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芬把高秀梅母子俩带进卧室后,一直聊着福建那边的事儿。高秀梅不想再多提及伤心的事儿了,连忙把话题转移到了陈烟的身上,说:“妈,烟儿的个人问题还没处理?”
“他的事儿也真是让人操心啊!”王月芬叹了一口气,“找个城里的姑娘燕子,本来好好的,不知咋的突然变卦了……”
“变卦了?”高秀梅大为不解,“他今天回家吗?”她现在就是急着想见到烟儿。她这条命是他救的。那天他去奔丧,她的喉咙哭哑了,连一句感谢的话儿也没对他说。
王月芬正待发话,高香突然跑进门,气喘吁吁地道:“妈,烟儿哥刚打电话到村部对我说,他到江厦参加省委组织部举办的组工干部培训班的学习去了。”
“多长时间?”高秀梅一怔。
“大概两个月吧!”高香答。
高秀梅一听,心凉半截。
“真不凑巧啊!我还以为今天晚上能跟他在一起好好喝几杯。”高续站在客厅里摇了摇头。
“他是搭镇领导的便车先赶到县城去了,说全市参加培训的几个学员,下午要在江北城集中出发。他特地嘱咐我说,让梅子在家多住一段时间,等学习完了就赶回来看梅子娘儿俩。”高香又解释了一番。
“没事儿,他到省里去学习是好事,反正我现在又不离开陈家湾。”高秀梅的脸突然由阴转睛。尔后,又回头对高续说:“大哥,你要是有空到江厦,就去看看烟儿吧!学习很辛苦的,多带点好吃的东西去。”
“小事一桩!我每个月要去省城好几趟。”高续很爽快地答应了。
“梅子,往后你就把思园放在我家里,由我们两个老的照看。你还是像以前在家一样,把自家的田地种起来,做点事儿,人就充实些,免得胡思乱想。”王月芬说。
高秀梅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现在成了嫁不出去的女人啊!
“梅子,你陪两个哥哥聊聊。我去做午饭。”王月芬的心情总算踏实了许多,她知道梅子的思想压力太大了。
“我还是去桃园帮姨父干点活儿吧!”高香转身出门了。
客厅里只剩下高续和高秀梅。
“梅子,过几天我要是去江厦,你带思园同我一起去行不?”高续说。
高秀梅立马明白了大哥要让她带上思园去见烟儿的意头。
“大哥,不太妥吧?不能急的,要是在烟儿面前摊牌了,我怕影响他搞工作……”高秀梅用乞求的眼光看着他。
“哎!你真没出息。”高续似乎很扫兴。
“大哥,你自个儿去吧!你把他结业回家那天的时间摸准,到时你再带我和思园一起去接他回家就行。”高秀梅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思园小脑袋。石头刚刚去世,她还在伤疼之中。
“那好吧!”高续说。
一个星期后,高续独自驱车前往江厦看望了陈烟。陈烟是梅子的救命恩人,做哥哥的在外面混得人模人样,当然不能忘恩负义。高续除了按梅子说的给陈烟带去了许多好吃的零食,另外还给了他五千元钱。
陈烟一惊:“续儿哥,吃的东西我收下,钱我不能收。”
高续发火了:“烟儿,在哥哥面前还装什么清高嘛!你们乡镇干部的工资又低,你在这里要学习两个月,这点钱你就留着防身吧!我已经拿出手了,肯定不会再收回的。如果你确实不愿意用这钱,你留着往后花在梅子和思园身上也行。”
“梅子娘儿俩最近还好吧?”陈烟见他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只得把钱收下。心想,再换种方式用在梅子娘儿俩身上也行。
“你安心学习吧!爸妈和香儿都在家,你就不用操心了。”高续说。
“这次学习的时间安排得太不凑巧,学习课程也安排得很紧张,我估计只有等到结业回家才能见到梅子娘儿俩了。请你代我向梅子问好!”陈烟说。
“好的。那我也不多打扰你了,我这就赶回江北。往后当了大官,可别忘了自家兄弟啊!”高续笑眯眯地说。在他看来,烟儿对梅子娘儿俩还是很有感情的。
“欠大哥的人情,日后一定双倍奉还!”陈烟笑着与他握手道别。
省委组织部举办的这次培训班,并不是普训,全是挑选的全省基层最优秀的组工干部,且每个县市只有一个培训名额。按领导在开班时的讲话来说,他们当中的人将来确实有可能当大官,但这必须靠个人的努力拼搏。这也是霍刚林反复告诫陈烟的。陈烟也因此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提高个人的政治素质和业务能力。不然的话,愧对了组织的精心培养。
陈烟原以为他这次能来参加培训是霍刚林的主意,后来才知道他们此次参加培训的学员,都是由各县市委组织部集体研究后再报市委组织部定下的。陈烟本来就是江北市百名优秀后备干部之一,因此能来参加这次培训也就不足为奇。
陈烟在培训期间一直没有请假回花园村,只是抽空去了霍刚林的家里几次。霍刚林对他关爱有加,说他能文能武,是全省组织系统独一无二的奇才,鼓励他好好学习,不负众望,力争早日成为一名优秀的领导干部。
眨眼间,两个月的培训时间就过去了。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陈烟不仅没有耽误一个课时,而且结业考试成绩名列前茅。他如愿以偿地被评为“优秀学员”,霍刚林还亲自给他颁发了荣誉证书。
结业典礼后,各地的学员基本上都回家了。陈烟与霍刚林道别后,见时间还很早,便独自一人上街买礼物。陈烟知道,这个时候的陈家桃园已是花开满眼,热闹非凡……想到即将就将见到梅子娘儿俩,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喜悦。是该帮梅子娘儿俩买点什么礼物了。何况续儿哥已经给了钱,我只不过是代劳一下而已。
陈烟快步走进了江厦商场。他站在金银首饰柜台前,像蚕晃丝一样,转来转去,可是却一直拿不定主意。他怕花钱买了东西,梅子又不乐意,最终只得作罢。心想,日后再找机会,让梅子亲自挑选。就这样,他又两手空空地离开了江厦商场,准备返回省委党校宿舍取行李。