师妹在一起上学练武的那段岁月,甜酸苦辣一起涌上心头,那份说不出的失落感却总也挥之不去……
小桃已经完全明白了——陈大哥失恋了!她放开了他的上衣角,抢前一步到了他的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他,用双手不停地摇着他的身子,动情地说:“陈大哥,你别再唱啦!你再唱,我也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